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染却只是发愣,她不太能理解萧逸庭的想法,在她看来,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或许以后于安然会研制出这蓝妖的解‘药’也说不定,可是,那注定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而一年,太短。--
而且,风蔓萝跟紫月‘门’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事还没搞清。
萧逸庭却是能读懂她的心,轻笑一声,说:“云丫头,她不会是紫月‘门’的人!”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云不染皱眉。
“有件事你不知道,当年写‘迷’信诬蔑风家谋反的那个人,后经过她确认,正是紫月‘门’‘门’主温夜,所以,她与紫月‘门’的梁子很深,不可能是他们的掌‘门’人。”
“那温夜在哪儿?”云不染问:“她既然跟紫月‘门’是死敌,明知萧逸风跟紫月‘门’有关,为什么还跟他同流合污?”
“逸风不过是扯了紫月‘门’的大旗而已!”萧逸庭轻叹,“朕也是前些日子调查阿蔓时才偶然得知的!至于温夜,朕的人正在查他的形踪,有你在吴祠山一行的收获,又有阿蔓曾经提过的特点,想必,很快便会出结果,所以,阿蔓的话,你就由她去吧!。”
云不染不说话。
她才不会信风蔓萝那一套,但紫月‘门’的事,现在在她手里反而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解‘药’。
只是一瞬间,她脑子里已过了很多个念头,再一回神间,已然有了决定。
她得想办法掌握风蔓萝的形踪,最好把她抓到,就当个人形解‘药’养着,这样,万一萧逸庭情形不好,也好随时拿来解毒,到时他神志恍惚,不同意也没有办法。
至于他对风蔓萝的那点最后的怜悯,她倒顾不到了。
有的时候,在她的字典里,也是有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八字真言的,就看有没有触到她的底线。
心意已定,她也不再与萧逸庭争执,只是撅了嘴,嗔道:“行了,你是当家的,你是老大,我听你的!”
萧逸庭手脚齐动,八爪鱼一样将她锁入怀中,讨饶说:“娘子别生气,为夫以后都听你的!”
云不染轻叹一声,见他兴致颇高,又不忍扫他的兴,便陪他笑闹了一阵,说了会话,但待他求欢时,却一记冷眼断然拒绝。
萧逸庭见她如此,知她担心,也不忍强求,当夜两人和衣而睡,相拥而眠。
清晨即起,一眼瞧见莫鱼,伸手便把掐住他的脖子,莫鱼被掐得连声告饶:“娘娘这是做什么?一大早就追魂索命吗?”
“既然知道本宫要追魂索命,就老实给本宫‘交’待!”云不染冷着脸问:“你把风蔓萝送哪儿去了?”
莫鱼连连摆手:“娘娘,可不是属下送的,皇上派了谁,属下真的不知道!”
“装傻?”云不染看向一旁的云笙,问:“我让你捉的东西捉来了吗?”
“捉来了!”云笙坏笑着从身后提溜出一条‘花’‘色’水蛇,莫鱼一见到蛇,面‘色’发白,冷汗直流,‘腿’像筛糠般的抖起来,颤声叫:“娘娘饶命!”
“知道怕了吧?”云不染得意的笑,“知道怕就老实的招了,不然,本宫让你今晚跟这条蛇美人一起睡觉。”
云笙嘿嘿笑着拿蛇往莫鱼鼻子底下绕了绕,莫鱼魂飞魄散:“娘娘,我招!我招!”
萧都城外,芳草碧连天。
正午时分,进城的人络绎不绝,十来个守城的士兵闲闲的倚在城楼上聊天,这时,只听一声狗叫,他们探头一看,却是城‘门’口的那条小京叭狗咬住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裤’角。
男子目‘露’凶光,挥掌就要劈下去,那十来个士兵蜂涌而下,头领扯过狗,十分无奈的说:“风姑娘,您这是第三次易容入城了,小的们也把皇上的旨意说给您听了,超过三次,可要杀无赦的!”
风蔓萝僵硬的立在当场,不发一言,却也不肯走。
“姑娘这是何苦?天下那么大,姑娘去哪儿不好?非得巴着这皇城不放?您身上中了什么毒,您也懂,那是皇上特制的蛛丝香,您就是画了皮,这狗也依然辨得出来,您杀狗也没用,实话跟您说吧,能识得这蛛丝香的狗,多了去了……”
“那么你们呢?”风蔓萝突然柔媚一笑,“你们算不算其中的一条?”
头领苦笑:“风姑娘不用卖‘弄’风情,对我们这些‘女’兵来说,这没用!姑娘也别想着下毒,安然堂的解‘药’现成的备着呢!”
风蔓萝面‘色’一红,嘴里咒骂一声,拂袖而去,离开皇城根儿,却仍是不肯走,只是趴在城外的桥栏上,对着苍茫的河水发怔。
正羞愤难平之时,身后有‘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被人像破抹布一样扔出来,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风蔓萝回头,看见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她冷哼一声,道:“三根针整日里的‘插’在头上,你不难受吗?”
“习惯了就好。”‘女’人笑眯眯的回答,声音腻甜怪异,“就像你现在,虽然心有不甘,但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风蔓萝‘唇’角微扯:“习惯?我永远都不会习惯!就算习惯,也要别人来习惯我!”
‘女’人咯咯笑了起来,两只柔荑轻拍:“这话我爱听,也对我的口味,妹子,咱们合作一回,怎么样?”
“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人,我没兴趣!”风蔓萝淡淡的瞥她一眼,很快又扭过头,去看河面的风景。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的!”‘女’人自嘲的笑,“每个人都喜欢看别人的真面目,可是,真面目就真的是真的吗?说到底不过一张皮相!身为画皮师即将就任的新一代圣尊,我倒觉得,你应该知道,看人最应该看的,不是皮相,而是你!”
“我看到你一颗不怀好意的心!”
风蔓萝认真的盯着她看,“你知道的事,真是不少!”
“要做这天下的主人,就得通晓这天下之事,你说对吗?”‘女’人挤眉‘弄’眼的笑。
“癞蛤蟆打喷嚏,你真是好大的口气!”风蔓萝面目‘阴’冷,“你既知道我即将就任圣尊,那么,就该知道,我对跟任何人的合作,都没兴趣!”
‘女’人一怔,随即,放肆的大笑。
“你笑什么?”风蔓萝淡淡的问。
“笑你不知天高地厚,笑你自大又幼稚!”‘女’人敛了笑,道:“画皮师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专治皮相的医生,有什么本事?论起武功实力,你连云不染的那帮子小朋友都对付不了,这且不说,你也清楚,你这圣尊的位子,是如何得来!”
风蔓萝面‘色’微变。
“若没有司黑衣的鼎力推荐,这圣尊之位,如何能轮到你?”‘女’人嘴角微带嘲讽,“你确实聪明过人,风家之毒,确实独步天下,只可惜,姓云的死丫头认识了个于安然,你便生生的多了一个克星,你的画皮之技尚未达炉火纯青,这些画皮师们,当真服你吗?”
风蔓萝美目微眨,幽黑的双瞳中泛过一抹愤恨。
“行了,我承认,我确实未成气候,但最起码,我手里还有人,你呢?你拿什么来跟我谈合作?空口套白狼?”
‘女’人轻淡一笑,回:“我拿事实!”
“什么事实?”风蔓萝问。
“帮你做稳这圣尊之位的事实!”‘女’人上前一步,笑得诡秘:“你知道帝王如何成就霸业吗?没别的诀窍,只得一个字:杀!”
风蔓萝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