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申时中末,一应情报显示对手显然未有任何准备,并未更换看押地点。
这一点终于让空尘放了些许担心,同时有情报传来对手放出的风声,也被空尘收到了。
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应当是一个陷井。空尘自然也懂,不由庆幸及早定下了救人之计,并且得到墨门的大力援助。
情况正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接下来就应该是他表演的时间到了,这个舞台目前也是应该他要唱戏的节目登场了。
一边朝着目标前行一边由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笑意暗自忖道:‘六扇门的伙计们,你们都准确好了吗?’
重新戴上疤脸大汉的面具,复又化妆成另一个人。而只要瞧见这副模样的普通人,纷纷绕道而走!尤其是来来集市中,只要眼睛没瞎瞅到这副尊容的主人,都可揣测出此人不好惹!
而且空尘为了等下动手方便,又将玄雨刀挎在身上。对于此种瞬间转化成为另一人模样的新奇体验,带给他别样的乐趣与体验。
似乎他人在局中,但是又似乎人在局外,即参与其中又冷眼旁观。这种奇特的感觉体验,不由令他回忆起上次于前往安灵寺途中的独特境界体验。
似乎高高在上俯视人间,又若棋盘中一棋子前击后退。于是不知不觉间精神再次臻至有我无我的玄妙至境,并且已然取下面具恢复成本来面目。
空尘从集市一路不疾不徐的走向南门,在这一段路上绝大数人似乎毫无所觉,有一人从身旁经过,只有极少数才略有察觉方才有人竟不在感应之内,但却明明可以瞧得见。
这些便是集市当中一些先天之境的高手,空尘自是不会去管只是保持灵台那一点清明,任由着一切自如发展。
就好像他走到南门前一言不发,只闻听玄雨刀出鞘的“锵”一声清鸣响彻全场,也似乎吹响他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压抑在心头的那声怒吼和号角。
南门的精锐本就被抽调了不少,只有前排两列刀盾手和捕快夹杂混立,后排可怜的一排弓箭手。
空尘的目标自然便是对其威胁最大的弓箭手,刀出鞘来人如大鸟横空划过前排,一式血战十式‘死生存亡’横斩而出,同时螺旋真气陡然爆发,一股惨烈杀气扑向一众弓箭手。
原本就不善近战的弓箭手,再加上毫无准备手忙脚乱下,被空尘如砍瓜切菜一般杀了个七零八落。血战十式此刻方才发挥了真正的威力与人榜武功名实相符。
空尘也于此时方才明白,真正的血战十式当如何用法,心中更觉畅快。此时正呈扇形包围而来的捕快与刀盾手,确突然发现失却了眼前之人的踪迹。
原来空尘趁其包围尚未合拢之际,如身后长眼一般突然退后,掠到众人身后一式‘轻骑突出’先发制人迎头罩向最强三人。
三人被空尘玄奇莫测的身法一时晕头转向,待发觉敌人已在身后准确转身时,刀已临身。只能硬着头皮反向前冲希望能躲开这一刀。
如此一来阵形自乱,空尘趁机掩杀十几招过后,南门附近近百人的防守队伍已经尸横遍野,死的死逃的逃,孤怜怜的只剩下空尘一人。
这也是一支队伍若没有高手带队的极大弊端,非常容易被高手利于破绽撕开一道口子,从而破阵而出趁机追杀,士气阵形一失自然溃散。
“锵”玄雨刀回鞘,空尘犹如闲庭信步一般继续朝前走去。只不过走的方向并不是此刻关押的东南角校场营监,而是折往城西。
不是空尘走错了方向或者弄错了地址,而是他改变了主意。他要堂堂正正的逼迫对方放人,如同墨门以势压人一般,他用实力来证明他可以。
一路上他仍旧保持着独特的精神意境,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时而兔奔鹭伏,时而穿屋越舍,时而堂惶溜达,总是在对手形成包围圈之前逸出。
趁着对手调兵换阵之机,趁机掩杀。偶尔出现一两个一流高手,便全力绞杀随后寻隙再溜走,若是遇上三人以上成组的一流高手,便早早避开。
半个时辰过后,他已经接近衙门不到百米处的一间暗角处,静静调息准备恢复个七七八八了再度强攻。
经过半个时辰的激烈厮杀,现在他身上已经布满了鲜血,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敌人的。他只是中了几外轻伤,这也是由于他首次经历这类强度的激战,不懂得选择避重就轻的原则,而不小心受的伤。
幸好后面他反应过来,于重重对手下妄图一点伤也不受根本不可能,于是他凭着高人一等的灵觉与真气反应速度,每每借助身法化险为夷,避开了重伤而受些许轻伤,随即便运功止血。
现在他身上真气已不足五层,尚需调息小半时辰便能恢复的七七八八,而且事先已经利用墨门暗留的后手,暂时调开了一部分人手。
