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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节 正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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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空尘已经摸至这位堂主不足十丈远,只余六七丈远的距离。心知无法在靠近了,毕竟虽然精神境界中对他无法感应,但是他若再靠近带起的些许衣袂声都会惊动几人。

再说如此距离发动突袭已然足够,于是不再迟疑。往前疾扑目标正是那位几无战力的那位吊膀堂主!

只见下一刻七人首先发现不对,只不过仍旧略有先后,最先察觉不对的是那位吊膀旁边,那位着橙色劲装的张堂主,空尘刚一发动他便讶然转首望来,眼中精芒爆起已然发现不对,准备出手相助。

次于此人的是一位蓝衣书生打扮的何堂主,反映也同样迅速,只是相比张堂主稍落下风。第三位却是居中的着黑色劲装齐堂主,再落一线的是身着华服与棕色短打的两位,赵堂主、季堂主,最后才是玄雨刀出鞘时,惊醒了两位受伤的堂主。

尤其是最后这位吊膀子仁兄,眼中一片惊恐之色,情急之下不住急退期望能躲过这一劫。甚至于仅存完好的另一手,妄图徒手拍向空尘斩来的刀面上。

玄雨刀的刀尖直指着他的鼻尖,相距不到三寸远,只是由于一旁张堂主阻了一阻,慢了一线。空尘不得不缓一线,腾出左手使出点穴截脉手,拦往张堂主的鹰爪功。

而且不但如此,只要这一击无攻,随后齐堂主,赵堂主,季堂主三人便会对他形成合围,形势立即急转之下。

张堂主打的也正是这个主意,否则反应最快离的最近的他,若非故意缓上一线早就截下空尘好两人一同对敌了。

只不过下一刻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出现了,首先越离越近的玄雨刀居然顿了顿,被心悬小命的吊膀子仁兄给一掌拍偏。

然后神奇的变化便发生了,拍偏的刀锋居然晃过削向张堂主的脖颈,正与空尘点空截脉手互相纠缠之际,一时无力变招被迫斜仰提身,准备提气后退,只不过空尘好似早已料到他要如此变招似的。

已经提前刀挑下抹,刀尖瞬间切过他双手空门间,直入心房。刀尖透体而出,直没至柄,整个人撞入他的怀中。顶着张堂主的身体,用刀尖荡开蓝衣书生的折扇。

一边脚踢向奔来黑衣齐堂主与棕衣季堂主,此腿法如幻如风,正是风神腿的第一式风卷残云。硬接两人一招后,借力加速顶着张堂主的身体,直直的撞入华服赵堂主前胸。

一直到撞向梁柱方始停下来,张、赵二位堂主此刻仍是双眼怒睁外突,却已然气息全无,显然已经毙命当场死不瞑目。

正当空尘准备拔刀转身时,蓦然一个拧腰倒翻。恰好一支泛着蓝光的细镖已经划过他的右肩,同时脚下‘啪’的一声轻响,一根银灰色细鞭击空回响浮现而出。

原来见敌如此霸道凛烈,蓝衣书生左手使出这一手暗鞭想要挽回华服赵堂主,只可惜慢了一步。同时黑衣齐堂主却掷出了从不轻用的一柄剧毒飞镖,哪怕割破一道伤心亦有信心令敌有来无回。

空尘自是知道所以方才避的虽然惊险,不过并无大碍。只是中镖的右肩当时一麻,随后长生真气涌上便随之恢复正常,只是有感于此人心思之歹毒,一时大怒下玄妙之境立即消失,因此玄雨刀亦一时不及取出。

无奈下同时于半空头下脚下时折转身形,移形变向一腿使出风卷残云逼退何堂主,一手甩出三把飞刀呈品字形射向季堂主。身体却团身而起,整个人成翻滚状直冲齐堂主。

齐堂主也不惧沉腰坐马,见准来势吐气开声大喝一句,双手成托举状迎向袭来的双掌。只不过刚待其露出空门,空尘已于半空中再度换向。

从头上脚下双掌下压倒挂而上,双脚弹开对方双手,上身反转弓起以乳燕投林之姿,双掌撮指成刀狠狠的切入其心房,同时螺旋真气爆发闪电窜入。

空尘深为不耻此人用毒暗算自己,故下手绝不容情。只是后方蓝衣书生再度左鞭右扇攻来,不得不撤去真气,回输已身以肩背硬挨一扇,再度脚踢鞭梢全身再度呈头上脚下倒挂而起。

同时两手分别出手迎往冲上来的季堂主与其他二位最先赶到的侍从,此时十几位随侍与另一位受伤的堂主才回神来。

纷纷喝叱着朝他攻来,而吊膀子仁兄早就已如惊弓之鸟一般,悄悄躲至一旁角落而冷眼旁观了。

刚才兔起鹘落的几招快速攻势,对于空尘来说玄妙境界仍在,仍可若先天之境般真气于顶上脚下生生不息,贯入体内循环大小筋络。只是境界不存后一切消耗陡然急剧扩大。

此绝对算是不小的负担,之后两手或拍掌或点脉或出拳,每招均是临时所创,或结合刀法的招式或结合点空截脉手的手法,或天马行空般的锐意新招,每每于众敌周旋之际间不容发之时使出妙招。

