【史要】汪精卫出国,季山嘉被逐,中*共*党员离开“黄埔军校”,解散“青军会”;整顿党务,国共破裂……
却,“中山舰事件”发生当天,刚从东江回来的周恩来立即带了几名卫兵,不顾个人安危直奔造币厂,质问蒋介石:“何故抓捕‘中*共*党员’?”
蒋介石想不到周恩来会直接来找他,顿时被其大无畏的精神镇慑了;且蒋介石毫无准备,一时被问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了好一会,才勉强狡辩:“请别误会,不是抓捕,只是为了诸位的安全,才……”
周恩来知道蒋介石是在狡辩,即打断他的话,指着被关押在另一间室内的同志,强抑怒气又厉声追问:“既是为了安全,何必捆绑?!”
此时,蒋介石无言以对而汗颜了,只得故作生气地喝令手下:“岂有此理,谁叫你们捆的?还不赶紧松绑!”
只是,蒋介石虽给众人松绑了,但却没有放人。
同时,蒋介石向周恩来提出了一个最后通牒式的交换条件“中*共*党员得声明脱离**,否则,必须离开黄埔军校与第一军”。
对此无理要求,周恩来当然不能接受;于是,愤然离去,欲另行设法相救。
而此时,正被“省港大罢工”搞得焦头烂额的香港总督金泰,对于广州发生“中山舰事件”,倒是幸灾乐祸了;因为,蒋介石派兵包围“省港罢工”委员会并收缴了工人纠察队的枪械,使尚在坚持罢工斗争的工人受到了沉重打;从而,让金泰松了口气,且如同是给他送了份厚礼。
因此,金泰兴奋地:“‘三·二○事件’明广州的政局转轨了。”
英国《路透社》等西方列强的舆论工具在香港、上海、天津等地发行的报纸都纷纷报道了这一事件,并煽动蒋介石驱逐苏联人和**。
上海、广州等地的“孙主义学会”也不遗余力地竭力鼓噪,盛赞蒋介石此举“大义凛然,爱党、爱国”。
一时间,阴风浊浪四起,国民党右派死灰复借尸还魂了;蒋介石则成了国民党“新右派”的旗手,被右派视为英雄;于是,“反苏、**”言论又大行其道了。
不过,在蒋介石与国民党“新右派”的**气焰甚嚣尘上时;三月二十一日,中*共*广东区委即在《民国日报》上对于蒋介石“制造‘中山舰事件’、逮捕**员”提出了强烈抗议,并严正声明:“**员努力于国民革命矢志不渝,决不因为敌人的造谣中伤而放弃革命。”
同时,发动“黄埔军校”、“广州法政学校”、“南洋医科大学”、“女子师范学校”的进步学生,声讨蒋介石“新右派”的倒行逆施,并准备组织上街游行。
而许多国民党的中执委员与中监委员,见蒋介石以“中山舰事件”为借口,不但拘押了许多**员,甚至于将汪精卫也软禁了,遂纷纷《通电》指责蒋介石“专权妄为,违纪违法”。
而“国民革命军”的第二军军长谭延闿、第三军军长朱培德、第四军军长李济琛、第五军军长李福林等人,见蒋介石竟然将汪精卫也软禁了,觉得做得太过分;因此,也都流露了对蒋介石的不满与抱怨。
而时任国民政府代理宣传部长的毛*泽*东,见许多同志被蒋介石拘捕,感到十分惊愕与焦虑;即与时任中*共*广东区委书记、陈独秀的长子陈延年及中国**青年团中央总书记张太雷等人商议对策。
毛*泽*东认为:“蒋介石与戴季陶及西山会议派是一丘之貉,其反苏、**乃是本质使然;我党只有与他们针锋相对的斗争挫败其阴谋才是上策,舍此别无他途;若是示弱,蒋介石必会得寸进尺。
蒋介石在国民党的历次变故中已捞足了好处,助长了他的野心;这次他蓄意制造事件,又是在搞政治投机了。
看来,他是想趁我党尚未强大之时,将我党吃掉;趁汪精卫手中尚无兵权之时,将汪精卫挤掉;以便他能登峰造极独霸天下,成就袁世凯第二。
而蒋介石之所以敢于如此妄为,无非是仗了他手中有黄埔军校与国民革命军第一军。
不过,现在的蒋介石虽是气势嚣张似是不可一世了,但还没到能一手遮天的地步;因为,蒋介石能控制的毕竟只有第一军,而第一军是靠苏联的军援支撑起来的;一旦没了苏联的军援,他的第一军就会不堪一击;现在,他与苏联顾问也闹僵了,怎能无后顾之忧?
