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要】郭松龄“滦州兵变”,战败被杀;张作霖绝处逢生、引狼入室,日本“关东军”进驻东三省……
却,郭松龄决意“反奉”
后,即于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在滦州连发三次《通电》,其中言道:“天祸中国,内乱迭寻,同类相残,甚于仇雠。
而首推原祸者,乃一二穷兵黩武之辈;彼为求一己之私欲,举债卖国,耀武扬威,涂炭生灵,天理尽失。
松龄身为军人,安能忍睹家国破残,黎民受戮?
故为华夏计,为万民计,力倡和平;然祸国者蛊惑主心,一意孤行,执迷不悟。
今班师回奉,以清君侧,旨在去主战之祸首杨宇霆辈;敦请张将军汉卿司令统驭三省,经营东北,以保根本;松龄素同袍泽,愿遵命匡襄,竭诚翊佐;松龄之赤心,天地有知,神人共鉴。”
郭松龄发出《通电》后,引来了各方响应。
冯玉祥即于二十五日也《通电》声讨张作霖“一味好战,祸国殃民”。
“国民政府”在广州召开“国民大会”、中国**则发表《告全国民众书》,以不同形式声援郭松龄“反奉”;
李大钊更是直接呼吁:“一切革命力量联合起来,打倒帝国主义,打倒段祺瑞和奉系军阀。”
在全国一片声援下,郭松龄更是义无反顾了。
接着,郭松龄在滦州京榆驻军司令部召集团级以上军官会议,宣布“举义起兵”。
因长期来,京榆驻军司令部司令张学良十分依从郭松龄,其所辖“镇威军”第三军的军务皆交由郭松龄处置;所以,虽只是副司令头衔的郭松龄,在第三军中的威望绝不亚于张学良;且此时,张学良去了奉天,郭松龄也就更能一手遮天了;所以,与会的大部分军官慑于此,都不敢异议而皆表示了愿意随同。
不过,也有不怕死而敢于抗命的;时有第五师师长赵恩臻、第十师师长齐恩铭、第十二师师长裴春生、第二十七师参谋长高维岳等人就直言表示“反对”,不愿参与反叛。
郭松龄倒是没有难为他们,只是将四人软禁后送回天津交由李景林看管。
接着,郭松龄将所部改称为“东北国民军”,自任总司令;同时,又将“东北国民军”改编为五个军,以刘振东为第一军军长、刘伟为第二军军长、范浦江为第三军军长、霁云为第四军军长、魏益三为第五军军长、宋九龄为前敌总指挥。
此时,正在天津奉命移防锦州北镇的姜登选闻知郭松龄在滦州举事后,甚感诧愕;遂命其部将戢翼翘、陈琛两人率部先行,自己则带了几员随员径赴滦州,欲劝郭松龄放弃既为回头是岸。
但是,姜登选自己怎么也想不到,此行是在走向黄泉路。
因为,姜登选属于“士官派”;而郭松龄与“士官派”结怨很深,已是势不两立正欲伺机泄愤;因此,姜登选这次来滦州是自己撞到枪口上,郭松龄当然不会放过他。
所以,姜登选抵达滦州,郭松龄即派参谋长彭振国将他扣押;然后,不由分地被拉到郊外枪杀了。就这样,姜登选飞蛾扑火自投罗网地枉死在了郭松龄手中。
郭松龄反叛并杀了姜登选,着实让张作霖大吃一惊,连额头上都溢出了几滴冷汗。
因为,张作霖为了扶植自己的儿子,给第三军各方面的配备都是最强的,他让郭松龄当张学良的副手目的也在于此;所以,第三军可谓是“奉军”中的佼佼者;“奉军”的精粹几乎全在第三军,其他各军难以与其相提并论。但现在,这支劲旅却落到了郭松龄手中,让他用来反对自己了,这令张作霖心中真有不出的难受。
于是,张作霖将他儿子叫来大骂了一顿;然后,要张学良设法阻止郭松龄的胡作非为。
张学良一时想不出有甚妙法,只得致《函》郭松龄,以俩人多年积下的友情进行规劝,欲令其放弃所为悬崖勒马;《函》中道:“承兄厚意,拥良上台,隆谊足感。然良于朋友之义尚不能背,安能图位而背叛家父?故兄之谓‘统驭三省、经营东北’,良虽万死,不敢承命,望兄勿置良千秋忤逆之骂名。兄行此大逆之为,必为谗言所惑;悬崖勒马,为时非晚,兄当三思。”
见了张学良的《信》后,郭松龄知道要想扶张学良上台替代他的父亲主政东三省已是不可能;但此时的郭松龄已是铁了心,自知走到了这一步已无可回头了;因此,觉得只能撇开张学良独自干到底了。
于是,郭松龄给张学良回复了一封信,表示自己的决心后,第二天就在滦州正式起兵了。
郭松龄起兵后,李景林固然不食言而保持了中立;于是,郭松龄留下魏益三的第五军驻守滦州,自己则率大军放胆地进军了。
