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安排好这一切后,则又赴宁去忙“建都”南京、另立“政府”之事了。
本来,蒋介石只想待自己完全控制“宁、沪”后,再逼迫“武汉国民政府”迁都南京;从而,将“国民政府”控在自己掌中后、便于“挟天子令诸侯”,而没想另立“政府”。
然而,现在看来此途难行;因为,武汉的那帮“国民党左派”本来就总是与自己对着干,汪精卫回来后似是有了主心骨、必是更不会听命于自己了。所以,欲与武汉的那帮异己分子抗衡、还得另想办法。
而看了《汪、陈联合宣言》后,蒋介石想不到汪精卫竟然会以“国民党领袖”自居,真是岂有此理;在蒋介石眼中,汪精卫只是个“庸人”,无非是因其“出道早”才居了高位;但无论如何、至多只是与自己并起并坐,能允许他“回国复职”已是自己忍让了;谁知,他竟敢自称“党魁”了,蒋介石怎能不气?也就促使他觉得干脆“建都”南京、另立“政府”得了,且不容迟疑。
只是,欲“另立‘政府’”并非易事,首先得有人。
虽然,李济琛与“‘桂系’三杰”都已愿与自己合作了;但欲“另立‘政府’”,看来仅靠这几个人还不够,得再拉一批力量。
但是,汪精卫已经走了,还能拉谁呢?忽然,蒋介石想起了被他撵走的胡汉民。
原来,在“北伐军”攻取“湘、鄂”之时,胡汉民曾《致电》向他祝贺过;但因,当时的蒋介石仍没把胡汉民放在眼里,故而没予回音而冷落了他;现在想来,胡汉民是在向自己献媚示好。
而胡汉民毕竟曾是在党内颇有声望、仅次于汪精卫之人,特别是在“国民党右派”中至今仍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而“国民党右派”虽是受到了重挫,但如同百足之虫、僵而不死;现在自己要“分共、清党”,正需要利用他们;若能将胡汉民唤出,那些“国民党右派”必会随同依附于自己,岂不势盛了?所以,这不啻是一着好棋。
蒋介石有了主意后,即《致电》“邀请胡汉民来宁,共掌大局”。
胡汉民能得到蒋介石邀请,自然高兴;何况,“**”正是自己所愿;因此,胡汉民即表示“应邀愿往”,并向蒋介石谏言:“欲‘**、清党’,非有壮士断腕之决心不可。”
此话,蒋介石听了即产生共鸣,更是迫不及待要在上海对中*共*下手了。
四月十日,汪精卫抵达武汉,“武汉国民政府”组织民众为他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会。
会上,汪精卫宣誓就职复任“国民政府主席”;至此,“‘迎汪复职’运动”算是大功告成、落下帷幕了。
而时任“南京卫戍司令”的程潜,察知蒋介石要在南京“另立‘政府’”而与“武汉国民政府”分庭抗礼,甚是为国民党的前途担忧了;因此,不赞成蒋介石如此为,并欲以“国民党元老”的身份进行调和。
然而,蒋介石决心已定,哪里还听得进程潜之言?