躲在此处恢复问题并不大,这半个时辰的厮杀对于六扇门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至少折损了十数人的一流高手,有两位堂主一时大意下也被空尘觑准破绽受了不轻的伤。
一流高手之下的更是被他砍瓜切菜一样的杀伤了近百人,对于此子的惊人战斗力,无论是六扇门或是墨门都被吓了一跳。
那玄奇莫测的步法,加上惨烈多变的刀法,辅以寒热同种的螺旋真气,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头痛至极,如此辉煌的战果连暗中尾随的袁天刚见到亦是震憾不已。
其实若非空尘自身一直处于冷静的精神境界中,也会诧异于自己所造成的结果。
不过此刻的他心中只有冷静的判断与计算,于恢复八成左右真气时,攸然踏入凤州城的衙门大堂内。一日之内两度攻入一府县衙门大堂内,空尘亦可算是前无古人了。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低沉,大堂中灯烛高映,仍旧显得纤毫毕现。
空尘环首四顾,只见数十人的精锐尽集于此,成半环形拱向空尘。中间自是余下的七位堂主,其中两位身上正挂彩,一人更是用白纱布裹住一只臂膀,估计也只是做做样子,一时应当无力应战了。
真正完好无损的只有五位堂主,空尘只观这七人都乃服饰各异且隐隐被围护拱卫在中间,不用说也明白对方是什么人。
洒然一笑道:“各位准确好了吗……”淡淡的话语,道不尽潇洒豪迈之意,于场中数十人间傲然挺立,轻风卷起衣袂,虽然满身血污却更是显得从容磊落无比。
数十人面对此语竞无人可以作答,空尘再度露齿灿烂一笑道:“那就开始吧!”
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任玄雨刀离鞘而出,刀锋遥指七人。蓦然低喝一声:“杀!”
却是不进反退,突然袭向门后阴影处暗藏的最后一队弓箭手。要知道这一路上只有近百人的弓箭手,乃是空尘一路上最为照顾的对象。
他非常明白一点,好汉也怕人多,但是他有玄奇莫测的身法,并不会惧于人多,唯有抽冷放箭的弓箭手才能予以他最大的威胁,尤其是与势均力敌之人交手,极有可能被暗算。
所以眼下最后一处防卫之地,肯定还留有最后一手弓箭手,而且也肯定是精锐,他又怎会放过,当然是率先斩除。
此一出招再次出科眼前之人意外,纷纷喝骂前来。只可惜空尘早就计算好的距离,又怎会如他们的愿。
而再精锐的弓箭手面对近身的武林高手,除了多撑一点时候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空尘几息时间内便将这一队弓箭手杀的七零八落,杀的这帮人深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杀死杀散这支弓箭手小队后,在包围而来的数十精锐好手堪堪出手前,灵巧的一个翻身落往墙外的阴影处,竞似要就此远遁一般。
紧追而来的众人,自侍武强高强的十数人纷纷喝骂着翻身追去。余下众人愕然对望几眼,亦追了出去。眼见强敌退避,不管是何原因,那十几人追出去,大家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只留下比较忠于七位堂主的十数人退回重新守卫在几位堂主身旁。七位堂主本不想众人追出去,只不过有人动作太快已经追了出去,若是再喊余下之人回来,似有抛弃之嫌。
而且好似已方七人尚惧与敌交手,需要结合众人之力方敢应付,无形之中弱了七人威信,一时犹豫之下便发展成眼下情况。
虽然亦知可能中了空尘的分而击之的诡计,不过想想数十位好手,就算再怎么样想要全数被杀,空尘也绝计讨不了好。不若到时以逸待劳更有把握些。
空尘当然不会如此弱智,此时他乃刻意引开众人绕路远处,并且于途中发动墨门潜藏的一记暗手,派出五六位身形相仿的墨门弟子,轻功亦属于一流,假扮成的他的模样,慢慢的引开众人。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那数十人那能分辨得特别清楚,便被一波又一波的分开引走。就算有个别知机的,也早被空尘回身干掉。
而他早就借此甩开众人,悄悄的返回了衙门附近一处瓦背阴影之地。一边观察七人与几个随侍一边默默的调息静气恢复实力。
这也是他今夜能与敌一直周旋的最大本钱之一,自从真气异变后,无论恢复与攻击速度均大大超过以往,并且精神处在玄妙一点下,于战斗中尚能寻隙恢复真气。
于真正的先天之境一般无二,真气生生不息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