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要】汪精卫再次引退,“国民党改组派”成立;张发奎去职,新“粤、桂战争”;桂军“西征”
入湘;“国民党二届四中全会”,蒋介石独揽大权……
却,“广州起义”爆发时,复会后的“国民党二届四中全会筹备会”已接近尾声。
汪精卫原以为,他通过与蒋介石联手以“恢复党权”之名、终于将由“桂系”把持的“特别委员会”板倒了,自己该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复入主中央了。但谁知,正当他准备打自己的如意算盘时,忽闻报中*共*在“广州起义”,这简直如同当头给他泼了盘冷水。
因为,中*共*发动“广州起义”的主要力量是黄琪翔的“第四军教导团”,这正好给了一直在用“通共、容共”为由、攻击汪精卫的“桂系”与“西山会议派”以把柄。
虽然,张发奎将“广州起义”镇压下去了;但那是亡羊补牢,“广州起义”已将张发奎、黄琪翔长期“容共”的隐情大白于天下了;这无疑是给汪精卫捅了一个大漏洞,他纵有一百张嘴也难以辩白。
有了这个不容置辩的事实,“桂系”与“西山会议派”岂会放过他?
果然,正因“特别委员会”被解散而满腹怨艾、无处发泄的“桂系”与“西山会议派”即抓住了这个把柄、大做章了,又竭力《指控》“汪精卫与张发奎、黄琪翔有‘通共’之嫌”;至少,仨人的“容共”是引发“广州起义”的诱因,故应“严加追究、不可姑息”。
而一直不露面的胡汉民,此时见汪精卫的软肋已被剌中,也才亲自上阵、操刀来击杀了;这一下,确实令汪精卫难以再招架。
尽管汪精卫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却于事无补。
十二月十六日,“国民党监察委员”邓泽如等人提出了《查办汪派集团案》;时任“上海卫戍司令”白崇禧则下《令》对在沪的“汪派”人物实行“监控”,他自己还亲自跑到法租界、扬言“要抓捕汪精卫”,一派咄咄逼人的态势。
而在对付“桂系”板倒“特别委员会”时与汪精卫配合甚是默契的蒋介石,此时却又缄口不语、作壁上观了,任由胡汉民、李宗仁等人对汪精卫发难。
其实,在蒋介石眼中,此时的汪精卫已无可利用的价值了;而若让他入主中央,岂不会成为自己复出后的又一大障碍?所以,蒋介石哪肯让汪精卫如意?更容不得汪精卫再入主中央。
现在,蒋介石见胡汉民与李宗仁联手整汪精卫了,他窃喜还来不及呢,岂会出手相援、帮汪精卫解危?只因,汪精卫刚领衔倡议并通过“请蒋复出”的《议案》,蒋介石这才觉得自己不宜跟着李宗仁与胡汉民起舞;否则,会被认为“以怨报德、落井下石、不近人情”而不利于自己。
因此,蒋介石假情假义地劝告汪精卫:“君子何在乎一时一事之得失,有道是‘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故而,兆铭兄不若暂赴海外,以避锋芒,以待来时。”
汪精卫闻言后,明白蒋介石也在迫自己走人了;看来,想请蒋介石帮助自己、已难指望。
至此,汪精卫已是心灰意冷且悔恨交加,自知实难抵御李宗仁与胡汉民的联手攻击,无奈之下、只好听从了蒋介石的劝告;不得不于十二月十七日离开上海,带上他的老婆陈璧君、经香港后去往法国。
就这样,回国“复职”不到一年的汪精卫复又“引退”,再次离开了中国。
汪精卫被迫“引退”后,其追随者陈公博、顾孟余等人却不甘心;遂于一九二八年五、六月间在其创办的《革命评论》和《前进》等杂志上竭力抨击“‘南京国民政府’的独裁统治”,欲以“资产阶级改良主义”为号召集合革命同志、重新制订纲领、改组国民党。
尔后,陈公博、顾孟余等人在上海成立了一个所谓的“中国国民党改组同志会”,世人则称其为“国民党改组派”,简称“改组派”。
“中国国民党改组同志会”奉汪精卫为“领袖”,以陈公博为“总负责人”,设“总部”于上海,并在南京、北平、天津、江苏、安徽、浙江、江西等十多个省市及巴黎、东京、香港等境外各地遍设“支部”,会员多达万余人;从而,继续与蒋介石把持的“南京国民政府”抗衡。
不过,已大权在握了的蒋介石并没太多顾忌;汪精卫走后,蒋介石又又以“容共、通共”的罪名,下《令》免去了张发奎、黄琪翔、李福林等人的本兼各职。
张发奎原以为自己倾全力将中*共*的“广州起义”镇压下去了,那许多流淌的血、应能洗涮自己曾经“容共”的错咎;但想不到,仍被扣上“容共、通共”罪名。
张发奎甚是想不通,本欲抵制、不认账;但转而想,“南京特委会”已解散,现在下《令》免自己的职的却是“国民政府”,而自己已声明过“只反‘特委会’,并不反对‘党中央’”;所以,欲想抵制却是少了理由而难成;再,黄琪翔的“容共”事实已大白于天下、不允抵辩;自己是他的“上司”,难辞其咎;看来,这次只得自认倒霉了,谁叫自己捅了这么一个大窟窿。
