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曼欣跟在秋阳身后,到达他的大宅。秋阳一言不发,格曼欣按捺不住,喊道:“喂,我费尽心思、勉为其难答应了你的无赖要求,你也该做你要做的事。”
秋阳不理不睬,格曼欣正想恶言相同,秋阳忽然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奴隶之印能够传送施印者的感觉。秋阳一倒,格曼欣顿时从他身上嗅出危险意识。大好机会!魔头不是假装的!格曼欣剎那冒起恶念,手中多了一柄放逐花连……
风延生收得新徒,在望安城内找了一处空地指导。
撒斯冷笑不止,风延生明着眼要拉拢晓娜至他的阵营。收徒云云,副作用而已。魔女答得爽快,倒让黑帝意外,她总算有了一点点不甘心,对她的成长亦是好事。
晓娜的最大弱点是近身作战。名德女皇,她对学生的要求是全能发展、无一不通,与撒斯心意颇合。
“体术流分为两家,关白欣是勒尔克斯门下,是为主上家;我所学的是客下家。主上家强调身法、要求门人掌握敏捷和力量,客下家的重点在于招式变换和手段。简单来,主上家一切从简、从快;客下家只有一个繁字。不过……”风延生道:“妹子似乎连基础防御术要旨也不懂。”
不懂基础?撒斯想,魔女相较他的同学如凌轩等,格斗一途比他们强大不少。
“你的武术像模象样,自成一家,看似厉害,实则不然。”风延生平平推出双掌,道:“这是你的打法,我称之为古董式。”收掌过后,再重新指出两掌,问道:“这是现今一般人的使法,你能否看出分别?”
有分别吗?不就是双手齐驱?晓娜当真看不出来。风延生再三施为,撒斯忽然醒悟!这人并非省油的灯,先不论他是否强者,单是作为晓娜的师父,已是称职至极。其观察力,似乎不输于撒斯自己。
风延生甚具耐性,打了数十遍后,突然改掌为拳。变招不久,晓娜立时看出端倪,道:“这个……师父左手似乎没有紧握满拳……对了,刚才出掌时,左臂好像有点不对劲。”
“原因?”
晓娜再次陷入迷思。
“第一仗,你那位使布条的同学,于同一套动作中,双手所使不同,侧重点在右手;第二仗,凌公子左手施招,较右手慎重许多;第三仗,关白欣不会轻出左手。原因何在?”
撒斯恍然大悟,早已想出原因。晓娜似乎触及问题核心边缘,却又不知如何把话整理出。
风延生扬起左手,晓娜大喊道:“手镯!”
“对。”风延生笑道:“手镯是力量来源,现今格斗术要旨第一,以保护生命之镯为优先。使布条的女孩是左撇子,手镯在右,右手不能轻出。关白欣和凌公子把手镯戴在左腕,左手动作便要保守一点。刚才我的左拳没有握满,是为了防止对手抢去生命之镯。
当然亦有例外,有些怪人会雇人打造奇怪的脚镯,亦难保有一天会出现生命之镯的巨型腰环版本,虽然我从没看过。”
“一般来,它都被戴在手腕上。生命之镯虽然不易破碎,但成了大陆武者共通的弱点。没有手镯,体术流者虽不能施出致命一击,终可凭格斗取得优势。一般人可惨了,手镯一去,等于把技能和拉罗废掉,甚至夺去对方还未亮出的武器或机关。
你的格斗手法,很厉害、亦很古老。还未发明拉罗能量时,不定你的格斗术是最佳方式。现在却不同,时间会逝、人会变、技法同时进步。主上家闭固保守,终让门人使用斗器。我们客下家很早便有开明的思维,对斗器不抗拒。”
主上家同意门人持有武器,是风延生目睹格曼欣使用放逐花连后下的判断,但他不知道,格曼欣实是为势所迫,没有得到勒尔克斯的同意。
晓娜问道:“师父,上家还是下家较厉害?”
风延生笑而不语。撒斯揶揄道,上家称为上家,平均实力当然更强。风延生是下家门人,怎能对新徒弟出事实?
风延生忽然明目传神,道:“这是我招你为徒的原因。我不骗你,在游骑兵的立场上,我希望你加入本团。从个人立场出发,我要找一名接班人对抗上家。关白欣是天才,你也是。关于你的问题,我只能,上家有宗主领导,下家是一盘散沙。”
晓娜看着他的脸、他的双瞳,那是一种豪气逼人、异彩连连又不失威武的神态。撒斯讽刺地道,原来这人看见上主家门人如此厉害,担心下家有所不及,魔女才能有机可乘。现下可好,有了风延生,废物不愁不长进,自己也可吸收一些新知识。
“科元帅和奥老快要到来,你回校后,细细考虑加入本团的事。”风延生抬头向天,道:“未来的时间我会在城内,你每隔一天找我练习,这本……”取出一部书后,风延生又把它收起来,道:“算了,你看不懂。”
秋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格曼欣懊恼不已,自己大可逃跑,或趁机送他一刀,却不知怎的把这歹人扶到床上。她首次看见秋阳的极端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刚才的会议上,秋阳必是死撑硬顶,方能与自己谈判。
“跟,你的跟尾狗到那里去。”格曼欣实在不想照顾这魔头,与秋阳形影不离的紫蕊偏偏没有出现。
秋阳缓缓地道:“比赛……输了?”格曼欣道:“还不是因为你临阵离场,才会输得莫名其妙。这场比赛,我输一点,你输九成!别再废话,快快解印。”
秋阳笑道:“没过要给你解印,你自己同意我的要求罢了。”
“你……”格曼欣气上心来,拔出放逐花连架在秋阳项上,随后又放下刀来。她很清楚,即使秋阳命悬一线,也能一掌拍死自己,更何况他看来只是失血过多。
“一年内不驱动印记,奴隶之印自会解掉。除了这法子,你只能杀了我,但你不会、也不能──找水来,还有毛巾,替我清理伤口。”
格曼欣气塞满脑,自己还要当他一年宠物,真是生不如死。按秋阳的意思备了事物后,格曼欣手持毛巾轻按秋阳右胸患处。伤口既深且大,格曼欣不禁想,普天之下谁能给他烙下这道深痕?莫非是晓娜所为?
“你和他们五人……”秋阳道:“月底会随团外出,到达四不管之地。你清楚伙伴的实力,亦向科华特提供援助,于你的安全也有好处。一会给我写信,从你的亲卫队中,找来十个十万战人物随我。到了月中,我领着你的手下,亲自动身外去。”
格曼欣把毛巾放到水盆内,冷冷地道:“你何时成了科华特的走狗?”
秋阳取出信封,把当中两信之一交给格曼欣,道:“自己看。”
格曼欣细看内,上载:“致旧友秋阳:往事依稀,五年一别,我甚为挂念,不知你与紫蕊是否安好。毕竟你我背景有别,思前想后,唯有邀请贵友,于无主的破败之地相会。暂订聚见时间为九月二十日,于莫逆峡道相见,共猎龙之骑士。夏漠上。
备注:亲军一千,师团三个,必胜无疑。”
格曼欣心思机敏,一下子看出信中问题:“亲军一千师团三个?近几年来的流亡者曾经,暗灵国家的军队,师级战斗单位仅有十个。千万年来,他们不曾派出如此大军外探。这……那里是甚么共猎龙之骑士,分别是想挑起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