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变成可以攻击的武器,或撮低成刀出招,或以脚化棍模仿曾经听程铁衣讲解的棍法,或以指代剑使出郭旭幸力所述的剑招,或偶尔使出一式风卷残云,以快打快,招招抢攻,一时间居然还是他抢占上风。

一轮数十招快攻过后,空尘终于寻得一处破绽破开缝隙,一个翻身后退重新来到玄雨刀身旁。一把拔出串着两人钉在梁上的玄雨刀,重新擎刀在手。

众人见他重新持刀在手,脚下不由一滞,连忙止住身形。在见过对方刚才持刀在手的霸道凛烈,几招之间便杀伤多人的恐怖身手,为了免得成为对方的磨刀石,一不小心被他斩落,一时只有暂做壁上观。

空尘乐得略做调息,于此众敌环伺间使刀尖猛抖遥指众人,想竭力使出寇仲刀法中曾言及的井中八法一式‘不攻’。只是由于在手稿中只有最简单的一句兵法‘所谓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攻。故名不攻。’

他一直不解其意,总是似懂非懂无法领会,直到此刻遇此情况下,不得以须令敌方摸不清。他于攻势中藏含坚守,似寓敌以已攻若奇出,恰恰深合不攻兵法之精义,刀尖首次爆出刀气离体遥制众人。

场中螺旋刀气卷起,静立大堂之上。人若挺拔参天的苍松古柏,又仿如险峻透云的崇山极岭,同时头顶天灵穴偏寒真气贯顶直下,脚下涌泉偏热真气旋冲迎上,于此时缓缓再度晋入井中月至境。

终于摸索与井中八法第一招‘不攻’的助力,使得空尘不但再度进入井中月境界,同时终于跨过后天与先天之屏障,实质性的半步迈入先天,首次于招式中发出离体真劲,表现在刀法中便是刀气迫出遥指众人。

令众人一时摸不清他的深浅,不敢放手来攻。空尘也终于明白,为何总是有时感觉招式欠缺一份灵动和圆融,无法将招式与心法完美契合,更不用说使出手稿中所书的传奇刀法‘井中八法’。

一切的关键便是他的真实境界未达先天,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内天地循环,所有表现的外在依靠都是心法境界的支撑。并非他实际已经达到,那些辉煌的战果一半来自于对手轻敌,一半来自于境界本身高妙与出奇不意。

所有的综合才是他每每能于凶险处,突施神来之笔而化险为夷。但并不代表他的真实实力已经达至先天,如非今晚连续不断的大战消耗,依赖于玄妙境界下支撑的生生不息补充,否则一个后天宗师境界的小子,无论如何也无法撑到现在。

早就真气耗尽而倒下,并且得异于此境界辅助的伪先天恢复,渐渐的令得他触摸到了真正先天的大循环的边,于此时压力下再度晋入井中月之机,触发灵感半步迈入先天的奇异情景。

于此境界下他暂时无虑于真气损耗,同时心中将消耗至只剩三成真气的恼人之事抛开。朗声笑道:“吾今日之战,是为正名之战,前有李某人偷袭在前,后有六扇门围追于后,于情于理自当放手一博。

今日之事,不论结果如何,好叫世人得知空尘并非滥杀嗜杀之徒。空某在此抖胆放言,十息之内愿意解开恩怨者,退避左右空尘厚礼义赠。若仍旧挟势勿还者,从今日起空某与尔不死不休,无论天涯海角吾必诛之!”

余下众人若初一开始听到此言,必嗤之以鼻如同放屁。可眼下其挟大胜之势道来,言之凿凿确令人生出难以匹敌之感。

不由一时面面相嘘,望着仅剩的何、季二位堂主,显示待其二人决定。

二人对视片刻一时亦不由头皮发麻,不知如何决断是好。说来这乃是李堂主请来助拳的私怨,于公道确实难以站住角,只是眼下既然已成这步田地,若仅凭对方几句便轻易罢手又担心堕了自家声誉,于上下难以交待。

而若继续下去,众人实无丝毫把握可将其留下。若因此而惹下此等大敌因而不死不休,那绝非开开玩笑的事,不由的进退失据愕立当场。

而空尘言语完毕后便双目低垂,不再望着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似在静数几息时间。

一时间大堂静至针落可闻的万赖俱静情境中。正当空尘数完九息第十息方要结束睁开双眼时,一阵长笑声响起。听闻在耳中,内息似有起伏鼓荡之感,显是又一位内家高手出现。

空尘自是朝声音来处望去,首先便察觉眼前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喜色。眼光落在来人身上,只见来人身着紫色华服,一手持一缀有宝石剑鞘的名剑,正昂然由堂下迈步入内。

直至来到空尘不足三丈处方才止步敛住笑声。还未开口便见堂上众人纷纷抱拳施礼齐声道:“见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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