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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节 折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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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公子(厉高风)终于出现了。空尘瞬间便明白过来,原来是九公子之一到了。

他原也想过,六扇门九大堂主齐出,此次如此大张旗鼓,谅也不可能瞒过上峰九公子的无极公子(厉高风),那他迟迟未出现也并未现身于初期尚还合理。

但是在他当堂斩杀李堂主后他若还无动于衷,也未免太过冷酷奇怪。原来空尘尚以为是距离此地太远,一时超之不及方才未现身。

此刻看来他早就不知何时已经赶到此地,隐身在旁不知有何启图。

走到近前的厉高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轻蔑的扫了一眼受伤的几位手下。至于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几位,则根本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直接无视。

反倒是对于挺立眼前的空尘饶有兴致的观察了半响,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似品评货物一般的放肆眼神打量着空尘关天,却不出声。

空尘却毫不着恼,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他。静待他的下文,经过方才的大怒而失却境界支撑的教训后,空尘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时刻保持冷静无碍的境界。

对于对方刻意表现出来的激怒已身的小手段,一点表情配合表示下都懒得理会。双眼灼灼的盯着对方一举一动,眼下他已察觉到对方应当是晋入先天人榜初阶的高手,难怪可以统御一班桀骜不驯的手下为已用,本身实力便可力压众人。

眼见得空尘丝毫不为自己的挑衅眼神所激怒,知道再怎么演戏也只是作无用功。心下赞叹不愧是能给已方带来巨大损失的高手,心性一途上便超过手上几人甚多。

遂收敛起脸上刻意摆出的放肆笑容,正色道:“厉某现在予你两个选择,一是从今日起臣服予我,在我手下效命三年,功过相抵我便可以既往不咎;还有一选择就是你能接得下三十招不败,我许你此次可以远离此地三百里不追击。过后属下的行动便不再干涉,如何?”

空尘听完后不由眉头皱起,心里忖道好阴险的公子。表现看起来似乎都是极为宽厚的解决之道,其实都只是一个意思,希望空尘不要在玩抗下去,否则将出动六扇门全力追剿。

先不论他是否有资格请动发出追剿令,单论他此言一出空尘刚才携大胜之威而来的正名之语已经被轻轻抹去,由此带来的心理优势便土崩瓦解,相反原本被空尘压制的无所适从的手下不但有了主心骨,而且均以已方乃是不为已甚的姿态轻轻放过空尘。

如此一来自然士气尽复,心理上重又占有优势。倘若他不答应对手提出的条件,更有令对手感觉不识抬举应当剿灭的错觉。心理上的一增一减,轻轻几句话便做到了今晚空尘所有辛苦许多的成果,轻飘飘的便将空尘苦心营造的优势尽付之东流。

空心不由心感叹,不愧是大势力出身的高手,不但在借势的应用上娴熟多变,更是将时机把握的相当精准,倘若空尘不答应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只可惜他算漏了两点,一是空尘毕竟少年心性与血性,既然已经下定正名血战的决心,岂会因一个小小的人榜高手便轻言放弃,还有一点便是他早就察觉了有一位高手一直暗中跟随,虽然一时确定是谁但是肯定对他只会有利而不会有加害之心。

否则空尘早就有多远逃多远,哪里还有时间在此地与一帮人周旋。不过别人之力自不可持,出不出手他先不论,但是就光凭眼下的境况就想让他弃刀认输,那简直就是做梦!

想到这里嘴角翘起一道弧线,状似极欢愉的大笑不止,笑的眼前人正莫名其妙,笑的厉高风皱紧眉头时。

才陡然扬声道:“可能厉公子刚才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吾今日乃正名之战,尔等乃私相挟迫,空某又何罪之有?”

冷哼一声道:“空某何辜,需在阁下划下的两条道中选择!我选择第三条,走我自己的路,谁若敢阻,神挡杀神,佛阻灭佛,若不能快意江湖,何需行此江湖路……”

说着重新挚起手中玄雨刀,刀尖猛颤摆出似攻非攻的模样,刀气呈四方螺旋状浮起,似乎忽左忽右起伏不定,予敌似攻非攻的错觉。

这一式‘不攻’空尘总算是可以使出来,也使的似模似样。只不过其中精妙尚不是他一招一夕可以练成,尚需时日不断磨炼。

面对此一从未面对的奇招,厉高风不敢大意。喝令手下众人全数退下,倘若他还需要手下相助来对付一名宗师高手,那会令所有人都耻笑于他的软弱,不若令所有人全数退下,免得干扰到他对敌。毕竟对手也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普通宗师高手那般好对付。

