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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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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三姑娘、四姑娘和宝姑娘都在那边守着的。二爷虽是醒了,也能认人,只是还有几分不清楚,似乎在害怕什么,袭人姐姐和麝月姐姐都在劝着呢。”丫头认真地道。

“宝玉醒了?”贾母和贾政、王夫人等人在后面听得分明,虽然知道通灵宝玉不凡,但这通灵宝玉不过刚刚送来,宝玉就醒了,也有几分出乎意外。贾母登时从软篼上坐直了身子,“你的可是真的?”

那丫头跑的有些猛了,看到玉钏,猛地站住了,大口地喘了几下,这才断断续续地道:“玉钏姐姐,不是……不是我要……跑,是三姑娘和宝姑娘……让我赶紧去禀告……老……老太太和太太,宝二爷他……他醒了。”

刚进大观园,就见有丫头飞跑而出,王夫人身边的玉钏上前去喝道:“跑什么,没看到老太太和太太过来吗?”

“是,是,看我激动的这都忘了。快,回怡红院。这下好了,宝玉总算能醒过来了。”老太太着,扶了黛玉和鸳鸯就往外去。贾政看老太太一路走来,腿都有些颤了,知道老太太如今经不得劳累,忙叫了几个壮实的婆子,抬了一个青竹软篼过来,请老太太坐了,一行人跟着,这才往怡红院而去。

黛玉看贾政和紫鹃都醒了过来,似乎根本就不记得刚才之事,便也不提,只将那九华幻世珠重又装回匣中,交于紫鹃拿着。自己则走上前扶住贾母道:“外祖母,既是玉送回来了,就快给二哥哥送去吧。”

“没错,是通灵宝玉。”贾母也是大喜,扶着鸳鸯的手颤巍巍上前去,接了那玉在手,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下好了,宝玉有救了。”

一句话未了,却听得身后一声厉喝:“大呼叫的成什么样子,那两位仙长也是你能混的,宝玉的玉可不在这里了。”却是贾政,一行着,一行将通灵宝玉拿了出来。王夫人回头看见,立刻便住口不言,只是痴痴地看着那玉,眼眶登时便湿了。

那王夫人见两人如此藐视她们,心中已自不忿,叫道:“宝玉的玉呢?你们敢是骗人……”

那一僧一道对视一眼,忽然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也不去解释,只对着黛玉躬身施了一礼,只道:“林姑娘,山高水远,他日自有相逢之期。茫僧/渺道先告退了。”罢,也不理会贾母王夫人等,径自大笑而去,眨眼间便踪迹不见,只剩下一缕飘飘渺渺的声音犹自回响:凡眼俗胎心犹痴,不识幻世真面目。琉璃繁花皆障眼,铅华一洗知荣枯。

王夫人也道:“是啊,两位仙长,那通灵宝玉光华流彩,莹润如酥,哪里是这颗难看的破珠子可比的?没有真正的通灵宝玉,我们家可是不会拿银子出来的。”她在宝玉房中,听得一僧一道,也想到当年之事,满怀了希望而来,入眼的却是这么一颗毫无出彩之处的黑珠子,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虽不好口出恶言,话却也并不客气。

“错了,这哪里是宝玉的玉,你们是见过那通灵宝玉的,怎么竟拿了这乌漆抹黑的珠子来糊弄我们?”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不满响起来,却是贾母、王夫人等人到了。一眼看到黛玉手中的黛青珠子,以为是那僧道送来的,当即便生气起来。

那一僧一道目睹了这奇异的一幕,却并不惊讶,只是收起嬉笑风尘之色,正经地对着黛玉拜了三拜,这才恭敬地起身。

“这……是我的?”黛玉不确定地问了一句,那颗珠子的光华已然全部进入黛玉的体内,仿若顿然失去了力量一般,只余下青黛之色,安静地躺在黛玉的手掌之间,粉白青黛,相映成趣,却又分外和谐,仿佛它与黛玉本来就是一体。

“九华幻世珠是什么东西?”黛玉不解地看向两人,不知他们为何会对一颗珠子行此大礼,再看贾政和紫鹃,他们两人却是浑身僵直,好似入定了一般,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一动也不能动。是这颗珠子的问题吗?歪头又打量那珠子一刻,心底深处却涌出莫名的熟悉感,又一个声音低低叫着,“收起来吧,这本来就是你的。”

“九华幻世珠?”那一僧一道早已看到黛玉的举动,也似是被什么震慑了一般,丝毫移不动脚步,只能呆呆怔怔地看着黛玉从匣中取出那枚珠子。那珠子仿佛有着无上的威力,让他二人心中顿觉压力,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却又在看清那枚珠子后,不约而同地叫出了那珠子的名字。

黛玉竟也像是着了魔一般。探手入匣,伸手执起了那枚珠子,举到眼前细看,就着光线,那黛青色的珠子光华流转,似乎内藏无限玄机,更恍若有生命一般,将那光芒化成无数道细细的肉眼看不到的线,将黛玉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此刻,那枚珠子得见天日,又见到打开木匣的黛玉,似乎愈发地兴奋一般,在匣子里滚来滚去,黛玉不由几分好奇,她竟然似与这珠子心意相通一般,感知到它的兴奋与激动,知道那颗珠子想让自己将它捧于手中。

黛玉细看匣中,却见是一颗圆润的鸽蛋大的黛青色珠子,珠子模样并不出奇,看着粗粗笨笨,倒不像是什么宝物模样,若非之前那道让黛玉觉得浑身舒适的光芒,黛玉倒会觉得不过是一颗普通珠子而已。

他们这厢分证,黛玉却觉得手中木匣似乎越发沉重,不仅如此,那匣中竟似关了活物一般,也不知为何,竟似不安分起来,在里面不住地上下跳动,黛玉心中也不禁起疑,玉手轻舒,在那匣子上随手一抹,那木匣竟然随手而开,一道柔和的光芒倾泻而出,明亮润泽,却又不刺人眼目,不过只一刹那便消失无踪。

“不敢。”贾政答道,“只是外甥女儿毕竟是闺阁女子,自古内外严禁私相授受,是以政欲问清此事,二位仙长勿怪。”

那一僧一道听得贾政详询却是苦了脸,若是那故人名号能,他们一早已经了,如何会只以故人相称。也亏得那道人转圜的快,随即道:“我二人四方游历,只是看那人面相端伟,行事磊落,不是藏私之人,又因必得往荣国府走这一遭,故此答应了他,代他捎来此物,并未有问及其名姓,政公敢是疑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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