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营位于距昊都十里外,把昊都团团围住。几番攻占,昊都已经岌岌可危,城墙多处破损,硝烟弥漫,笼罩着雪地上覆盖的层层尸体。
都护自围城以来,只在白天发兵,这让都城里的人们得以喘息,坚守至此。可即便是这样,城里的人也是彻夜难眠,生怕楚军突然哪天杀了进来。
这一夜,城里的人更是人心惶惶了。
都城守军不到三千,明日城破的谣言铺天盖地。听说,王公贵族纷纷收拾细软潜逃,百官争先相劝皇帝降楚,甚至城南发生了士兵暴动。
城内百姓把钱财收好,担忧的望着黑沉的夜,惴惴不安的等待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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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营三里外的密林,雪积得有一人高。树枝被寒冰包裹,形状各异,构建成一片独有的冰雪世界。且因地势稍高,可以较好的观察附近情形,所以楚军每夜都会派小队士兵巡逻。
今夜,因都护亲自交代,密林巡逻之人增加到了八百。
林间,一队楚兵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不时有冰锥落下,钻进他们的脖颈,伴随着夜风,冻得他们直嗷嗷。
“都别说话,把眼擦亮了,今夜若出了什么差池,咱就得脑袋搬家”千夫长看着底下嬉笑的士兵,冷着眼说道。
这声呵斥,让那些士兵立马噤了声,非常仔细的观察四周,就算被冰锥砸了头,也不敢吭声。
一行人又走了半小时,已经巡逻了三分之二的区域。这时,一小兵突然大声道:“那里有人!”
众人一惊,立马围堵过去,但那里只有一堆积雪。大家悻悻然,看着那士兵的眼神有几分责怪。
千夫长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继续前行。可没走多久,又听那小兵喊道:“有人”。大家立马追了过去,但连个鬼影都没有。此时,不仅是那些士兵,就是千夫长也有几分不悦。
那小兵在众人的目光下,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默默跟着队伍,那小兵告诫自己要谨言慎行。可是没走几步,他看着身后,又忍不住嘀咕道:“咦,好像又有人闪过”
身旁的同伴听到他的嘀咕,凑了过来,悄声对他道:“哎,小张。你就别疑神疑鬼了,话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这话刚说完,他猛瞪大着双目,缓缓倒下去。与此同时,森林呼啸上千支箭羽,“扑哧扑哧”扎入猝不及防的楚军,死者数百。
箭只射首轮,随箭而至的,是上百把匕首,抹脖刺胸,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楚军反映过来,只剩寥寥几人。那唤小张的士兵,被反手缚住,同千夫长一起,押在了大树底。
上千昊兵,让小张恐惧的躲闪。那千夫长则是一脸桀骜的看着临近两人,带着很强的恨意。
“就他了!”指着千夫长,青年男子冷漠说道。
两个士兵迅速抓起那千夫长,堵住最后,一阵拳打脚踢。那千夫长痛苦的蜷曲着,但更残酷的虐待还在后面。先是手指被一根根斩断,随后是四肢……
惨不忍睹,痛不欲生,但因嘴被堵住,不能发出一声嘶喊,直到血一滴滴流尽而亡。
血腥的场面,让其他楚军俘虏干呕不止,内心更是害怕到了极点。他们当中,有不少是崤关一战后,招募而来的新兵。训练虽然艰苦,但战争的残酷,他们是第一次见到。
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像悬在俘兵头上的尖刀,把他们的恐惧扩到最大,抵抗心被大大的消弱。
“你,出来”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指向小张。
话刚落,小张就被拖了出来。他害怕的全身颤抖,更在那男子把地上的血一笔一笔抹在他脸上时,崩溃了。
“东营有多少人马?粮草机械在哪?”男子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小张不断后退,几乎带着哭声答道。他心里的恐惧很浓很浓,脑子里是一片混沌。
“你只再问一次,东营还有多少人马?粮草机械在哪?”男子神情很冷,嘴角是鄙夷的冷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张紧紧的抱住头,歇斯底里的喊着。
男子不再开口,手一挥,立马有四人制住了小张。其中一人,匕首扬起,就把他半只耳朵给削了下来。
眉都不皱,青年男子在小张的惨叫声中,命令继续。
左手,右手,左足……,终于,全身血肉模糊的小张再也抗不住,如实交代:“东营有二十万人……粮草在距营地中央的……地下冰宫!”
这句话说出,小张因为失血过多,晕死过去。青年闭目,所有士兵心领神会,匕首一抹,包括小张在内,所有俘兵都人头落地。
“这是战争!”对着走过来的目露痛苦的将领,青年淡淡开口说道。
“我,懂的……只是欧阳,楚军兵多将广,更有都护亲自坐镇,我们该怎么完成任务?”命人把尸体掩埋,林虎有些焦急的问道。
“等!”欧阳吐出一个字,就趴伏在雪地上,静观东营情况。
林虎知欧阳性情如此,不是故意拂他脸面,便坐在他身旁闭目养神,养精蓄锐。因为连续过十二条险道,他们到达东营的时间足足提前了半日,至此尚未听到东营信号,都护也未曾离营。
三千甲士,也都各自安营,静候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