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尘离开梅金书休息厢房处,并未返回自己暂住处调息恢复真气。因为他知道目前真气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普通强度的对敌并无大碍,勿需再去恢复全部功力,更何况按时间估计锦衣卫众人应该已经快要追来云家庄了,需要做好应对。
而郭旭等几人应当是在为随时可至的锦衣卫众人商讨对策,观现在时辰尚在响午时分,几人应该是正在堂内由云五设宴为众人接风吧。
也不知道会发生何事,待他赶到时正是云五言及愿意抄录翡翠娃娃的武功,随后便归还此等御赐之物给小财神邓忍回京,也免去了邓忍夹在中间难做人。
几人正打算接下来加快抄录翡翠娃娃的进度,见到空尘突然露面,纷纷关心他身体恢复的如何,得知至少有七八成功力时才放下心来。
云五已经得知他一力留下救助梅大少爷,也热情邀请他入席就坐。
空尘也不客气,落坐后遂问起别后众人情况,当得知一干人等全部平安无事,始放心道:“当时我是趁翁泰北不防备下与小弟硬拼一招,借机用小弟还算入眼的轻功挟着梅大哥离开的,当时我观指挥使似有薄怒,待会追来可能要劳烦郭大哥出马斡旋一二了……”说着便转向郭旭一侧一抱拳。
郭旭连忙回礼道:“郭某义不容辞!”闻言空尘也忙道:“呵呵,小弟到时就不便露面了,免得指挥使见到小弟一时激起旧怨反而不美。”
随后再举杯敬向云五道:“还要感谢五哥不但接待宴请小弟,还对江湖神物翡翠妹妹无觊觎之心,只待抄录完便归还小财神,好化解一段与锦衣卫的结,义薄云天,小弟拜服,先干为敬,请!”
‘幸好方才准备的是茶水而非酒水,否则刚才的豪爽非丢人不可!’饮完一杯的空尘不由在心里庆幸。
云五忙回道:“不敢当,小兄弟义助长风镖局众人之举,云某一样深感佩服!”
空尘哈哈一笑道:“大家不必谦让来谦让去,眼下先同心协力共渡此关吧!诸位请!”说完再次举杯环顾众人先干为敬道,观其气度颇有豪杰磊落风范。
一时间众人纷纷举杯相迎,既然方才确定锦衣卫这边有东西物归原主,应不会再起波澜。几人又纷纷提起天幽帮,云五的未婚妻楚楚言道:“若是天幽帮倾巢而出,当如何面对?”
几人都建言献策,以目前人多势众必能阻止司马潇强了豪夺之心。最后由郭旭总结众人之议道:“事情就此决定,若是天幽帮先来,只需兵来将挡便能使其难以逞威,若是翁泰北先来,则将翡翠妹妹原物奉还,请他带回京城甚至皇宫大内,如此一来我们便再无后顾之忧,可放心起程,空小兄弟姐弟二人亦也安心去往川府。”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随后放下忧虑席尽而散。
空尘散席后便相携何蕾回房叙话,因为他知道肯定是锦衣卫众人先行追上,此次他刚刚将翁泰北得罪了狠,若是出面反倒对于合谈不利。不若就此与蕾姐说说话更好。
至于天幽帮不是说不担心,而是忆起有胭脂此人随在司马潇身旁,司马潇定然将多数精力放在胭脂身上,必会拖慢行程不会似锦衣卫众人紧追不舍,唯恐有负圣恩。
果然没过多久,锦衣卫众人便出现在云家庄十里范围之内。便有那云家子弟将消息通报庄内,好教庄主知晓。
得知消息后,几人便在庄门处严阵以待,等候翁泰北一行到来。待翁泰北携手下众人来至郭旭几人处,观几人皆严阵以待心下有些迟疑。面上仍不动声色,只是正色道:“看几位严阵以待,想来是明白老夫的分量!”
云五乃地主当然由他接道:“翁大人乃朝廷柱石,统率锦衣卫众人,不但分量极重,而且也受人敬重!”言语间不但客气,也不动声色间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几人既然决定讲合,由主人家先出面缓侠当然最好。
翁泰北此时心内暗爽,闻言感觉几日来的不畅郁气都瞬间消了不少,面上却是端起指挥使的架子问道:“阁下是何人?”
云五正色抱拳头:“五家庄——云、五!”
“原来你就是云家庄云五!”翁泰北亦正色回道。
“翁大人远道而来,不如进厅内奉茶,好让云五略尽地主之谊”见对方并未拒人于千里之外,忙趁热打铁好坐下叙话方便沟通。只可惜翁泰北老奸巨滑,乃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并不吃这一套。
洒道:“不必了,本座并非为作客而来!”话落环视众人,瞧见自家女婿也在场,遂将矛头指向邓忍,质问道:“邓忍,你总不会现在连我也不认识了吧!”
一时间小财神尴尬无比,一旁众人碍于人家翁婿俩对话亦不好随意插言,只得由邓忍出面道:“那个……爹,孩儿如何会不认得爹呢,孩儿万万不敢!”目无尊长的大帽子那是死也不能戴,只能应着头皮答道。
得到心中所需答案翁泰北便加大压力问道:“如今已是图穷匕现之时,你是究竟站在长风镖局一边还是……”
未待其把话说完邓忍已明其意,忙不迭的打断道:“孩儿当然是站在爹您这一边的!”随后便行至翁泰北跟前肃然站好,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老实无比。
见此翁泰北更是满意,放缓语气问道:“既然是与我一边,那么翡翠娃娃何在?”
