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沿着边缘打转,那时他一定很疼,那些关于自己所未知的,属于他的过去。他了解得太晚,却又忽视得太久:“而是提醒。告诉我,你曾独自熬过了多少岁月。”
有什么东西在刹那间崩溃了。
指甲没入幕布中,用冷漠和无谓刻意铸就的外壳裂开了一条缝,汩汩的血泪从中流出。这些年来,枪林弹雨都没让他动摇,这一刻,眼眶却开始发烫。平整的幕布被他扯成了一团波浪,亚尔把头埋在双臂间,竭力压制肩膀细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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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
唤着他的名字,记忆飞回那个滂沱的雨夜。
点滴在透明的输液管中流动,他拉开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十年间,他踏入这间屋子的次数不超过五次,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心跳即将停止的时候。
你来了?那人问。
曾经神采奕奕的紫罗兰如今变得黯淡而灰败,他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你就要死了,还有没有什么遗言?”
“你也活不长了。”
白发青年轻笑,即便已经了无生气,他依然维持着那种倔强,“你这么骄傲,迟早会输在自己手里。”
他笑着笑着就咳嗽了起来,指间溢出腥红。
“你在开玩笑?”
递给他一块手帕,他淡淡道:“我的计划,一牵动而引四国,不论时局还是战况都尽在掌握之中,你果然病糊涂了。”
他咳嗽完,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圆球,在手里把玩着。
“我本来想……”
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他轻叹一声,把圆球丢给了他:“不过算了,反正早晚你也会跟我去同一个地方。到了那里,再见分晓吧。”
说完,像是耗尽了力气,终于缓缓阖上双眼。
狐疑地接过圆球,打开一看,是一枚定时爆炸器。猛地掀开床单,床下密密麻麻的**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回头望向床上仿佛熟睡了的人,巨大的震惊中,忽然掺进了某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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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会道歉的。”
睁开眼,埃里斯特猛然将他抱入怀中,然后用力收紧。亚尔靠在他身上,仰起头,望向头顶镂空的天窗:“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搂住他瘦削的肩膀,血红的瞳孔敛去了一贯的戾气,“就算道歉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是愚者的哀歌罢了。”
亚尔偏头看他,却被抬起的手盖住了眼睛。
吻再一次落下,绵密而细腻,从嘴唇直到指尖。身体被平放下来,随之而来的重量让他忍不住拨开了他的手,埃里斯特看着他,轻啄了下他的嘴角。
“还要继续吗?”
他上前一步,膝盖顶入他的腿间,将两条腿分开。正对上那道目光,亚尔握住他的胳膊,半撑起身体:“你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
埃里斯特俯身,抵住他的鼻尖:“我想要的从来只是你,而无关是怎样的你。”
眼底闪过一抹释然,亚尔放弃了抵抗。
”那就继续吧。"他弯起嘴角:”就算这是谎言,我也愿意相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