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露撩起刘海,用袖子在脸上擦了两擦,再抬起头来,卢生还不怎么样,李由却失声叫道:"张良?!!!!"
只见那身着女装,婀娜多姿的少女,竟然便是李由关在李府西北小院中的犯人,这怎能不让李由心惊胆颤。在一旁的卢生却不明白,为何李大人见了此人竟怕成这样,眉头一皱已然想到,这人多半便是那下诅咒的人,什么"侯生",必然是李大人编造的名字了。
卢生倒是也不生气,这种位高权重之人要隐瞒点什么是很正常的,但为何偏偏要隐藏此人的名字呢?张良这名字再普通不过了,有何……
卢生忽然想到了一事,去年初秋,皇帝陛下于阳武博浪沙被刺客所惊,天下对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自己的主顾中有不少咸阳的达官贵人,据他们说,那帮刺客竟然是在重兵包围下击毁陛下副车的,还让车队死伤惨重。但究竟是怎样击毁,却没人知道,但听说连蒙毅大将军都被派出去捉拿凶徒,那凶徒的名字似乎也是张良……等等,李大人刚提到天火……副车被击毁,死伤惨重……莫非……
卢生越想越是心惊,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年轻人,此人虽然此刻擦去了脸上的红妆,但打眼看去,便是一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丽人,怎么也不会将他联想到法力无穷,能够召唤天火的方士上去。
张一鸣嬉皮笑脸地站在那里,瞅瞅这个,瞧瞧那个,只觉得这李由和卢生脸上的表情一个赛着一个精彩。张一鸣想起此行的目的,咳嗽了一声道:"那个,李大人,还有这位卢先生,你们处心积虑想要破我的法术,可却不知这种小把戏早就在吾算中了。不仅如此,你们二人现在中了我更阴狠的诅咒,如果还想保住小命,就最好听在下一言,将这些衣服穿上。"
李由脸色煞白,自己请卢生来对付张良,竟然全都在其算中,而且此人竟然能深夜穿越重重监视来到自己的中堂,却没有任何家人来通报,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李由对张一鸣已经畏惧到了极点,听说自己中了更阴狠的诅咒,几乎就要晕去,颤声问道:"什么!你又对我们下咒了不成?!"
张一鸣狡黠地一笑道:"有没有下咒,你们二人将手湿了水轻轻一擦便知。"
李由与卢生面面相觑,李由先一步将桌上的酒水倒在自己手上,轻轻一撮,果然奇痒无比,不由得脸上变色,几乎要流下泪来。
卢生见李由脸色大变,自己心中也自忐忑,连忙用酒水冲洗,一冲之下,果然也是一阵钻心奇痒。
张一鸣笑嘻嘻地看着二人,问了一句:"怎样二位,这种感觉可舒服吗?"
李由咬着牙道:"张良!你好!老夫又着了你的道,你究竟想怎样?"
张一鸣走近两步,看着李由道:"李大人,我不想怎样,现在二位感觉痒,其实不过是开始,这痒每过一刻便会增加一分,一直持续七七四十九日,最后这种奇痒简直要从骨头里渗出来一般。在下之前对人施咒,见过不少人最后忍受不住,连自己的面皮也扯了下来。啧啧,当真是好看,李大人,卢先生,你们可见过活人自己把身上的皮肉一块块撕下的吗?"
张一鸣说话时故意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配合他那身女装以及瑰丽无双的容颜,一股诡异的寒气从李卢二人的脊梁上升起。
李由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那边的卢生却试探着道:"这位先生,您可是阳武博浪沙……"
张一鸣眼中精光一闪,盯着卢声道:"不错,我便是召唤天火袭击嬴政老儿的张良!你这等萤火之光,竟敢与日月争辉!你们身上的诅咒名叫九阴白骨爪,以其最终让人从双手开始一点点化为白骨而得名。这九阴白骨爪排名不高,不过第三百七十七位,我张良熟知九百九十九种诅咒之法,你们二位看来是想从头来尝试一番了。"
卢生闻言几乎要哭了出来,脸上的胡须被汗水濡湿,贴在下巴上,再也没有了那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这时只觉双膝一软,向张一鸣跪了下去,颤声道:"张大人!