邓忍闻言忙不迭的把几人商量好的还回之事和盘托出,只是言道需要宽限一日而已。
直至此时,郭旭等人方有机会插言,纷纷出言或是扮成红脸相求,或是给出白脸暗示以武力并不惧之,给翁泰北以巨大压力,想迫使其接受众人的最低条件。
幸好翁泰北此人心中皇权使命责任高于一切,再说朝廷并未对此事做出期限限制,相差一日时间并不算什么,不如卖一个好与众人,况且观邓忍亦在求情,顺便也给邓忍一个人情机会,好令他感恩回京后念在这一点上,能与自家女儿重修旧好。
思虑半响后,终于点头应允。
云五忙命下人准备一所偏院为锦衣卫众人歇脚,几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想到今次顺利或许下次予司马潇亦能和平解决吧。
很快时间一晃便来到了日落时分,空尘正与何蕾在厢房外的一处小花园内休恬。两个刚刚用过晚膳,一时无事来到小花园内闲聊,何蕾在假山的石椅上就坐,空尘站立在对面假山旁的矮岩上,正眺望了斜阳西下的落日美景。
此刻两人均未开口,一时间宁静莫名。空尘是目睹此景不由得忆起改变命运的跃马桥夕阳美景,而何蕾是眼中空尘此刻立于假山岩上,夕阳斜映照射下日渐挺拔的身形愈加凸显得孤傲不群,卓而不凡,一时均看得痴了。
浮想翩翩之余终于记起眼下一场血战马上便要来临,也许明日此时许多江湖中人便要自此离开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天道法则之下无人可以幸免。
想至此处终忍不住重重叹一气,感怀道:“唉,明天必是一场血战,虽然可以肯定长风镖局等人必定可以渡过,只是有些人就不知道是否可以挽回了……”
“小空你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又似乎心中有些事难以决断,是也不是?”何蕾一时忍不住奇道。
“嗯,在我记忆中明日便是此次翡翠娃娃保镖之旅的收官之战,对手不止一人而且实力很可怕,至少想要战胜殊为不易。”顿了顿看到何蕾脸上并无不耐之色,便接着续道:
“我从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便搜集与这个世界相关的各类神功秘技的相关资料,针对的是所有地榜以上的武功绝学,包括每个故事的背景、人物特征和一应故事环节,所以这个翡翠娃娃的江湖故事我才能知道,只不过由于并不是太关注,记忆有些模糊许多细节记不太清了。”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最后的对手不是天幽帮主司马潇而是最神秘莫测的冷一夫。由于我们两人都是从故事最高潮处意外介入,所以一开始才会受郭旭几人怀疑,为了解除他们的疑虑,所以我在前几次对敌时不但鼎力相助,也务必从记忆里找出故事中的缺憾,尽力弥补方能换取众人的信任。”
说到这里轻轻拍了拍放在胸口的那本梅家医理精要《问春秋》,思绪中陡然灵光一闪道“姐你或许不知道,原本梅家大少在故事里是滞敌力战而亡,而我只因念其医德甚高救人无数,才助其脱险算是救他一命,随后他便赠我一本梅家医经。”
回过头来试探的问道:“姐,你觉得会不会改变一些不好的结局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沉吟少许时候,何蕾有些不确定的道:“应当并非如此简单,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掌控整个世界运转的乃是天道,天道之下众生平等,一分耕耘才有一分收获,全凭机会成事绝无可能。若非如此,所有人都会去试试跳江跳崖会否得异人相救得传神功,那是现在江湖人人皆知的一个笑话。”
“正因为每一个变化都会影响世界,世界又会从你身边的人或事而影响你,所以才引人入胜,令人欲罢不能,姐也是因此才爱上在各处寻秘探险自在其中。而你所获医经于你一江湖人而言,目前并不能增加你一丝一毫的武功,只有日后行走江湖才能慢慢发挥作用,但就是如此收获也是在你前面三翻两次相助的基础上才会感动赠于你。所以这绝不是简单的你救了他,改变他原本会死的命运而给你医经,这个原因只能是诱因。”
听完这一席话,空尘才明白自己方才想的有些过于简单了,遂晗首赞同。
方想开口再言,突然发现原来两人思忖过深,连天色已然全黑都未曾察觉。不由哑然失笑道:“哈哈,看来我们俩想问题想的太入迷了,连何时天黑都不知道。姐,天色既然已黑,你先回房休息。我想去看看翡翠娃娃上面的倒底是何武功,为他打了好几场了连什么模样都未见过,未免太过可惜。”
知道他对武功的喜爱是刻在骨子里的,闻言并不奇怪,只是答应一声便径自回房休息了。
空尘寻至大厅处,正好郭旭、程铁衣、程采玉、云五四人商议连夜赶超经文需要协助之事,并且翁泰北也答应会协助搜寻天幽帮消息,若是来的早还能襄助一臂一力。甚至云五得经之后,还可借机收拢功力回复大约六成实力增加一大臂助。
一时间几人都对天幽帮率众来袭放下不少担忧,反倒是担心明日天幽帮若不出现而众人四散容易为敌所趁了。
空尘来的恰到好处,忙为几人剖析一翻天幽帮明日非来不可的理由——神功必得之心,忧锦衣卫得先手而错失良机,必尾随其后伺机而动,将心比心能有相距一日路程已经是耐性极好之人。
几人具都信其所言认为确有道理,同时云五也笑问空尘道:“听闻小兄弟也曾提过,对翡翠娃娃上的武功若是有机会,也想瞧上一瞧?”
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嘿嘿,鼎鼎大名的翡翠娃娃,上面记载的武功当然想见识一翻,能不能学倒是无所谓。免得为他打架都打了好几场,见都未曾见过有些可惜罢了!”
云五闻言一乐道:“哈哈,小兄弟快人快语,实乃性情中人哪,也好楚楚正在佛堂抄写经文,小兄弟随我一同前去可好?”说完便朝前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