蒋介石见程潜果如他所担心的那样与自己意见相左,也就对他很不放心了;于是,蒋介石急调陈调元的第三十七军与贺耀组的第四十军抵宁,以对程潜进行威逼。
因为,程潜本来就只有三个师的兵力;“北伐”时,其所部第十八师留在了广东香山;所以,随同程潜“北伐”的只有两个师;而此时,驻于南京的仅有杨源浚的第六军第十九师;程潜自知难与蒋介石抗衡,被迫离开南京去往武汉了。
程潜离去后,蒋介石即将第六军第十九师调离南京并解除武装;并对第六军进行改编,让原第六军第十七师师长杨杰代理第六军军长。
就这样,蒋介石非但驱走了程潜,将南京完全控于自己掌中了;同时,还将程潜的第六军也捞到了自己手中。
而程潜到了武汉后,“武汉国民政府”仍《任命》他为“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并在林伯渠的帮助下,召集旧部准备重组第六军。
而此时,上海城内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人们似乎都已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却确不准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许多善良人只是惴惴不安地在迷茫中等待着、祈祷着,但愿预感不要成真。
然而,善良人的祈祷落空了。
四月十一日晚,杜月笙遵照蒋介石的授意,派遣其既是姑表弟又是门生的万墨林,以“有要事相商”为由,将时任“上海总工会委员长”汪寿华请到位于上海华格臬路的杜公馆内。
汪寿华不知有诈,坦然前往。
结果,汪寿华刚进入杜公馆,就被杜月笙与张啸林事先埋伏下的杀手抓获;然后,二话没就被拉到上海郊外的枫林桥一带秘密杀害了。
汪寿华被害后,“上海总工会”失了主心骨,“工人纠察队”也就成了“无帅”之军。
第二天,即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二日,杜月笙、张啸林又派出大批“青、红帮”的打手、扮成工人模样,分别到闸北、南市、沪西、吴淞、浦东、虹口、沪东等区的“工人纠察队”驻处寻衅。
果然,“工人纠察队”也不知是计而中了圈套,双方发生冲突引起械斗、造成工人“内讧”的假象。
于是,受蒋介石指使、早有准备的周凤岐立即派遣其所部“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六军,以“调解”之名强行收缴了“工人纠察队”的全部武器;就这样,“工人纠察队”的武装顿时被解除了。
如此一来,好不容易武装起来的“工人纠察队”一下子就又变得赤手空拳,成了任人宰割的俎上肉;从而,蒋介石可以无所顾忌地放手大干了。
“工人纠察队”被解除武装后,上海工人激愤了;“上海总工会”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不得不组织工人、民众再次举行罢工,并示威游行以进行抗议。
然而,这却正好又给蒋介石有了“实施镇压”的借口。
于是,遵照蒋介石事先留下的《密令》,“淞沪戒严司令部司令”白崇禧即以“违反《戒严令》”为由,派遣大批军警进行镇压。
军警对工人、民众大打出手、甚至于开枪射杀,用武力驱散游行队伍,打死打伤了三百多人。
就这样,蒋介石祭起屠刀,拉开了对“中国**与上海工人血腥镇压”的帷幕;顿时,整个上海笼罩在恐怖的阴云之下了。
接着,军警占据了“上海总工会”与“工人纠察队”总指挥部,其他的革命组织和进步团体也都遭到了查封或被强令解散。
同时,已在南京的蒋介石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的名义《命令》立即拘捕“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主任邓演达、副主任郭沫若以及在各军部中担任政治部主任的李富春、朱克靖、林伯渠、彭泽湘、廖乾五等人。
不过,“武汉国民政府”及各“国民革命军”中“左倾”的将领当然不会听《命》于蒋介石,蒋介石的《命令》也就如同废纸。
但是,蒋介石同时下达的“对**人实施捕杀”的《命令》却在上海不折不扣地执行了。
于是,上海城内开始了对中*共*党员的大搜捕。
所幸,中*共*的主要领导人陈独秀、周恩来、罗亦农、赵世炎等人都已转入“地下”隐蔽了起来,令蒋介石搜捕无着而徒叹奈何。
但是,蒋介石并不甘心。
一面对苏联顾问鲍罗廷及陈独秀等二百多名中*共*领导人发出《通缉令》,一面则叫嚣着“宁错杀一千,莫放过一个”而对普通的中*共*党员和工人、民众大开杀戒。
于是,短短的三天时间内,公开被捕杀的就有三百多人,失踪者更是多达五千;整个上海城充满了腥风血雨,许多华夏精英与无辜百姓都横遭残害、惨死在了蒋介石的屠刀之下。
自此,蒋介石彻底抛弃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与“三大政策”、公开背叛革命而与人民为敌了。
因事始于四月十二日,故史称“四·一二上海大屠杀”或“四·一二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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