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没有什么比原地踏步的驻足更让人恐惧的了,因为原地踏步代表着退步,代表着死亡。扬凡如是想。
太阳散发的暖暖的光芒照射在木质的窗户上,秋玲珊起身打开窗户,转身对着扬凡笑着道:“师弟真了不起呢,竟然能接住刘志屿的剑。你可不知道,刘志屿一手紫擎快剑在玄剑宗也是很有名的。”
扬凡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正在娇笑着的秋玲珊,视线移向窗外的庭院,只是究竟是看向外面的庭院,还是别的什么,却只有扬凡知道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刘师兄还是压制着体内的元力,就已经能够杀死我了。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了不起的。”扬凡转头直视着秋玲珊的眼睛缓缓道。
“这么来,确实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不过,我们总要向好的方面看对吗?总不能什么事都看最坏的方面。所以呢,笑笑,就算是想要修为高深,也总是要看向那正在冉冉升起的炎阳。”秋玲珊着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扬凡的额头,看到扬凡皱了一下眉头,大笑着转身看向逐渐升温的太阳。
被风吹得凌乱的发梢在肩侧飘飘扬扬。微风带动衣襟纷扬,灿烂如花般微笑的容颜,构成一副妙不可言的画面。只是,扬凡不是个能欣赏画的人,更不是个能对着别人很快有感觉的人,所以,扬凡只是看了一眼,就沉入了自己的修炼状态。
秋玲珊离开了,因为不想打扰扬凡修炼,又或许是因为扬凡真的是个木头人,所以走了。
扬凡看着秋玲珊的背影消失在屋外,复又走至床边,闭眼盘膝,开始自修。
这一天,扬凡停止了自修的修炼状态,意识中,刘志屿和自己的战斗,扬凡已能够接住刘志屿的所有剑招。扬凡轻轻移步,步出房门。
屋外一片黑暗,竟是晨曦初升前的黑暗。扬凡苦笑着摇头,不由叹息自己的运气为何总如此差。却还是移步走出房门。
黑暗中,悬挂于腰间的长剑出鞘。右手轻轻一握,继而开始缓慢舞剑,是慢,其实已经快至扬凡所能达到的极致。
约莫半个时辰许,晨曦初升的一缕骄阳顺着剑运山直刺下来。刺入了眼睛,驱散了黑暗。身周的一切渐渐变得明亮。
扬凡的身影不停,身周遍布了一道道剑影所铸的墙,却丝毫没有多少气势,仅仅只是带动了身周的尘土。
半响时光后,剑影逐渐消散,直至全部消失,扬凡的额头渗出一丝丝细汗。
右手一闪,剑已入鞘,扬凡转身间,正欲回房间继续自修,却被一阵脚步声惊扰。只见莫子言和刘志屿二人从房间转了出来。恰逢西厢房的门也适时打开,扬凡转身看着三人缓缓步出。
刘志屿神经大条地闪到扬凡的身边,大笑着道:“我就知道,师弟一定会去为我们加油的,这么重要的日子师弟是不会不去的。你们看,这不是正好应证了我的话吗?”
莫子言沉默着,没有话,但眼角却也闪过一丝笑意。
秋玲珊故作无奈的一拍额头,对着刘志屿恨不能声地道:“话,师弟是看在我和大师兄的面子上才来加油的。你以为你这么个神经兮兮的人,会有人给你加油?”
刘志屿仿若被被踩到尾巴一样,跳起来正欲反驳,扬凡淡淡的一把声音传来:“什么加油??你们在什么?”
刘志屿跳起的身子顿时止住不动了,一脸呆滞地望向扬凡,莫子言和秋玲珊也一脸惊异地望向扬凡。
半响,扬凡抽剑,映着剑身看了看自己的脸,继而对着三人缓缓道:“我脸上有什么?”
刘志屿却是作晕状摔倒在地,喘息道:“我师弟,你修炼,脑子不至于修炼出问题了吧?今天是每十年一届的玄峰会啊,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我记得是跟你过的啊!”