不久,即突破山海关,向辽西走廊挺进。
十一月三十日,张作霖也不得不发布《讨逆令》,命令驻于辽西走廊上的“奉军”第四军军长张作相务必阻截郭松龄。
于是,张作相的“奉军”第四军与郭松龄的“东北国民军”在辽西走廊上接战;张作相不是郭松龄对手,很快的就被击溃败阵而走。
于是,郭松龄攻取了绥中、兴城;接着,又连克葫芦岛、连山,辽西走廊上的要地锦州也为郭松龄所取。接着,郭松龄又乘胜追击,兵锋直至距奉天仅百余里的新民。
郭松龄的“东北国民军”长驱直入势不可当,兵锋直指奉天。
当时,因“奉军”与“东北国民军”的军装相同,“奉军”将士则每人的脖子上都系了一块黄布,以在战场上能识别敌我;时人则戏谑其“黄到脖子上了”,意则快完蛋。
确实,因张作相节节败退,一时又无援兵可调;奉天随时有被陷落的危险,情势岌岌可危了。尚在奉天城内的张作霖确有日暮途穷之感,惶恐不安得已做好了逃往大连的准备。
此前,日本以“保护‘南满铁路’”为借口,已专门成立了一支所谓的“满铁守备队”,并设置了关东都督府。
一九一九年,在此基础上又组建了“关东军”;司令部设在奉天,时任“关东军”司令是白川义则。
此时,“关东军”在中国东北大连等地派驻有一个师团的兵力;连同“满铁守备队”,日本派驻在中国东北的总兵力达两万多。
张作霖见郭松龄的“东北国民军”攻势凌厉,只得一面命令张作相勉力抵抗,一面赶紧请求日本帮助,欲借助“关东军”之力阻截郭松龄。
按,张作霖的求助正中日本政府下怀,日本则可趁机逼迫张作霖做出让步了。
然而,此时的日本见郭松龄大有取代张作霖之势,也就对张作霖不再看好了;因此,对于张作霖的要求不作理会,而去与郭松龄接触。
于是,日本“关东军”司令白川义则派代表去见郭松龄,提出:“若是郭松龄答应将金州、复州、海城、盖平等地割让给日本,日本即帮助郭松龄向张作霖夺权。”
对于日本政府的诱惑,郭松龄嗤之以鼻,毫不含混地不,并严正申明:“自本军举义起,至回抵奉天止,凡东三省政府或张氏个人与外人所缔结之条约,一律无效。”
日本政府见利诱不成,觉到了郭松龄不是他们所需要的,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张作霖。
而此时,已被张作霖聘用的日本顾问可松井七夫、町野武马、仪峨诚也等人竭力为张作霖出谋划策,并致《函》日本政府,言:“郭松龄反日派,如果由他替代张作霖,必将损害日本在中国东三省的利益。”
而张作霖也一再指称:“郭松龄反奉,是受苏俄****之故;日本再不加制止,东三省就要归苏俄了。”
如此,倒确实使日本政府也有了一种危机感;因为,日本政府好不容易在“日俄战争”中取胜后将前沙俄政府的势力从中国的东三省驱走;此后,日本政府已将中国东北的这块富庶之地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了,岂容再让苏俄插足?
于是,日本政府这才决定帮助张作霖对付郭松龄了,以免真的被苏俄趁机而入。
不过,日本政府在出兵帮助张作霖前,还是打算趁机从张作霖手中得到他们想要的更多东西。
于是,白川义则派“关东军”司令部参谋长斋藤去与张作霖谈判;非但要趁机解决悬而未决的“蒙满五路”问题,并要将已建成了的吉林至敦化的“吉敦铁路”延长到图门江,以与已经被日军侵占了的朝鲜境内的铁路线接轨;同时,还逼迫张作霖承认“辽西属于南满”,以便日本的势力范围向辽西渗透。
另外,还须将《二十一条》中涉及的“允许日本人在蒙满享有商租权”和“自由居住权”等诸项兑现;更有甚者,还要求在郑家屯、掏鹿、海龙、农安、通化等地设置“五处领事分馆”,并“拥有领事裁决权”。
对于日本政府如此狮子大开口的索求,此时的张作霖已是无能、且也不敢再不了;为了能让日本人帮助自己尽快平定郭松龄的叛乱,张作霖只得连声“行,行”。
就这样,张作霖与日本政府间的交易成功了;日本政府要到了他们所要的东西后,这才帮助张作霖对付郭松龄了。
日本政府决定帮助张作霖后,即以“保护‘满铁’”为由,发出警告:“中**队不得进入满铁沿线二十华里内。”并命令满铁守备队沿途阻截郭松龄的东北国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