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要】慈安太后亡故,慈禧独揽朝政。法国入侵越南,《西贡条约》,黑旗军援越抗法……
却,朝鲜与日本签订《江华条约》后,朝鲜半岛上的争端暂时平息了;清皇朝倒像是卸去了包袱,有了一个**的机会;而李鸿章很快将此事抛到了脑后,又顾自搞洋务和筹建北洋水师去了。
时有安徽庐江人丁汝昌前来投靠,李鸿章正在用人之机,也就乐意留用。
丁汝昌原为湘军开字营的千总,李鸿章创建淮军时,曾国藩将湘军的开字营赠与,丁汝昌随同划归;后又调入了刘铭传的铭字营,并随刘铭传北上剿捻,并改任为了马队统领;因剿捻有功,授提督衔。但不久,却因清庭裁军节饷,刘铭传欲将其马队裁撤;丁汝昌愤而抗命,险些被刘铭传以“抗命不遵”之罪殊死。丁汝昌听刘铭传要杀他,赶紧走脱逃归乡里,才侥幸地保住了一命;从此,与刘铭传有隙了。
尔后,丁汝昌闲居乡里多时而闷闷不乐;忽闻李鸿章在天津筹办北洋水师,遂前往天津欲投靠。而此时,李鸿章正在用人之机;他见丁汝昌是淮军旧部,且也曾闻得其骁勇善战;今见其因与刘铭传有隙而前来投靠,也就有意收留任用。于是,丁汝昌就留用在了李鸿章的幕府中。
北洋水师筹办之初,李鸿章雄心勃勃地欲组建一支像样的海军;然而,事过多年了,却因经费短绌而进展迟缓;原打算购买铁甲舰的计划未能实现,致使北洋水师迟迟难以成军。
因先前购买的几艘蚊炮船只能在内河或港口充作浮动炮台,摆摆样子而已,根本无法出海迎战;且皆已汰作各省自用,北洋水师仍若一个空架子。所以,当的日本岛国有恃无恐地在琉球、台湾、朝鲜等地屡屡滋事时,清政府却无法抑阻。
已调任两江总督的沈葆桢见状后心急如焚了,又多次竭力主张“须购铁甲舰以震慑日本”,并对筹组北洋水师的李鸿章迟迟未能成军颇有微词。
不过,李鸿章也有其难言之处;因所需的经费迟迟没能到位,使他置于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境地而徒叹奈何。直至光绪五年,北洋水师的成军仍遥遥无期。
此时,沈葆桢却已病重垂危;但在临终前,他又上了一道奏折,吁请“速购铁甲”;然后,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清庭念其督办福建水师及保台有功,追赠其太子太保,谥号肃。
沈葆祯亡故后,朝庭即调左宗棠接任两江总督;于是,已在军机处任上的左宗棠又受命复回江南了。
此时,已升任驻德公使的李凤苞受李鸿章之托,欲向德国购买铁甲舰。
李凤苞回函道:“而今,各国拟议停造铁甲,如可缓办,犹为合算;宜先购快船,再办铁甲为是。”
李鸿章这才也自思:“以现有之银饷,欲购铁甲,确亦不易;然而,若是购快船,却已绰有余。故不若如其所言,先购快船也罢。”
正当李鸿章如此想时,英国人赫德又来向他推荐阿姆斯特朗公司新设计的一种舰身为木质外包钢板的、俗称快船的巡洋舰如何之好且价格便宜。
李鸿章被其动,这才决定通过赫德再次向英国定购了两艘俗称快船的巡洋舰。
一年后,两艘巡洋舰先后下水;英国分别称其为伊奥塔号和卡帕号,李鸿章则亲自将其命名为超勇号与扬威号。接着,李鸿章将一支由三百多名营官与水勇组成的接舰队,交由丁汝昌率领前往英国接舰。
接舰队乘坐经过改装的招商局的海琛号商船抵达英国伦敦,英国人对这支远道而来的、高挂黄龙旗、每位官兵脑后都拖着一条长辫子的接舰队,感到十分的好奇且又甚是热情。
接舰队参观了位于纽卡斯尔的阿姆斯特朗公司,拜访了英国海军部,并受到英国女王的接见。
