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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成如何能伺候他?不过是每次住店的时候,给二些银子,让他们帮着做罢了。更何况如今康成也不比以前了,”水溶目光摹地一暗,似乎想到了什么,语声有几分沉重地道:“康成为了救贾宝玉,失了左臂。”
北静太妃也忍不住乐了,却是气乐的。“这贾宝玉还真是个奇人,真真可怜了康成,那样一个火爆性子,如何能伺候的起这样一位大爷?”
水溶一笑,叹道:“怪就怪在他虽然昏迷,却是不忘吞咽,食物、水、药送到口边自然会张嘴。”
“哎,对了,”太妃似乎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致地问:“他昏迷着,那送到京城岂不是饿也要饿死了?”
“昏迷不醒?”太妃也是皱了眉头,“这贾宝玉也太不成器了,不过受伤,居然就能吓得昏迷不醒?”太妃轻痴了一声,忍不住摇了摇头,对黛玉的眼光有几分不太赞同,这样一个笼中鸟,温室花,又拿来的担当和责任感,这女子,只怕是痴情错付了。再看了看水溶,太妃点了点头,嗯,还是她的儿子好,她一定要想个什么法子,让林黛玉喜欢上水溶才好。
“不过是伤了肩膀,康成已经给他找了大夫,敷了药,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水溶微微皱了皱眉头,“只是不知是因为受了惊吓,还是别的什么,一直昏迷不醒?”
“嗯,人怎么样?”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太妃倒没什么讶异之色。
“贾宝玉已经在路上了。”水溶的眸深邃悠远,似乎淡淡,却又似乎凝聚着什么。
水溶微挑了挑嘴角,眉眼一低,并不回答母妃的话。太妃也不接着打趣,安慰他道:“看着情绪还是稳定的,就是比较沉静,不太肯话。想来那心还是提着的。我让青羽给她把了脉,身体上倒没大的毛病。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个贾宝玉就是解她心结的引线啊。”
“林姑娘?”太妃轻笑,“行啊,想必她的名字也知道了?”
“嗯。”水溶轻声答道,却是松了一口气,他原本也没刻意要瞒着,只是想着黛玉心中尚有他人,自己不过一陌生人尔,又如何宣之于口,如今听得母妃首肯,自是心中欢喜。一时又想到黛玉遭逢巨变,看到自己所留字条,是否宽心?便道:“那林姑娘如今可好些?还是伤心吗?”
“都知道了。”太妃欣慰地笑看水溶,一副吾家有子终长成的满足感,“这种事情还想瞒过母妃,你有没有把我当亲娘?亏我还着急想着如何让你去见见别家的姑娘。”口气带有几分薄嗔,却是笑着出来的。“那女孩儿虽弱了些,但我看着却是不错的。而且她父母俱是不在了,依傍着外祖母家生活,倒也没有挂碍。”
“母妃都知道了?”水溶面色一赧。他早该想到,太妃是不会无缘无故去贾府探病,如此关切贾宝玉情况的。
“无论如何?明面上是不能回来的。”看儿子的反应,太妃不禁一叹。她的儿子,素日里精明厉害的儿子,怎么一遇情关就如此糊涂了呢?想来定是为了宽那姑娘的心,已是让人送了贾宝玉回京吧!
“嗯?”水溶扬了扬眉,若有所思地看了母妃一眼。他的消息已经发了出去,令康成隐瞒身份,抄路将贾宝玉送回京城。母妃难道知道贾宝玉没死的消息了。
“什么态度?”
太妃轻哧一声,“他的那点子心思还有什么猜不透的?
那战场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并不止贾宝玉一个,失踪一个月以上的都抚恤了,独独一个贾宝玉?
不过是得了便宜,再留一份人情罢了。
贾家的人如今已是往北边去了,想来不久就能得了贾宝玉的消息,总不会让他再回来的。”
最是无情帝王心,既不想受到威胁,又不想失了老臣的心,这不过是帝王惯用的伎俩罢了,太妃如何看不明白。
“溶儿,那贾宝玉可是不能再回京城了的。”
“哦!”水溶轻咳,“不过是想着那贾宝玉。如今连云城已然被夺回来了,皇上既不让祁英去找贾宝玉的下落,又不下旨抚恤,倒不知是个什么态度?贾家这会儿吊在半空,想必是不太好受。”
“溶儿想什么呢?母妃和你话究竟都没有听见。”太妃眼中闪过一抹玩味,却是歪了头,一瞬不瞬地看向水溶。
“啊,母妃何事?”水溶醒神,尴尬的发现太妃已然在正座坐了,正端着茶水看着自己发笑,而自己居然还微躬着身子,右手半举保持着托扶的动作。不觉面皮微红,轻咳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背在身后,也踱到座位上坐了。
“溶儿,溶儿……”难得的看到水溶失神,太妃一乐,抽回自己的手,端了桌上的查抿了几口。
水溶心沉了一沉,她还是不好吗?纵使自己用了黄金归元丹,留了药,更留下了贾宝玉的消息。想想也是,于她而言,自己不过是一陌生人,如此冒撞的行为,只怕她担心疑惧倒是多一些,又如何肯信了自己的话?心里倏忽闪过一个念头,想要再去看她一眼,哪怕就是一眼!
“唉,起来也是可怜的。这贾宝玉一身竟是牵动整个荣国府了,不止那老太太和贾家二太太,他那几个姐妹也都是不怎么好!我以前曾听,这贾宝玉是养在内帷,与姊妹们关系最好,还当人家是笑,现在看来果然是不错的。自从这贾宝玉出事,整个府里的人几乎都不见一丝笑模样。所谓空穴来风,传言果然是不虚啊。”太妃叹着气,着贾府的情形。
水溶一笑,“回来不见母妃,问一声便知道了。贾家老太太病的如何了?”
太妃瞥了水溶一眼,心里暗笑,水溶素日以冷静果断著称,若非是心里有事,何尝过这般长篇大套的话,自己和水沐蓝去贾府的事情,并没有使人告诉他和老王爷,这就知道了,显见的对那贾府留着心思的。嘴上却是叹道:“一路坐车,也热不着什么。你倒是好灵通的消息,知道我去了贾府。”
“嗯,不过就是北疆的战事,西南的旱情。兵部和户部一早就拿出了几项提议,不过是等着皇上下决断罢了。”水溶淡定地回答,扶着太妃往上房走去,看似漫不经心地道:“母妃今儿怎么出去了?不是不喜这些人情往来的吗?纵是贾府的老太太病了,不过派个得力的婆子,送些好的补药过去也就是了。这大热的天,母妃就该好好静养,怎么还亲自去了?”
“朝中无事吗?今日回来的倒早?”看着儿子带一丝笑意的脸,太妃沉稳的问。
北静太妃就着水溶的手,踩着车凳从马车上下来,动作神态倒极是优雅,不知道的,都以为太妃是久居内宅的贵妇人,谁又能想到这曾是叱咤战场的女将军,一个大国的开国长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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