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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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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妈又陪着聊了一会儿,因知道贾母王夫人婆媳必还有事商量,还要忙着准备明日进宫带给元春的东西,因此也不多加打扰,即辞去了。

“如此倒是偏了姨太太的东西了。”贾母笑道,虽然贾府并不缺少这些个补品类的东西,但薛姨妈既然到这份上,她自是不能推辞,况现在元春是双身子,那肚子里不准就是一名皇子,这补品自是多多益善。

“那是自然的。”

薛姨妈不着痕迹地瞄了王夫人一眼,却见她已经收起了满脸的喜意,不过是嘴角一缕浅笑,眉眼间的一抹得意,还能看的出她尚未从适才的双喜之中回神,因又对老太太道:“再不想皇上天恩,竟就允了明日让老太太和太太进宫的。

唉,起德妃娘娘,也不过是省亲时见了一面,我这个做姨妈的,竟是也未尽过寸心的。

这次娘娘有喜,不得要表表心意了。

前儿和钗儿盘点库房时,还见有一些上好的血燕窝,最是清热滋补的,如今夏天,孕妇懒怠饮食,每日喝上一碗血燕窝粥对身体和胎儿都是好的,回头我就让人送来。

明儿老太太带去,也算是我这当姨妈的一点心意。”

一席话的贾母王夫人越发欣喜,贾母也忍不住夸耀了几句道:“我早就宝玉是个不凡的,生而衔玉,可不是人人有的福分。我这些个儿子孙子中,也独他最是像老国公的,我这里也不是和姨太太夸口,这偌大的国公府,将来只怕还要着落在他身上的。”

薛姨妈也道了恭喜,因又提到宝玉,奉承道:“起来这宝玉也是个有福分的,在生死场上走了那么一遭,却离奇地又回来了,连带那玉也送了回来,这也还不到一个月,宫里又传出娘娘的喜讯,二老爷也升了官,不得就是宝玉给府里带来的福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可不是白的。”

“是啊。”王夫人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连叫快赏,那两个管事媳妇儿不过多跑了一趟,每人多得了二两银子,自是喜不自胜,忙忙地谢了贾母王夫人,便各自下去了。

“阿弥陀佛。”贾母忍不住合手作揖,口中诵念佛号,“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娘娘在宫里也算是有靠了。”

“回老太太,德妃娘娘有喜了,皇上下了口谕,明日要你和二太太进宫探望呢。”那管事媳妇儿知道贾母是因为太过欣喜,不敢相信,又重复了一遍。

“你什么?”贾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娘有喜了,她没有听错吧?元春进宫这么多年,前些时候圣眷浓厚的时候也没能有个一子半女,如今皇帝已经奔了知天命的年纪,元春居然就有喜了吗?

另一个管事媳妇儿也道是真的,王夫人这才信了,登时面上现出喜色来,便要赏,那张姓媳妇儿又道:“除了这个,还有桩天大的喜事呢!”着也不敢卖关子,直接道:“咱们府里的德妃娘娘有喜了。听那位公公,皇后娘娘求了皇上,明日巳时便让老太太和二太太进宫,以解娘娘思亲之苦呢。”

“可不是真真的。”那姓张的管事媳妇儿也是乖觉,“二老爷派人带的话儿,这天大的喜事,我们哪里敢忘。”

“你的可真?”王夫人心中一跳,登时站了起来。

贾母等人闻言心中先自安了一半,因叫她们起来,问她们喜从何来,其中一个张姓媳妇儿笑着躬身道:“圣旨原是二老爷升官的,现在是三品的工部侍郎了。”

这会儿正自等得心焦,派去前面打探的两个管事媳妇儿方才回来,一进门就先跪倒在地,给贾母、王夫人磕头,口中只道:“恭喜老太太,恭喜太太。”

彼时王夫人、薛姨妈等人正在贾母房里凑趣,叫了鸳鸯陪坐在抹骨牌,听得前面有太监宣旨时也唬了一跳,牌也没心情打了,乐子也没心情逗了,只一个个坐在那里,巴巴地等着前面的消息。

贾政腹中计议,随着贾赦、贾琏送走了邓太监,便让人往里面内宅送信,将元春有孕,明日入宫之事报与贾母、王夫人知道。

贾政往着皇宫方向拜谢,“多谢皇上、皇后娘娘体恤。”

因又闻及朝堂上关于北疆战事,贾宝玉可有下落。

邓太监只摇头道,自己不过一个内侍,这些却是不清楚,至于贾宝玉,也未听提及。

贾政心里一块石头堪堪落地,知道宝玉之事尚不曾外泄。

一时又有些愁怀,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宝玉在府中总不是长久之计,早晚会是一个祸胎,怎生劝了母亲,还送北疆去是正经,虽则吃些苦头,到底也是能锻炼人的。

更何况,北疆这会儿可听是连战连捷,宝玉不得捞个军功回来,也算是锦上添花。

邓太监瞥眼看清银票上的数目,脸上笑意更甚,忙道:“正要和你们呢。德妃娘娘知道了贾宝玉的事情,心情郁结,闷闷不乐,皇后娘娘看着对大人孩子都是不好,体贴娘娘,便和皇上奏准了,让府上的老夫人和王恭人明日巳时破例进宫,劝慰劝慰娘娘,也解一解德妃娘娘的思亲之苦呢。皇上已是准了,下了口谕。”

贾政忙还礼,口称同喜。贾琏早已悄悄将准备好的银票塞了过去,问道:“邓公公,不知娘娘如今身体如何?”

那邓公公宣完了旨意,从上面下来,笑道:“恭喜贾大人了。”

贾赦闻听,方才算真正松了口气,带着贾政、贾琏跪拜谢恩。

荣禧堂正中香案已经摆就,看人到齐,邓太监自然就开始宣读圣旨。贾赦原还有些提心,待听得德妃元春怀有身孕,皇帝念及荣国公当日功劳,又有宝玉奔赴沙场,为国效力,流落而不得所踪,皇帝为勉励贾家,特将贾政官升一级,为正三品的工部侍郎。

贾赦闻听这才罢了,只交代了邢夫人让她看着将那些金银细软都放回库房里去,别让那些人给顺去了等等。好容易换完衣服,和贾琏方来到了荣禧堂内。

“老爷还是先换了衣服去前面要紧。邓公公还等着回宫复命呢。”贾琏催促道。眼看着院中一片狼藉,若看着一一将那些东西归位只怕也需要些时候。

“那就好,那就好!”贾赦拍了拍胸口,瞪了邢夫人一眼,“还愣着干什么?把东西都放回去吧!”

贾琏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噗嗤”笑道:“没有,邓公公来传旨,想来不是什么坏事,我看他对二老爷可是极恭敬的。”之前,贾琏就给那位邓公公塞了银子。那邓公公也了是喜事,所以贾琏才能这般安稳。

“也是。”贾赦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又问,“外面可有龙禁卫?”

“老爷想多了。若是皇上真想查我们家,治我们的罪,又怎么会只派了一位公公来传旨?这会儿只怕龙禁卫都将府里包围了。老爷太太再收拾东西又有何用?”贾琏暗自摇头,却又不得不善尽为人子的责任。

贾琏有几分哭笑不得,这还没怎样呢,自己就先乱了阵脚,他的父亲,贾府的这位大老爷到底有没有动过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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