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玥冰神色不变,淡淡地道:“那只是一些人的缪赞,事实上,苏衫陌的天资比我强很多,数年前他就已经能伤到师兄了。”话语中透着一股冷漠,一股淡然。
道非不以为然笑着道:“邪道本就进步快,不进则毁,时时刻刻都面临着毁灭的威胁。而我们正道则不然,我们讲究的是悟,只要悟通,便能一路平坦。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那一战,不过是我大意了,他速度是很快,但你该知道,我惜才,所以。。。你早已经超越了苏衫陌了,他,呵呵,他或许下一个瞬间便会陨落。”
姬玥冰沉默着,没有话,道非眼见如此,又缓缓地道:“掌教真人和道运师叔这一次去死亡森林已经数月之久,不知怎样了,羽冰,林云他们都已经回来了,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完又似自言自语道:“不会,若是他们俩都有处理不好的事情,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人能处理好了。”
姬玥冰没有言语,眼睛却看向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渊般的黑水潭,道非柔声道:“我先回去了,早些歇息吧。”便转身远去。
姬玥冰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黑水潭,便又折身返回茅草屋。“又有谁知道,什么是邪?什么是正?我想,只是自身的定义罢了。”风中一把声音传来,轻轻地,淡淡地,只是回音一直嘹亮着,不肯停歇。
这一天,扬凡三人步出南洲,进入中洲境内。扬凡回过头,望向来时的路,望向那冰雪覆盖着的一切。或许有过怀念,或许有过迟疑,毕竟雪花飘扬着纷纷落下,那场景真的很美。只不过,终究已经消逝。
扬凡转身,向着未知的一切走去,扬凡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坚定过。
中洲很荒芜,起码在扬凡看来是如此。随处可见的便是淡黄色的树叶,以及地上落下的青槐树叶。青槐树树杈很少,质地坚硬,所以又有‘剑树’一称。扬凡运元气于右手,继而,右手直向树干插去,只听‘砰’的一声,扬凡的右手弹开,五指指尖尽皆碎裂,一滴滴鲜血缓缓滴落于地面。
走在前面的玄剑子回头,苦笑着摇摇头,缓缓道:“当初我刚来中洲时,也如你般,不相信这树会有那么坚硬,结果,只是自己找罪受而已。”着还无奈地翻了翻眼睛。
道运走在前面,没有回头,一把淡淡的声音却传了过来:“青槐树,又名‘剑树’。据传乃是创世神有一日,到了这青槐林时,看其风景不错,便在此歇息了。正巧有仇家寻到,创世神便以此树的一节树身来迎敌,最终以此树身杀尽了敌人,自己却也已支撑不住。只是创世神的血液流在了青槐树上,故而,青槐树变得坚硬,似剑刃般。后来人们便称此树为剑树。”
扬凡低头。甩了甩滴落于手上的鲜血,沉默着向前行去,好似听明白了,又好似没听明白。玄剑子怔了怔,继而也慢慢地跟上来。扬凡淡淡地对着道运道:“师尊还没完吧?”道运沉默了一下,止步,转身对着扬凡缓缓道:“你认为还应该有什么?”
扬凡停在道运身前,双眼直视着道运,缓缓地,淡漠地道:“既然是创世神,又怎会支撑不住?请教师尊。”道运双眼微微收缩,继而舒缓开来,翻手间,手中出现一把连鞘血红色的长剑,右手伸展着,递给扬凡。
扬凡略一蹙眉,滴着血的右手缓缓伸出,紧握住血红色的剑鞘。
下一刻,手中的剑出鞘,疾刺向身边的青槐树,‘噗’的一声,没有任何障碍般,剑身穿出树身。三人却都没有看到,扬凡右手的血一滴滴被血红色的剑吸噬着。扬凡只感觉到身体中的杀气快要从受伤的右手指尖被拉扯出身体。
以心为界,以身为壁。以神为念,以识为观。扬凡忙运血典口诀。渐渐地,意识海中的杀意巩固下来。身体中的杀气仿若被筛过一般纷纷窜入意识海中。
扬凡意识沉入脑域,看到意识海中出现一团淡紫色的气体,扬凡知道那就是自己修炼血典所得来的杀意,还没靠近,便感觉一股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团深红色的气体在杀意的对面,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好似在与杀意对峙,又好似是要寻找机会吞噬杀意一般。
扬凡紧皱着眉头,扬凡虽性格狂傲,但很谨慎,疑心病重。不可能让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停留在自己的意识海中,更不用,是能够直接伤害到自己的东西。
可惜,观察良久,终究没有找到一丝线索,想到身边还有玄剑子和道运二人,扬凡意识当即脱出意识海中,回归身体。
道运见扬凡片刻都没有话,只是眼睛盯着树身,发呆着。皱眉拍了一下扬凡的肩头道:“你怎么了?”