张天师!
老夫实在不不知是天师您下的局,若知道的话必定远远避开不敢染指!
求您看在老夫实出无意,替老夫解了这诅咒吧!
老夫的田宅金银,先生尽管取去!
老夫……老夫……"卢生说到最后已带哭腔,他一生替人算命禳灾,却没想到在真正的"法力"面前,自己这点道行实在是微不足道,自己手上的奇痒才排三百七十七位,已然如此可怕,前面的三百七十六个是什么?
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勇气去想了。
李由冷冷的看着张一鸣的脸,脸色煞白,冷汗直流,但他毕竟是丞相之子,是大秦帝国一等一的人才,遇到这种陡变奇祸,却比这招摇撞骗的卢生要镇定得多。
李由一字一句道:"张良,你行这恶毒诅咒,总有一天会千倍万倍地反噬到你自己身上!我李由堂堂大秦男儿,行事无愧于天地,一生为国为民奔劳,从未做过昧良心的恶事,你张良竟然敢……"
"住口!!"
一声暴喝打断了李由的话,巨大的吼声回荡在整个中堂,让人耳中嗡鸣。李由与卢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人,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爆发出这等惊天的气势。李由虽然与张一鸣认识不久,但即便自己抓住他关在地牢时,也没见过他如此失态,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卢生在一旁却已吓得伏地不起,这边还不断埋怨李由无故惹怒这位张天师是何居心。
张一鸣一把推开跪在地上讨好的卢生,揪住李由的前襟道:"无愧天地,为国为民,不昧良心!了不起,好了不起啊李大人!我懂了,函谷关前抱在一起冻饿而死的母子不是黎民,三川大旱饿死在粮仓前的百姓也不是黎民,举家携口想要从三川入关讨生活的人们都不是黎民!李由啊李由,你告诉我,你眼里的黎民,指的是谁?你眼中没有黎民,却说自己为国为民,你难道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吗?!"
一番话说的痛快淋漓,直听得李由面如死灰,卢生更是凑趣地在一旁恭维张一鸣心怀天地,实在是一位大圣人云云。
张一鸣平复了一下心情,停了半晌,微微一笑道:"当真抱歉,我对你说这些也是浪费口舌,你们想好了没有,到底要不要穿这身衣服,穿上,我便替你们解了诅咒,不然,后果你们便慢慢想吧。"
卢生连忙磕了三个头道:"老夫谢天师赐服。"说罢就扯下身上衣袍,开始穿起地上的女子装束。李由面如死灰,抬头看着张一鸣道:"你当真……"
张一鸣打断他道:"信不信由你,我便是这么一句话。"
李由咬了咬牙,开始解开自己的外袍……
……
洛阳城,李府,西北小院
凝露抱着膝盖坐在榻上,此时她身上穿着张一鸣的长袍,但自己的贴身小衣却被张一鸣拿走了,想起来不由得脸红过耳。随即想到方才之事,又感到有一丝甜蜜……
"呐,凝露,我能让你家大老爷穿上女子装束,你信不信?"
"怎么可能啊大人,绝对不会的,别说是大老爷,就是守门的小厮也不会肯穿我们女人家的衣服,多晦气呀!"
"哎呀我们打个赌嘛,要是我真的让大老爷穿上了女装,小凝露就得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打赌……那要是大老爷不肯穿呢?"
"呵呵,那我便让小凝露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恩,好呀……咦?这不是都一样嘛?大人您欺负凝露!"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快把衣服脱掉,对对,把最里面那件内衣给我哦。"
"大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别害羞了,方才都让我看……哎哎,别哭别哭,是我说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欺负你,我是有大用处,有了这个才能让你们大老爷穿上女装啊。"
"大人可没骗凝露吗?"
"恩,小凝露这么可爱,我可舍不得骗你。"
"好,那凝露便给大人好了……"
"喂,你别在我面前脱呀,至少等我转身!喂!!"
……未完待续……
三月碎碎念
额,今天应该还有一更,大家请期待。
关于饮酒:有读者问三月,为什么书中的人物平时不是饮茶,而都是饮酒,莫非这书里的人都是酒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