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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垂花门处。水溶微微摇头,看着婆子撩起车帘,北静太妃探身出来,忙上前一步,扶了母妃的手,将其接下了马车。
“母妃在车上。”水沐蓝吐了吐舌头,知道水溶肯定找的不是自己。站稳身形便急急地向外面冲去,似乎生怕太妃唤她。
“沐蓝。”水溶好脾气地扶稳了自家妹子,也忍不住唠叨道,“怎么冒冒失失的?也不用人扶,成什么样子?”
水沐蓝却是不懂母妃的心思,马车刚刚停稳,她也不用人扶,自己撩起车帘,径自跳了下去。却不想恰恰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北静太妃纵使不看女儿,也知道她此刻心中的腹诽。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儿女的心思,她这个做娘的如何能够看不清楚。只是北静王府毕竟是身在朝堂,如今水溶的婚事有了自主权,水沐蓝的就不好了,毕竟,当今太子的那段心思,皇上也是看在眼中的,如今若是太过放任了水沐蓝的感情,只怕今后……微微睁眼再看了水沐蓝一眼,太妃的眼中有怜惜、更多的却是无奈。沐蓝,怪只怪你为何不生为江湖儿女。
水沐蓝不由气结,有心再跺上一脚,可想想自己那点可怜的月钱,还是不要赌这个气了。真是的,这母妃到底是不是亲娘啊,看自己女儿气闷难道就这么好玩。明知道她惦念着要把冷香丸拿给卓大哥看,偏偏又不许下车。跺下车板也这么斤斤计较。呃,好吧,就算她曾经不心用上内力跺坏了几块车板,可北静王府哪里又在乎这么几个钱的?母妃就是有心看她吃瘪。手里的帕子拧了又拧,若非是上好的青蚕丝,只怕早已扯破了。
太妃却不看她,淡淡地道:“这车可是花梨木的材料,再跺坏了可是要从你月钱里扣的。”
“母妃。”水沐蓝拧了下身子,秀致的脚重重地跺在车板上,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是。”徐庆答应一声,继续赶着车前行。在这北静王府,老王爷和郡主的话可以稍缓,但太妃和王爷的话,却是必须要执行的。这是身为北静王府的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北静太妃知道她定是要去找卓青羽献宝的,心下好笑,嘴中嗔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点儿也不知道矜持,青羽先你我回来,院中有没有别人也不准,如何能这样巴巴地找过去。徐庆,别听郡主的,先回正院。”
北静王府这边,太妃的马车进了王府的大门,一路往后面的正院而去。水沐蓝却已经是坐不住了,一手撩起了车帘,不住地向外面张望着。走过中院的飞鹤院时,直接对外面道:“徐庆,停车。”
熙凤听得不耐,暗中不由翻了翻白眼,心道:“你娘家嫂子能得到的消息,那就绝对不能是真的了。林妹妹什么样人儿,难道太妃要去做了儿子的妾不成?”但面上却不,只是唯唯地应了,至于做与不做,那全在她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邢夫人不以为然。“我看外甥女儿不得是个有大造化的,你让人出去探探,看北静王府有什么动静?我前儿倒是听我嫂子,北静太妃似乎有意给王爷先纳上两房侍妾。”
“什么?”熙凤不解,可看邢夫人神色很快明白过来,便道,“不过是媳妇儿的一点浅见罢了。也许是林妹妹得了太妃的眼缘也不定。二爷曾,那北静王是个眼界高的,曾经过要找个自己喜欢的,想来太妃也不一定做得主的。”
“你的可是真的?”邢夫人私下看了看,见并无人注意,这才压低了声音走到熙凤面前问。
“太太。”凤姐站住,回看邢夫人。
出了贾母的上房,邢夫人便叫住了凤姐道:“琏儿媳妇儿。”
邢夫人、熙凤自然也不敢再多别的,分别劝慰了几句也就散了。
“老太太的是。我可怜的宝玉!”王夫人着,忍不住又掉下泪来,慌得拿了帕子去擦眼睛。如今,她能盼的也就是宝玉无事了。若是宝玉没了,别的事情又与她有什么干系呢。
“这个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要了。”贾母一挥手,打断了王夫人的话,“宝玉的事情如今还没个定论,我知道你也是悬心的,如今我也是病着,咱们且都将养着吧。”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们能做的只是等着罢了。一想到宝玉,贾母就觉得整个心都似在火上烤着一般,哪里还有心情去顾及其他。
“老太太。”王夫人的眸光略闪了闪,忙垂下眼皮,接道:“我瞧着凤丫头倒不像是混,太妃不还要接了外甥女去王府的吗?”
贾母却是沉吟不语,面上不见一丝喜色,淡淡道:“你人家家的,没得胡乱猜测。太妃并没有什么,你万不可传出这话去。”
“林妹妹一出来,太妃的目光倒像是长在她身上了一般,又是问名姓又是问身体的,倒是有些过于热络了。难道……”熙凤猜测着,看了贾母一眼,见她面上并不异色,遂笑道:“如此倒是林妹妹要有喜事了不成?只不知太妃从哪里得了林妹妹的消息,巴巴地来看?”
“你也看出来了?”老太太瞟了熙凤一眼,心下满意。果然自己看的不错,这琏二媳妇儿比她婆婆强的多。
“林妹妹倒果真是个可人疼的,只是我瞧着太妃倒像还有别的意思。”熙凤忍不住在旁边道。
“不过是觉得外甥女儿伶俐可人疼吧!”邢夫人吃不透老太太的意思,猜测着回答。虽然她也觉得北静太妃探病来的巧,但终究心内有几分愚鲁。
“老大家觉得呢?”贾母不答,却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邢夫人。
“老太太,太妃今儿到底是什么意思?”王夫人看贾母不语,到底有几分沉不住气。
送走了太妃,黛玉、宝钗、探春、惜春四人又在贾母房里坐了一会儿,便随着李纨往园子里去了,贾母房中独留下邢夫人、王夫人和熙凤三人。贾母因为会客,这会儿已是乏了,外面的大衣裳脱去,靠坐在软榻之上。鸳鸯、琥珀一人拿了一副美人靠,轻轻地为她捶着腰背。
而此刻的贾府,也在北静太妃母女离开后,变得不平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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