适逢扬凡刚脱出意识海,扬凡看着血红色的剑身,抽剑,入鞘。淡淡道:“好剑。”
言罢便握着剑归还于道运。道运左手接过剑,拿起剑思量片刻。好似是在整理思绪般。半响。终缓缓道:“不错,传闻中,创世神手中所握的那节青槐树身,因沾染了其身上的精血。便成了一把血剑。”
见扬凡和玄剑子眼色惊疑地望向自己手中的剑,便又淡淡道:“不错,传闻中,正是这把剑。
知道这件事的人甚少。
如今,世间只剩下寥寥几人。
魔灭宗的老家伙知道,邪佛知道,还有几个人也知道,只是他们都不怎么过问世间事。”
停顿了一下,又缓缓对着两人道:“掌教真人现在应该知道血沐为何就能够战御天下了吧?
不错,就是因为此剑。
却并不是因为什么血典,事实上是没有这套功诀的,血沐修炼的是从太阴剑经里悟出的七杀剑典。
究其原因却是因为这把剑,传闻中,这把剑内含着创世神的血液。”
玄剑子震惊了,几近呆滞了。尽管早就知道真相或许不会这么简单,但亲耳听着道运出口,还是震惊了。
扬凡微微蹙眉,对于创世神一不屑一顾,因为他自己是科技时代的人,虽然很多的问题都无法解释,如穿越,如这个世界,但扬凡心里对创世一本就质疑。
道运似是知道扬凡心里所想般,微笑着,却又严肃地道:“虽然创世神一没有具体的考证。但,无法明的是这个世界的诞生,以及有些人能够翻江倒海的本事。或许,修炼至最高处就能够创造另一个世界,又会是怎样呢?”
仿佛是自己问自己般,自言自语。道运的双眼却闪过一丝憧憬。
扬凡低着头,没有反驳,没有赞同。或许这个问题本就是没有答案的,因为不曾见过,不曾有过,或许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而已。
道运似回过神一般,抬头对着已经回过神的两人道:“走吧,虽已进入中洲境内,然而路途还是很远,约莫再过一月之多,便能够到达宗门了。”
玄剑子张了张嘴。好似是想什么,但最终却还是没有出口。抬步间,向前走去,只是脚步好似变得沉重,仿若千斤重一般。
两月之后,玄剑宗的宗门前,剑山下,浮现出三个人影。血红色的月光照耀下,只能看到几座高山矗立在眼前,好似葱绿的山峦被映照成一片红色。一条不甚宽广的碎石路遥遥铺向山顶。血红色的月牙在天空高高悬挂着,为山峦添上了几丝神秘。
玄剑子唏嘘感叹道:“几经波折,终回到了宗门,师叔,我就先回去了,你是回宗门还是回剑运山?”
道运顿了一下,继而淡淡地道:“掌教真人先回去吧,我带徒先回去,明天再去宗门拜见掌教真人。”
玄剑子看向扬凡,淡淡一笑,继而对着道运点头道:“如此也好,那么我先回去。扬凡,好好修习,多且珍重。有时间来我玄剑阁。”
扬凡拱手淡淡道:“掌教师叔慢走,弟子谨记师叔教诲。”
玄剑宗虽然是一个大宗门,其内却分为五个势力。道运的剑运山,收徒很少,元力却都很高深,当然不算扬凡。修炼的功诀很杂,因为道运的缘故,只要是剑运山的弟子,便可以修习任何功诀,只要是玄剑宗的。
玄剑子所居的玄剑阁,剑山主峰。收徒很多,全部是男性。却没有多少是元力高深之辈。大多都修习着玄剑子的成名功诀傲剑诀。
道静真人的阴鹊峰,其下收徒很广,仅为女性。大多都修习着太阴剑经,姬玥冰和王羽冰,黯幽梦便是其下得意弟子。
道癫真人的浖阳峰,收徒不是很多,其门下主要是喜欢阳刚之气的男性,其成名功诀是浖阳诀。剑晨便是其门下得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