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二人也是一直在偏厅的侧室内低声交谈,直到一切商议妥当。空尘才重新回到偏厅,见到先生已经抄录完毕在等候空尘回来。
先生施了一礼道:“公子,已经抄写完成,而且不才已经核对过两次确认无误,请公子收好!”
话落便将手中抄录的书稿与原件一并交予空尘,并且束手而立一旁。
空尘略微一观,便放下道:“不知先生是否可以在明早为在下代劳走一趟南门呢?”
先生迟疑道:“呃……不才明早堂需早课上教授孩童,恐无力代劳!”
空尘喟然道:“先生职责所在,在下自然明白。只不过此行乃是行道义之举,在下因故不克分身,恐有负道义。故望先生怜义在所在,代为前往。在下心必感恩,愿捐建百两纹银以做先生行义举托资,望能以此资助列位孩童日后闻达师道,恳请先生行善举!”
一边劝道一边奉上诚意满满的百两银票,财帛确实动人心原本并不坚定的拒绝之意,更是摇摇欲坠。
空尘心知像先生这类人等,若直接以银两开道必被其怒斥,但是若扯上一块高尚的遮羞布,再许以厚利必能说动这类人为其服务。
果然下一刻,便听得先生道:“那好吧,公子行义举,不才能附之亦属善举,幸甚幸甚!”
空尘高兴笑道:“那便多谢先生了,请先生将抄录这一份收好。明早卯时三刻于南门处交予一位墨门弟子,名唤胡圣杰号墨士十一。切记切记!”
正说到这里,一位玩童匆匆奔入厅内,递上一张纸条便转身就跑。空尘看得不由有些想笑,待看清纸条上的地址确定牢记便顺手烧了。
与先生揖首告别后,便带上方才信鸽上的信笺勿勿离开离开了。
只是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过后,空尘又匆匆敲开先生的房门,言道先生所持手搞需要留言几句,牢烦先生再次取来手搞好让其留书友人。
先生无奈只好由他,幸好需时甚短。未多久空尘便回转将东西重新交还于先生,嘱其收好即告辞离开。
空尘刚才离开之前便打发董官丁离开此地,告之最好能携款远离此是非之地。至于听或者不听全在他自己了。
之后,他便按照地址所述的位置方向,小心翼翼的向前摸去。找到准确地点之后,空尘并未急于进去马夫家中。
而是围绕着这一地点,细心的探察方圆一里范围内所有的制高点和通道情况,万事小心无大错。
虽然他可以九成以上肯定马夫不会有问题,但是事事难料。如果真的是对方派来的奸细,想逛他入网那么在周围这些地方敌方必然会布有探子,不可能一点马脚也不露。
再退一万步来说,对手能够忍住现在一点风声都不露,直等到最后一刻才收网。那他对于布局者的心性与思虑都不得不佩服,若是因此而失手被擒也算败的不冤。
直到将方圆里许范围所有的要道与制高点全部踩点清楚,顺带有瑕将通往东门处的几条通路要道都摸了个清楚。
一切都已经准确妥当后,方才一个翻身进入马夫家中。很快找到他们家的柴家,因为他的家人明显都已休息睡下,呼吸均匀而绵长。
寝屋内已经黑了灯火,传出的呼吸声可以判断是两人。而于西面的一处边角从窗纸上隐约有透出朦胧的灯光。
无声无息的闪身而入,发现于墙角一处点有一盏油灯。显然是马夫担心夜间黑灯瞎火的,他一时找不到柴房特意点上的。
不愧是常年在外奔走的行脚客,办事果然细致周到。虽然他并不能完全夜间视物,但今夜月明星稀于他来说和白日并无太大差异。
此举对他来说并无大用,不过并不妨碍他对此人生出感激之情,悄悄于油灯下放下一张银票权当借宿之资,他的心中如此想到。
借着微弱的灯光,刚好将方才信鸽上的信笺取出细细阅读。盏茶时间过后,空尘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心。
原来何蕾这一路也并不是非常顺利,幸好得以利用六艺盟在中原庞大的水路网络,躲过对方的围追堵截,现在已经重新与小娜一方会合。
于此过程何蕾也弄清楚了对手是什么身份,原来当日客栈中被空尘所杀的乃是六扇门一个堂主,而且是外来者的身份。
六个时辰重伤恢复的地方过于偏僻才担误了两天时间,也恰好这两天时间给了何蕾充足的准备。恰好逃离了对方布开的追揖网,毕竟对方乃是官方便利极多,江湖势力大多需依附于一些朝中要员才能得以长存。
这些情报都是通过六艺盟的消息渠道才能得知,而何蕾由于是具体的参与者加上奉上珍贵的人榜武功,所以学剑堂发动了全力方才保下她。
至于空尘这边那就有些爱莫能助了,虽然他们也不清楚对方将主要精力放在不名一文小子身上,具体原因也不得而知,何蕾也没有透露所以唯有放手不管。
何蕾虽然也担心他的安危,不过还是相信他凭着丰富的江湖经验应当早就脱离包围圈了。这一切的信息全部包含在其中,当然尚有些其他思念寄托之语此处并不再提及。
吹熄了灯火,放下心中最后一楼担忧的空尘。脸上浮现出一股绝决又冷酷的笑意,眼中精芒爆起。暗忖道:‘李堂主,那就让我空某人与你好好玩一玩,看看到底最终路死谁手?’