何况,国民党并非铁板一块,内部尔虞我诈矛盾重重;谭延闿、朱培德、李济琛、李福林等人与蒋介石貌合神离,第一军的独大已使他们对蒋介石产生了不满,无疑这是可利用的一些力量。
而我党手上有叶挺的**团在肇庆,虽只有一个团,但叶挺曾是孙中山的警卫营长、且勇武善战在国民革命军有名气。
所以,若能以肇庆为据点,依靠叶挺的**团与蒋介石抗衡;再能联络那些与蒋介石有隙的各军将领,必能令蒋介石畏惧;从而,把蒋介石及新右派的嚣张气焰压下去,使眼前的局势逆转。”
毛*泽*东的分析甚是精辟,陈延年与张太雷听后都表示赞同。只是,陈延年觉得事关重大,须向中央请示。而张太雷也觉得,最好能征求一下苏联顾问的意见。
因此,只是表示“赞同”却未付诸实施。
第二天,毛*泽*东在时任中*共*广东区委军委委员兼“国民革命军”第二军副党代表李富春家中遇到周恩来时又将此想法谈及,周恩来与李富春也表“赞同”。
然而,张太雷去征求季山嘉的意见后;季山嘉却担心仅有一个团的叶挺不是蒋介石的对手,不可如此妄动;因此,毛*泽*东的建议被否定了。
而此时的蒋介石很快发现,除了一些右派势力表示对他支持并大声鼓动他**外,四周却都是指斥与谴责声。特别是,各军的军长都产生了不满与抱怨;看来,自己是犯了众怒,形势对自己甚是不利了;蒋介石这才感到了问题的严重,发觉自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大有进退维谷骑虎难下之感。
至此,蒋介石不由得骇怕了,担心弄巧成拙地偷鸡不着蚀把米,只得赶紧找台阶下。
于是,三月二十二日,蒋介石在对“黄埔军校”
第四期学员训话时故意放话:“两天前的中山舰案,与中国**没有关系;我绝不认为,那天的事件是**有什么阴谋。
其实,中*共*党员皆都是本党同仁了,我是绝不会反对他们的;因为,我们都是总理三民主义的继承者,当精诚团结。
之所以发生此事,乃因事起仓促未及时报告而误会所致,本人并无下令包围汪主席、苏联顾问的住宅及省港罢工委员会;那些事都是部下妄自擅为,必当严加查究。
望众皆引以为戒,毋蹈覆辙。”
接着,蒋介石又赶紧将关押在造币厂内的五十多名**员释放了;同时,解除了对“省港罢工”委员会的包围及对汪精卫、苏联顾问住宅的监视。
然而,汪精卫知道蒋介石的为人,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怀疑蒋介石或有新的阴谋;因此,解除监视后,汪精卫即于三月二十三日跑到法国去治病了,以免再遭不测。
不过,蒋介石隔空喊了这一通话并做了一些补救措施后果然产生了效果,各方的谴责声顿时消了,连各校已在准备中的集会游行也取消了。
而目睹了“中山舰事件”的苏联政治使团团长布勃诺夫听了蒋介石的那番表白后心中打鼓了,捉摸不透蒋介石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所以,得先弄清他的真实意图后方可决定取舍;只要他不“反苏”,那就得容忍他并继续与其合作。否则,国民政府中失去他这股中坚力量,必会影响中国革命的进程及共产国际在远东的利益。
为此,布勃诺夫派代表去与蒋介石会晤,以对他探测。
其实,此时的蒋介石也很担心,因“中山舰事件”而使他与苏联的关系恶化;因为,苏联能给予经济与军事上的援助,这对于国民政府及他本人都是何等的重要;特别是,蒋介石如孙中山一样,也竭力希望能再举“北伐”,以统一中国;而若是没了苏联的援助,一切就都无从谈起了;所以,“中山舰事件”发生后,蒋介石确也甚是为此忧虑,后悔自己对此考虑欠周。
正在蒋介石忧虑之时,忽见布勃诺夫派人前来;蒋介石揣知对方来意,觉得倒是可以趁机弥补一下这一失误。
于是,蒋介石赶紧对布勃诺夫派来的代表申明:“中山舰事件是中*共*党员与本党同仁间的一场误会,我已要求本党同仁克己约束;若是中*共*也能约束自己而有所收敛,就不会再有误会了。”
当问及“为何包围苏联顾问住宅?”时,蒋介石竭力解释道:“那全是手下人擅为,本人绝没有下令;请放心,我蒋某人是苏联政府的忠实朋友,是绝不会反苏的。”
同时,蒋介石趁机补上一句:“只是,季山嘉确与本党同仁很是难处,贵国政府能否将他撤换,让鲍罗廷先生尽快回华,以利我党工作。”
此次会晤后,布勃诺夫似乎探知了蒋介石的底线,心中的疑虑随即消去,且觉得“中山舰事件”情有可原了。并且,认为,既然季山嘉与蒋介石之间有矛盾而不利于工作,那就依了他,将季山嘉撤换,让鲍罗廷回华协助他工作。
于是,布勃诺夫撤掉了季山嘉的苏联军事总顾问之职;几天后,“苏联政治使团”离粤返程时,干脆让季山嘉一同回国了;从而,如了蒋介石的愿。
“苏联政治使团”
途经上海时,布勃诺夫又对中*共*中央负责人陈独秀等人道:“中山舰事件中蒋介石有过错,但缘于李之龙调舰入黄埔,及季山嘉与蒋介石的个人矛盾;虽然发生了拘押**员、包围省港罢工委员会、苏联顾问住宅等令人谴责的事,但蒋介石已悔悟而纠正了;且蒋介石没有杀人,周恩来、毛*泽*东、林伯渠、邓中夏、陈延年等中*共*在广州的主要领导人都安然无恙;可见,蒋介石没有反苏、**的本意。
所以,中*共*不要对他苛求,应继续与他合作,必要时还得有一些让步,以免将他推向右派而不利中国革命。”
陈独秀等人远在上海,对于发生在广州的“中山舰事件”不甚了解详情;当得知蒋介石拘捕了**员时,陈独秀本欲采取相应的措施;现在,听了布勃诺夫的话后,却没了主意。
因为,布勃诺夫是联共中央委员;此次率团来华,是代表苏共中央及共产国际前来检查与指导工作的;中*共*是共产国际中的一员,布勃诺夫之言也就似同圣旨岂可违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