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耳的女人尖叫声,促使王铁犁连忙问道:“哎呦,这是谁家呀?那后花园香气扑鼻,风景不错啊!”
那位村干部说:“是我们村长的弟弟家。”
张竞雄说:“哦,村长的弟弟家?是不是那个外号叫朱混子的朱世贵家呀?”
村干部说:“对对对,就是他们家。”
王铁犁说:“我认识朱混子,那小子吊儿郎当的,他家够气派的。”
张竞雄一看朱家铁大门紧锁,说道:“王铁犁,叫门。”
说罢,他躲到一旁小解去了。王铁犁走上前,伸出铁锤般的拳头开始砸门了:“开门,开门!”
不大一会儿,一个穿着短裤、光着大膀子,胖得像个弥陀佛泥像的家伙骂骂咧咧地出来了:“他妈的是谁呀?这大白天的撞上小鬼了?瞎叫唤啥?”
“少废话,我们是公安局的。吆呵,这不是朱混子吗,原来是你家啊!开门,老子有事要检查!”
“哎呦,这不是混小子王铁犁吗,听说你在县里的巡警大队,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嘿嘿,老子现在是黑潦乡派出所协警,你们村子老杨家昨天晚上被盗了20只绵羊,我们要调查走访!”
朱混子见外面就王铁犁一个人穿着警服,另一个是村干部,就把脸拉下来,气呼呼地说:“什么协警?协警算个屁!我看你就是他娘的邪性,不就是一个临时工吗,得瑟啥!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你对谁称老子?”朱混子说着话,打开了大铁门的小角门。
“朱混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他奶奶地东风吹战鼓擂,老子是协警怕过谁?你别狗眼看人低,老子是协警不假,可不是临时工,是县财政开支的干部!”
“你才是狗!一会协警一会儿干部的,我看你就是一条看家护院的狗!”
这时候,王铁犁回过头,见张竞雄解完手走过来,说道:“你喊什么?就算老子一个小小的协警狗屁不是,可是我们张所长来了。”
朱混子这才注意到张竞雄从后面走过来,连忙抱拳说道:“哎呦,张所长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快进屋喝杯茶,咱哥们好久没有在一起聚会了,刚才这位铁蛋兄弟,我们早就认识在开玩笑呢,啊哈哈哈……”
朱混子马上换了一副脸色,嘻嘻哈哈地说着话,拉住张竞雄的手向屋里走去。王铁犁心说谁跟你看玩笑了!同时他也大吃一惊,原来他们是哥们?看来这调查工作很难开展啊!
其实,王铁犁早就听说这个朱混子游手好闲的,仗着他哥哥在村里当干部,偷鸡摸鸭子、敲诈勒索什么坏事都干,据说他的手下还有一帮小弟兄。他一不种地,二不做买卖的,家里的日子过得倒是挺红火的。住着花园式的大瓦房,开着高级小轿车,哪里来的钱呢?王铁犁跟着张竞雄一边往他家里走一边在头脑中快速地思索着。
朱混子热情地把张所长和王铁犁以及那位村干部让进屋子,做到炕沿边上。然后,连忙给他们倒水、点烟……随后又亲密地坐到张所长的身边跟他攀谈起来……
可是,王铁犁却一言不发,他不想搀和他们的谈话,就站起来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向外望去,只见大瓦房的旁边有一个通往后花园的小月亮门。后花园的那些果实缀满枝头,花朵开得争奇斗艳,此时观看,比在墙外看得明白了很多。
忽然,在一棵老杏树下,闪现出一个身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少女!
那少女忽闪着一双忧郁的大眼睛,向大瓦房这边扫视了几眼,她似乎已经感觉到朱家来了人。王铁犁的心一动,哎呦太美了!可是,这女人是谁呢?早就听说朱混子已经离婚了。也许这女人是他新娶的媳妇或者他家什么亲属吧?
王铁犁想到这儿,就把视线向旁边移动几下,忽然又发现新的情况,那美女的旁边还站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而且那男子也跟朱混子的打扮一样,穿着一条牛仔短裤,光着大膀子,裸露着肥胖的肌肤,一双凶狠狠的眼睛盯视着那女子,好像是在看护那女子。
“啊?”王铁犁一惊,心想这回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如果那女人是朱混子的媳妇或者他家的什么亲戚也用不着叫人看着吧?
王铁犁见张所长跟朱混子唠得很投缘,也很投入,但是他们就是不往案情上唠嗑,他很奇怪,就借故上茅房走出屋子,顺着那个月亮门走进了后花园。那种花香扑鼻的感觉更加浓厚了,但是他不是为了花香,也不是为了猎艳,而是对那个凶神恶煞般的陌生男人和女人产生了怀疑!
那美丽的女人坐在老杏树下的一把凳子上,看见有人穿着警服向自己走来,忽闪着一双迷惑、惊恐的大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大汉,嘴唇翕动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又没敢说出来。这一切,都被细心的王铁犁看在了眼里。于是,他便加快来了脚步。
然而,就在王铁犁快要走进那女人近前的时候,忽然张所长和朱棍子从后面跑出来,张所长叫着:“王铁犁,你干什么呢,快回来,还有那么家没走访呢,走吧,咱们赶紧走访去!”
王铁犁见所长在叫自己,就停住了脚步回过头说:“他家这后花园……这后花园这果树真多,花朵真香呀,嘿嘿……我想吃几个青苹果……”
张所长伸出胳膊比划着说:“快回来,那苹果还没熟呢,等熟了咱们再来吃。”
朱混子脸色慌张地走过来,疑惑地看着王铁犁说道:“对对对,等熟透了我给你摘一筐送去,让你吃个够!”
于是,张所长和王铁犁以及村干部,连忙走出朱家,等走远了,王铁犁趴到张竞雄的耳朵上说:“朱家后花园有一男一女两个陌生可疑人。”
张竞雄却不以为然地说:“你别瞎猜,人家朱混子可是好人,破案不能凭借感觉和猜测,要用证据说话,知道吗!”
见张所长如此态度,王铁犁只好作罢,说道:“好好好,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