只见他剑未离鞘,只是猛然踏前一步,这一脚尚未落地。空尘已受气机牵引,全力一刀杀到。他以剑鞘斜架挡住这一刀,只听‘钪’的一声响,他正想顺势拔剑离鞘,只是猛然间察觉到不对。

这一下斜架劲力他已经吐实,可是却有种一拳打在空处的难受感觉,接下来想要顺势拔剑出招便再也难以为继,不由的滞了一滞。

这一切均在空尘所料中,在应付武功比自己高的高手经验上,空尘自是不缺。所以非常清楚一点,若是没有出奇不意的奇招迭出,只有被慢慢碾压败亡一途,而且一量落在下风处便极难反转。

故此借助于新悟出的‘不攻’奇招,以似攻非攻的迷惑之态,诱使对方感觉若不出手便有被对手抢攻错失良机的错觉,所以让自以为得计的厉高风,先行试探出手在气机牵引下,逼的空尘出招强攻,在自认得计使出全力时。

以虚招相应,所以才发出‘钪’的一声空响,并且空尘借力反转以一元步变向成为切往厉高见右胁的一式精妙刀招。

厉高风无奈之下只有勉强往左横移,同时再次封剑硬架此刀,期望可以逼退对方再拾攻势。

只可惜此招应变再度落入空尘寇中,运起两仪变幻身法临空再度变向,反转一刀抹向他的候间。促不及防下来不及移剑鞘再挡亦或后退横移,只能竭尽全力后仰弯腰。

但是他并没有瞧见空尘左手已经使出点穴截脉手,一指点在气海正中。而厉高见眼见着再也避不开此招,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指头正正戳在气海中心。

只是正当此时,空中传来一声轻咳。于旁人听来只是一声毫无异常的轻咳之音,可听在空尘耳中却是犹如惊雷般炸响,出手劲力不由缓了缓三分。

躲在暗中出声自是只有袁天刚了,他也是在暗中叫苦不迭。原本他躲在暗中只是为了以防不测,防止空尘这比较顺眼的小子一个不小心丢掉小命,而在暗中窥视伺机相助。

哪里会想到这小子彪悍刚烈至如此的一蹋糊涂,竟然想将六扇门九公子之一的人物亦一同斩落,而且差点被他四五招内办到。若是他未跟来当然无所谓,但是若是眼见如此而不阻止,六扇门也并不是好招惹的。

你墨门之人明明可以救援而视我门中人不顾,那是无视六扇门无视朝廷吗?要知道九公子的地位已经不低,够得上总捕诸葛神候关注一二,总之因此引发两门事端总是麻烦。

所以不得以下他暗中发出声音,以聚音成线的手法希望可以震慑片刻空手出手时机,使厉高见能够逃得性命。

只可惜事与愿违,空尘虽然没想到暗中会有人出手间慑阻拦,不过见多了最后一刻翻盘的事情。出手之前多留一个心眼,脚下步伐留有三分余力,在加上他的真气速度大异于常人,迅速恢复过来。

两相叠加的结果便是,原本堪堪便要避开的厉高风,却被对手突然加速依旧点在气海穴上。一时间第一次尝道寒热双螺旋的奇异真气滋味的他,黯然苦叹一声。同时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尝到此种滋味。

气海一破全身一顿,空尘便顺手合刀一抹而过,只见一道血箭冲天而起。空尘却早已于众人深处震惊中,飞掠而过几丈距离,几个起落便在院落中消失不见。

而袁天刚尚未喊出口的‘刀下留人’四个字,唯有胎死腹中再也没有机会喊出口。脸上早就满是苦笑无奈之色,心中除了震惊还有无尽的庆幸。

此子似乎每一分每一妙都在进步,抓住每一刻时间苦练,却从不骄傲自满。如此之人若要铁了心为难,恐怕六扇门也不一定讨得了好,若是就此罢手六扇门也许还只是损失一些颜面罢了,如果继续纠缠下去,还真不知道倒底是哪头能讨得了好。

只不过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偏向了空尘,此子实在是潜力无限,只要给他时间成长起来。只不过由此心中也不由升起一道疑问,难道天榜武功就一定如此神奇?

显然一时之间他是难以得出答案了,而且在隐在身旁也毫无意义。最后再暼个眼无极公子的尸体,扫了一眼垂头丧气的余下众人,不山上的摇了摇头吧息一声,随即悄无声息的离开回到百战堂。

若是他再多留半柱香时间或许可以得睹一幕更精彩的戏。只可惜没有如果啊,半柱香后空尘重返此地,并且换下那一身破破烂烂的青衫,这件衣服从杨公宝库出来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今日终于寿终正寝!

换了身干净的白色书生服,手提玄雨刀昂然出现在衙门的大堂屋檐瓦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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