扬凡收剑入鞘,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歉意地对着三人淡淡道:“是今天?对不起,我忘了。”
秋玲珊用手扶了扶额头,轻声道:“唉,又一个无可救药的家伙,这日子,要怎么过。。。”
莫子言轻笑了两声,缓缓道:“好了,不闹了,我们走吧。”继而脚步轻移,向着玄剑阁的校练场走去。
校练场,顾名思义,是一个很大的,每逢玄峰会和众弟子早修之时才会开启,校练场由几大真人以强绝的元力共同维持着。
玄峰会,是用来选出玄剑宗的年轻一代的翘楚,以此为目标,会发放一些宗内的极宝,或者是剑,或者是物,或者是丹药。
玄峰会的禁令有三条。一:点到为止,不允许出现伤人性命之事。二:不能使用毒,暗器等一些恶毒的手段。三:所有人不得干预正在比试的弟子。
玄峰会试炼分为四场。第一场:百人大混战,每个战圈分为一百个人,共一百个战圈。只有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人才算是胜利者。第二场:筛选下来的百人抽签比试,以确定前二十人的名次。第三场:前二十名抽签进行比试,确定前十名。第四场:前十名抽签比试,直至选出第一名为止。
玄峰会前十名有可能会被送到域外试炼,并且还有极为丰厚的礼物。上一次夺刹而归的是姬玥冰。这一次的奖励听会更加丰厚。
再者,因为苏衫陌的缘故,各大山门的弟子已经对剑运山的人有了抵触心理。所以莫子言和刘志屿才会那么着急地想要夺得玄峰会第一翘楚之名。
一来,可以减轻别的几大山的弟子的抵触情绪,又能够证明剑运山的强盛,还能证道。可谓一举三得。
莫子言在走至玄剑阁的路上给扬凡着自己的打算。
扬凡听完,沉默了一下,继而淡淡道:“师兄,这样,很好。加油!”
莫子言脚步顿了一下,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复又向着前面走去。在剑运山和玄剑阁之间有一座檀木所制的吊桥连接着。甫一踏上,感觉吊桥在晃动,好似随时都会断裂一般。
刘志屿回头对着扬凡沉静地道:“不用担心,这吊桥本就如此,多走几次,就习惯了。”似是对即将到来的玄峰会没有多大把握,忐忑地,沉默的表情透露着些许担忧。
艳阳逐渐高升,已经能隐约间看到玄剑阁的校练场上聚集了很多的人了。扬凡不由自主地向着下面看了一眼,百丈的高空下面是一片空旷的草地。绿茵茵的草地仿若是在嘲笑步在高空吊桥上的众人。
忽而,扬凡看到一口井,黑黝黝的井口仿若深不见底的黑暗洞穴般,只看一眼便觉得灵魂被撕扯其中。一瞬间,扬凡的意识沉迷。
恍惚中,扬凡听到一把苍老的声音似在低语,又似是嘶吼,抑或是喊叫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这是在哪里??”“无耻的人之辈,有本事把你大爷我放出去。。。。”“一群胆鬼。。。。竟敢暗算本尊。。。”扬凡只觉得那声音中带着一缕熟悉,一丝颤抖。
正欲话,忽然,扬凡感觉一把手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顿时,意识脱出,扬凡抬眼望去,鼻尖嗅到了一丝幽香,似百合,又似茉莉,处子香沁入心鼻。
下一刻,两片唇紧紧地挨在一起,秋玲珊大睁着可爱的眼睛,呆住了,扬凡只感觉到嘴边触过一丝温滑,一丝香甜,也愣住了。
一时间,两个人大眼瞪着眼,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要推开对方,只是如正常人一般呆滞了。
扬凡脑中忽而闪过林墨的脸,和林墨所生活的片段。一丝冰冷闪过心头,扬凡退了两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秋玲珊脸上闪过一片红云,低着头没有言语。扬凡对着秋玲珊歉声道:“师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精神恍惚了一下。”
秋玲珊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接道:“没。。没事,刚刚我们叫你,你也不答应,我就想看看你怎么了。。。。。”
扬凡没有应声,这种事,无论怎么,都是错的,因为,本来就是错的,虽然,自己的,是,初吻。
刘志屿刚开始惊讶着,没有回过神,等秋玲珊完之后,才回过神来。顿时,一把大笑声传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玲儿师妹的初吻。。。哈哈。。”
笑到一半却止住了,因为玄剑阁校练场上的很多元力高深的人都转目朝着这边望来。也因为秋玲珊已经一把把刘志屿推下了吊桥。
刘志屿大叫着,拔出剑挥了一下,借力跳上了吊桥,却止住了笑声,不知为何,与秋玲珊拉开了几丈距离。
远方的玄剑宗弟子已在咫尺之间,其笑声远远地传了过来,仿佛是在嘲笑,嘲弄的眼光看的一行四人非常不舒服。
莫子言回头对着扬凡悄声道:“这就是玄剑阁的弟子了,玄剑阁的弟子衣服上还有一个的‘玄’字,胸前左下方。阴鹊峰的弟子虽都是女性,衣衫上也有一个‘阴’字。浖阳峰的弟子身上衣衫上着着一个‘阳’字。你看了就明白了。”
扬凡淡淡然点头,抬头望去,果不然,身前的玄剑阁弟子身上除了一个剑字外,还镌着一个比之略微一些的‘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