接舰队在英国逗留了几个月后,才驾驶超勇号和扬威号两艘兵舰,驶离英国登上了返回中国的航途。此时,有一批在英国游学的海军学员正当学成归国,遂也随舰返回国内了。
两舰离开英国西南的普利茅斯湾驶入大洋,然后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一路倒是顺利。
然而,当超勇号舰驶抵赛得港时,扬威号舰却因煤用尽而在海上漂流两天后才也抵达;尔后,在经过苏伊士运河时,扬威号舰的螺旋桨又被礁石碰坏,经修理后方能再行。如此折腾虚惊了几番后,才算磕磕碰碰地驶抵了中国的广州,两广总督张树声亲率武官员登舰慰问。
两舰稍做补给后继续北上,一个月后抵达大沽口;此时,李鸿章已亲赴大沽口等候。
两舰一到,李鸿章即登舰视察,他见这两艘巡洋舰果然比蚊炮舰气派多了,且火炮的炮身皆能旋转使用自如;心想,此番该是可以向朝庭交待了,那些清流派欲加贬损已是无辞;李鸿章心中高兴,于是乘坐超勇号舰在大沽口兜了一圈风光。然后,褒奖接舰有功人员;并任命林泰曾、邓世昌分别为两舰的管带。
这次超勇号与扬威号两舰的购置到埠,果然没有再受到清流派的指责;李鸿章的耳根清静了,心中也舒畅了许多。于是,李鸿章筹划购置更多的兵舰;并在旅顺口勘察,欲建一个军港,以实现他那雄心勃勃的计划。看来,北洋水师的建成已是指日可待了。
正在李鸿章全力倾心于筹建北洋水师时,大清朝的南疆又战云密布了。
原来,早在鸦片战争时期,法国伙同西方列强用武力打开中国大门的同时,也已对位于中国南部的中南半岛垂涎三尺了。中南半岛上有着诸如暹罗、柬埔寨、越南等许多国家。而与中国的滇、桂紧连的越南北部的大片土地,自古以来一直是中国的辖地。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称雄中国南方的春秋五霸之一越王句践建立越国,越南北部地区即在其辖内。
公元前二百五十七年,秦国灭蜀后;蜀国的安治王之子蜀泮率领其族民,辗转来到现今的越南北部,建立了瓯雒国,并自称为安阳王。秦始皇并吞六国后,又派大军越过岭南征服了包括现今越南北部在内的俗称为百越的南方大片土地。
秦末,秦朝的南海尉赵佗趁乱自立为王,建立了以广州为国都的南越国,并自称南越武帝,越南北部又辖其中。不久,汉武帝灭掉南越国,即在越南北部设立了交趾、九真、日南三郡,从而对这一地区实施直接的行政管理。
此后,华夏大地上历经了多个朝代更替,但越南北部仍一直受华夏政权的辖管。到了东汉末期,越南的占族人区连杀死了东汉皇朝日南郡象林县的县令后,在越南中部建立了以婆罗门教为国教的占婆国;这才与东汉皇朝以顺化为界,从东汉皇朝中**出去了。
到了公元九百七十年,安南的华闾洞主宰丁部领击溃了交趾等地的十一位使君后;定都华闾,才建立了一个统一的大瞿越国,定年号为太平,自称大胜明皇帝。
随后,丁部领派其嫡长子、南越王丁琏为使者,赴中国向北宋皇朝请封;宋太祖赵匡胤册封丁部领为安南都护、检校太尉、交趾郡王等衔;自此,大瞿越国自成一国了,宋皇朝也将其视为藩属。
其后,又经历了黎朝、大越、陈朝、大虞、莫朝、南、北朝等多个王朝,但仍皆依附于华夏中原大地上的历代皇朝。
一七七一年,湄公河三角洲的阮岳、阮惠、阮侣三兄弟起义,统一全国后建立了西山朝。然而,西山朝很快就被受法国支持的广南阮王宗室阮福映所灭;一八○二年,阮福映灭掉西山朝后,建立了阮氏王国,定都顺化并改元嘉隆。