张发奎如此想后,也就致《电》南京表示“愿接受处罚”;然后,离穗避居到香港去了。只是,他的这个态是向已“复职”了的蒋介石表的,其中隐含着“自己仍对‘桂系’心存怨怼”。
黄琪翔见事已至此、更是无话可,因为所谓的“容共、通共”皆缘于自己,已无辩白之必要;因此,即步张发奎后尘、也离开了广州,远渡重洋去往德国了。
不过,张发奎与黄琪翔在离穗前,对“第四军”进行了改编;让原“第四军第十二师师长”缪培南接《任》“第四军军长”、薛岳《任》“副军长”。
改编后的“第四军”辖有五个师,由吴奇伟《任》“第十二师师长”、李汉魂《任》“第二十五师师长”、许志锐《任》“第二十六师师长”、邓龙光《任》“教导一师师长”、黄镇球《任》“教导二师师长”;欲将“第四军”交予缪培南等人后继续盘踞于广东,以为将来之根本。
众将受命后,俩人这才与大家惜别。
张发奎、黄琪翔决定离粤,李福林知道自己也已是留不成了;只是,李福林不明不白地也被扣上了个“容共、通共”的罪名,心中深感委屈;他只是对黄琪翔埋怨几句“都是你的缘故”,却别无良策、甚是无奈;最后,自责了一番“谁叫自己与张发奎、黄琪翔跟得太紧?”也紧随张发奎之后、避走香港了,其“第五军军长”之职则交由“副军长”邓彦华代理。
汪精卫、张发奎、黄琪翔等人都被赶走了,李宗仁、李济琛虽是如报了仇似的心中舒畅了许多;然而,俩人并不愿就此罢休,而更欲趁机将广东夺回。
于是,一九二八年一月,驻于梧州的黄绍竑率部入粤,沿西江而下、向广州挺进;李济琛则也《令》驻于东江的陈济棠率部“西进”,以配合黄绍竑行动,务必要将广州夺回。
而已回国了的陈铭枢也率部由闽南入粤,前来协助李济琛攻取广州了。
“新任第四军军长”缪培南见“桂系”仍不依不饶并派兵来犯,不得不横下心与之抗争了;何况,此时的“第四军”毕竟还有五个师共约四万人,岂肯示弱?
因此,缪培南激励将士道:“‘张总指控’与‘黄军长’虽然离开了广州,但‘铁军’的军威仍然存在;现在,‘桂军’又来进犯了,我军将士当同心协力、抗拒敌人,绝不可让‘铁军’的军旗倒下。”
然后,缪培南准备率部迎战。
且因,黄绍竑由梧州东进,陈铭枢、陈济棠从东江西向,广州受两面夹击;缪培南觉得若是两面迎战、必会分散兵力、恐于己不利。
于是,他与薛岳商议后,打算“暂时放弃粤西,将肇庆的防线退缩到三水”;同时,集中兵力先对付东面的陈铭枢与陈济棠;待将陈铭枢与陈济棠击溃后,再回过头来对付西面的黄绍竑。
于是,缪培南将驻守肇庆的吴奇伟与黄镇球部撤回;让邓彦华的“第五军”仍留守广州,并将三水的防护也交予他;然后,缪培南与薛岳率“第四军”赴东江、去迎战陈铭枢与陈济棠了。
于是,一场新的“粤、桂战争”又拉开了战幕。
缪培南撤西江之防后,倒是便宜了黄绍竑;因没有受到阻截,黄绍竑率“桂军”轻易地进入粤西并占据了肇庆;然后,即又沿西江而下、直扑广州。
留驻广州的邓彦华见李福林已因“张、黄事变”受牵累去职,自己则不愿再在新的“粤、桂战争”中替“第四军”陪葬。为保自身,邓彦华则与黄绍竑作了交易;邓彦华为“桂军”放行,黄绍竑则不攻打广州、而去追击已赴东江了的缪培南。
就这样,邓彦华背弃了缪培南,让“桂军”又毫无阻拦地过了三水等要地;黄绍竑倒是也信诺地没有攻打广州,而《命》其所部绕过广州、全速向东江推进去追击“第四军”。
而此时,“第四军”已进至东江;先头部队许志锐的“第二十六师”已在龙川附近将黄质胜的“第十一军第二十四师”击溃,并与黄镇球的“教导二师”会合,乘胜追击至东江右岸。
与此同时,缪培南率吴奇伟的“第十二师”与李汉魂的“第二十五师”在鹤市与陈铭枢相持,薛岳则率邓龙光的“教导一师”在五华与陈济棠对峙。
如此,原皆为“粤军”、而今却成了敌对的双方在粤东开战了,且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谁也不肯示弱。
不久,黄绍竑率“桂军”也赶到粤东,并向五华推进、欲与陈济棠部会合。缪培南这才明白邓彦华已背弃了自己,虽是气恼却是无奈。
为阻截“桂军”,缪培南《命》许志锐与黄镇球部“停止追击”,而去攻占五华的要隘潭下墟。
然而,当许志锐与黄镇球率部进至五华时,“桂军”黄旭初部已与“粤军”陈章甫部会合,并占据了潭下墟。
许志锐怒不可遏,即向“‘桂军’右翼”的马鞍山阵地发起攻击。
然因,马鞍山山高约五百米易守难攻,许志锐率其“第十二师”从凌晨起整整攻了一天终是难克;至晚上六时,许志锐忽然中弹重伤、不治而身亡了;如此,失了主帅后的“第十二师”顿时乱了阵脚而大溃。
同时,攻打潭下墟东南面锡坪高地的“教导二师师长”黄镇球也身负重伤,所部同样败下阵来。
如此一来,战场形势对缪培南的“第四军”大不利了。缪培南见已无胜望,且因被邓彦华背弃后、广州也已难回,只得带着“第四军”辗转于粤北、不知所归。
此时,蒋介石见“第四军”已落败但尚保有一定实力;于是,故作姿态地趁机将走投无路的“第四军”接往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