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沙角炮台守备张清龄、协副将陈连升在英军的突击中阵亡;沙角炮台被攻陷,连清军水师泊于三江口的十余艘战船也被焚毁。
琦善闻讯沙角炮台被英军攻陷,吓破了胆。
于是,公元一八四一年一月二十一日,在位于穿鼻海域的英舰上,琦善终于向英军屈服了,擅自与义律草拟了《穿鼻草约》。
《穿鼻草约》满足了英方所提的包括“割让香港”的全部条件,但因是《草约》,尚未经得大清皇帝签字认可。
为逼迫清皇朝接受,使《穿鼻草约》成为既成事实;几天后,英国却突然单方面宣布《穿鼻条约》成立,并派军强占了香港。
英国的这一无理举措,使一向以“中央大国”自居的清皇朝感到了颜面尽失而难以接受,朝野为之顿时哗然。
道光皇帝勃然大怒,斥责琦善“无能误国”;拒绝在《穿鼻草约》上签字,并决定“对英宣战”。
于是,道光皇帝任命皇侄奕山为靖逆将军,疾速赶至广州主持军事接管防务。同时,将琦善罢免,回京问罪。
琦善回京后,将失防及兵败的原因全推到了前任林则徐与邓廷桢的身上,竭力为自己辩解。
穆彰阿等同僚也上本,竭力为其保奏。同时,籍了满族贵胄的身份,才使得琦善免受责罚逃过一劫。
中英谈判破局,双方再次兵戎相见。
奕山赶到广州后,见原有的海防设施均已被撤除,一时增置不及。
幕僚杨芳出了个馊主意,令遍搜民间马桶载于木筏之上横截江中,以替代原先的金锁铜关,并称“如此能镇邪”。
此时,奕山见无其它妙策,也就依从杨芳之言权宜照办了。
结果,英军一阵炮轰,那些拦截于江中的木排及所载马桶即刻被轰散后顺水漂逝而去,毫无“镇邪”之用,反倒是落了个令人捧腹的大笑话。
于是,英舰自珠江口毫无阻拦地驶入,至镇远炮台下才受到阻截。
此时,关天培亲临镇远炮台指挥拒敌。然而,由于金锁铜关已被拆除,且镇远炮台上配置的火炮也被减少,威力不如往日。
因此,英舰伯兰汉号和麦尔威里号轻易地闯过了关隘;绕到镇远炮台的侧翼,用舰上的右舷炮轰打镇远炮台。
关天培眼睁睁地看着镇远炮台任人挨打,痛心疾首怒不可遏;遂登上炮台,亲自点火炮向英军还击。主帅拼命,部卒也个个奋勇了。
然而,清军在镇远炮台上仅有的几门火炮,终于敌不住英舰上的炮火厉害;不一会,镇远炮台上已是人人血染衣甲,但仍都在浴血奋战。战至日暮时,突然一发炮弹炸断了关天培的臂膀;关天培咬牙忍疼,继续指挥抗击。
如此,坚守了一整天后,终因弹尽援绝,镇远炮台被攻陷,关天培也因负伤过重而殉国。
接着,虎门的其它炮台相继失陷;驻守大虎山、虎山的清军不战而退。
于是,英军长驱直入,直逼至广州城下。
奕山见关天培战死,身边已无骁勇战将可驱使;料想无法抵抗,难保城池;于是,派遣广州知府余保纯出城向英军求和。
道光二十一年四月初七,余保纯与义律在广州城外签订了《中英广州和约》。
《广州和约》规定“清皇朝须向英军缴纳广州城的赎城费白银六百万两,赔偿英国商馆损失费白银三十万两”;而且“清军还须退出广州城六十英里后,英军才退还虎门”。
奕山无奈,只得答应。
如此,清皇朝损兵折将、忍辱赔款后,才换得了一纸《休战协议》,英军却如愿以偿了。
《广州和约》签订后,清军被迫退出广州城。于是,英军进入广州城,四处劫掠无恶不作。
五月二十九日,一股英军窜入广州市郊的三元里再行劫掠,义愤填膺的三元里民众自发组织起来进行反抗。
三元里民众将英军诱引至牛栏岗的古庙一带,经过一天激战,仅凭了大刀长矛的三元里民众,却把手持洋枪的二百余名英军消灭了。
英军大为震惊,残部狼狈逃离;自此,英军才有所收敛,不敢再胡作非为。
然而,英国政府却不满足于义律所提条件。
《广州和约》签订不久,英国政府改派璞鼎查撤换义律。璞鼎查到任后,提出要修改《广州和约》,欲逼迫清皇朝承认“割让香港”。
道光皇帝难以接受,拒绝英军的这一要求;于是,英军撕毁《广州和约》而重启兵端。
十月初,英军再次攻打定海,驻守定海的三位总兵葛云飞、王锡朋、郑国鸿率本部兵马奋勇还击。
然而,使用冷兵器的清兵怎敌得英军的炮火;晓峰岭一仗,三位总兵相继阵亡,定海再次陷落。
英军攻陷定海后,继续北上,攻打镇海。
英军在金鸡山登陆,清军守将镇海总兵谢朝恩在阻击中也不幸阵亡;浙江提督余步云见势不妙,赶紧逃命,镇海陷落。
英军追至宁波城下,已入城内的余步云与宁波知府邓廷彩又弃城而逃;于是,英军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宁波。
翌年四月,英军攻占了与宁波隔海相望的乍浦;尔后,又欲攻取上海的吴淞口。
吴淞口是上海、南京的通海门户,长江的江防要塞;清皇朝在此驻有重兵,设立了吴淞营,构筑东、西炮台,以扼守长江航道。
英军来犯时,已年过花甲的老将、江南提督陈化成亲临西炮台督阵指挥。
驻守东、西炮台的官兵见主帅临阵,士气徒增;两炮台间密切配合沉着应战,接连击毁了两艘英舰,数百名英兵或死或伤。
谁知,闻知陈化成获胜了的两江总督牛鉴,此时竟然坐着轿子在大队人马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朝炮台而来。
英军见岸上一队仪仗,料定必是清政府的某位大员;于是,没头没脑地一阵炮轰,牛鉴的仪仗队顿时大乱。
牛鉴本想趁着胜利,到阵前来亮一下身影,博取一个“亲临指挥”的好名声,以便日后向皇上邀功。岂料,竟是遭到了英军的炮击。
牛鉴被击晕了头,以为英军已经杀到跟前,吓得顾不上体面,慌忙抛弃顶戴脱掉朝靴爬出轿子,夹杂在兵士中没命地逃命。
跟随身后的几个亲信,则胡乱地吼道:“不好啦!牛大人受伤了!”
守卫东炮台的官兵听到吼叫声后顿时军心大乱,丢弃炮台也纷纷四散逃奔。
英军见东炮台上的清军不战自乱,趁机一阵猛攻;于是,东炮台失守。
驻守西炮台的陈化成目睹眼前突然生变的一切,又急又气却无可奈何。
很快的,英军调集兵力攻打西炮台,陈化成勉励部下顽强抵抗。激战数时后,陈化成已身负七处重伤;终因流血过多,倒毙在炮台上的血泊中。
陈化成阵亡后,东炮台失守,吴淞口随之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