然后,阮福映遣使向中国的清皇朝请求册封,大清朝的嘉庆皇帝即封其为越南国王;从此,正式使用越南国名。越南的阮氏王国虽然**了,但毕竟是山水相连唇齿相依,且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所以,大清朝与越南国仍是藕断丝连难以完全割裂。
而法国因帮助阮福映夺得政权,建立了阮氏王国;所以,从此也涉足于越南了。
先是,法国的天主教以传教的名义大批涌入越南国内,在湄公河三角洲活动。其实,法国早就觊觎中南半岛上的这块肥沃的土地,欲使越南沦为自己的殖民地;从而,成为进入中国云南的跳板。
因越南的国教为婆罗门教,法国的天主教传入后,宗教之间常发生矛盾甚至滋生事端;一八五六年,一名法国的传教士在冲突中死了,这就给法国找到了进犯越南的藉口。
于是,法国以“保护传教士”为由,派兵攻占了岘港;接着,又占领了湄公河三角洲上的主要城市西贡。至一八六○年,法国已先后攻占了越南南部的嘉定、定祥、边和、永隆等省及昆仑岛;并于一八六二年六月,强迫越南的阮氏王朝签订了法、越《西贡条约》即《柴棍条约》,将越南的西贡等地割让给法国。
从此,被西方人称为交阯支那的南圻地区、即越南南部的大片土地沦为了法国的殖民地。
法国用武力强占越南的南圻地区后,考虑到越南国毕竟是大清朝的藩属国;虽然,大清朝软弱可欺,但毕竟是东方大国,正如法国皇帝拿破仑一世所言“中国是一只沉睡的狮子”,仍不可觑。
所以,法国政府还是将《西贡条约》以《照会》形式告知了清政府,希望得到宗主国清皇朝的认可。
谁知,此时的清皇朝也真是魔难不绝;垂帘听政的两宫太后中,慈禧太后不知何故经常时断时续地患病而难以临朝;一应朝政事无巨细地都搁在了慈安太后的肩上,致使本来就疏于具体事务的慈安太后忙得喘不过气来;所以,对于法国的《照会》也就懒得理睬。
再,法国的意图十分明白,无非是要清皇朝承认其对越南的占据;对此,清皇朝甚感诧异与惊愕,当然难以接受;虽然,清庭自知眼下尚无能力直接与法军对抗,但回避莫视闭口不答却是自己的权利;否则,授人以柄自取其辱何苦呢?于是,干脆将法国的《照会》及所附的《西贡条约》搁置一旁不作答复。
且,慈禧太后病倒以后,终日寝食不安疲惫不堪难以临朝,已历时两年多了。太医们心翼翼地用尽了方药,但却仍不见明显的起色难以疗愈。
慈安太后心中甚急,布告四方广招名医会诊。
于是,直隶总督李鸿章又举荐前任山东泰武临道台薛福辰,山西巡抚曾国荃举荐时任山西阳曲知县汪守正,江苏巡抚吴元炳则也举荐了江苏武进孟河镇名医世家的马培之,进宫为慈禧太后治病。果然,仨人诊疗后,这才找到了病根;然后,对症下药才使慈禧太后的病终于渐渐地有了起色。
尔后,马培之又在宫中留居了一期,直到慈禧太后的病全部康复才出宫离去。慈禧太后病愈后,两宫太后特地下了一道《懿旨》,擢升薛福辰为顺天府尹、汪守正为天津知府;而给马培之赏银五千两,并御赐匾额一块,从此声名大振。
慈禧太后病愈后复又临朝听政,使慈安太后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心里自然高兴。
然而,不知怎的,慈禧太后病愈后不久,慈安太后却病倒了。不过,太医诊疗后,确认慈安太后乃是“偶染风寒,并无大碍,不久可愈。”
果然,数日后,慈安太后很快病愈了,满朝武及宫闱中人均皆庆贺。
一日,慈禧太后前来问安;见慈安太后已是康复,倒也是高兴。俩人各自得了一场病后,倒是把原先曾有的一些芥蒂似乎全都消去了;特别是,慈禧太后病重期间,慈安太后为其征召名医,终使其病愈回春,确令她感慨不已;故欲抛弃前嫌,更增姊妹之情而共度时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