随着天边地平线第一缕阳光的升起,空尘似有感应一般的睁开了双眼,经过一夜的调息静息无论体魄与真气均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
昨夜他于柴房中调息一夜,一直是以最大的精神感应着,监测着方圆十丈以内的一切风吹草动。并无发现任何直到眼下这一刻,从表现上看起来并无任何异常,只是事实绝非如此。
空尘心中明白,我于昨夜入城。凭借对方庞大的情报网不可能毫不知情,像眼下这般情况只有一咱可能。发动的越晚准备的便越充分。
想到这里不由冷笑一声,暗道:‘看来得给这位李堂主找点不自在才行,嘿嘿……’
于是寻到寝室外的小客厅,唤醒了正蜷缩一团休息的马夫。道:“昨夜幸苦你了,不知船家可曾寻到?”
马夫一时还尚有些不清楚,昨夜丑时才回到家中休息,所以到此刻睡着尚不足两个时辰,还有些迷糊不清。
直到听到公子的声音,方才惊醒长松一口气道:“哦,是公子啊,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小般会在东门打开后安置在东门外里许处的一处凹荡里,船上还备有三日的干粮与粗布衣裳两套,只是怕有些不合公子身份,还望公子包涵!”
空尘摇头笑道:“唉!你与我只是萍水相逢,考虑的已经如此周到,小子尚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以后不必称呼我什么公子了,喊我小空即可。另外我建议此事结束后,你们全家最好往城外乡下躲一段时间,暂时避避风头!”
马夫略带惶恐道:“公……呵呵,小的还是叫你空小哥吧,此事结束小的原本就打算去乡下避避风头,多谢公……空小哥关心!”
“那好吧,我要离开了。希望日后还有再见之日,珍重!”
“公……嘿,空小哥珍重!”
二人互道拜别!
此时应当已经是卯时光景,空尘于墙后再次扩大灵觉,将感知升至极限所幸外面二十丈方圆之内并无任何异常。于是从柴房一侧越墙而出,几个起落后迅速消失不见。
空尘一边小心翼翼的越过数重街道房舍,一边心中不由奇怪为何定夜如此平静?
其实这一夜的过程对于空尘来说乃是极为幸运之事,他于天色已暗于南门既然关闭之前方才入城。首先便躲过来最容易爆露的时间,因为他对敌方手段毫无所知。
幸运的是当天守门的官丁小头目,由于连日的高强度警戒疲惫不堪,连李堂主自己都已经怀疑是否要继续守株待免等下去。
更何况底下一帮平常就戒备松懈的衙役官丁了,边续多日的警戒与防备早就耗光他们的耐心,都在心中认定那小子估计早就远离此地了。
于是那位小头目逮着机会,便躲到一处角落喝着小酒享受美酒佳瑶的滋味去会周公了,而两位小头目的手下更是不会再去在意什么告示所提之人。
再加上天色已暗,勿勿急着赶着于城门关闭前入城的也有好几人,便接过空尘的通关文蝶随意的扫了一眼,将文蝶编号记录在册。
于是便不去管了,轻松的放空尘混进了城。这还是这几日上头有令,所有人等通关记录必须核查登记,二人才会勉为其难的做了,否则依照平时连记得懒得记呢!
其中有一人对着空尘的背影尚还有些疑惑,明明不认识的人怪异的却感觉有些熟悉。正要寻思何处感觉怪异,却被刚刚睡醒的小头目一掌拍在肩上,拖着去一家酒肆再去小酌几杯,一时还未想明白的事情便随之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