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穆顺洋洋洒洒的宣旨,宁远人傻了,他都做好拼命的准备了,结果告诉他不用了?
不仅如此,自己似乎还当了官、有了权,而且还是很大的权力!
以皇子身份总领刑部,加刑部侍郎衔,专司甲胄一案,配有专断金牌,有拘拿调遣官员之权!
一大堆惊喜砸向宁远,让他下意识的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谨慎,十足的谨慎!
两世为人、又系高材生的他,清楚的知道这是政治斗争的结果,看起来他是既得利益者,实际上是被推举出来的傀儡。
“六皇子殿下,接旨吧。”
在宁远绞尽脑汁思索时,穆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上前几步,双手端着圣旨送到他的面前。
宁远回过神来,压下心中思绪,按照礼仪流程,再次躬身下拜:
“儿臣宁远,领旨谢恩!”
穆顺点了点头,尖锐的嗓音又道:
“赐…专断金牌!”
随行小太监忙上前,手托鎏金蟠龙托盘,盘上铺明黄锦缎,金牌躺于其上,金光闪闪,上刻四龙飞大字:奉天专断!
宁远挺直上身,稳稳拿起金牌。
有了这枚金牌在手,不说别的,至少在甲胄一案没有彻查清楚前,性命无虞。
同时搞钱一事也可以提上议程了。
“宣旨一事结束,老奴就回宫复命了,诸位殿下可别伤了和气才好。”
穆顺在临走时缓缓说道。
对于这圣旨,他心中也甚是诧异,不过看在场的宁德和宁军面容来看,他已然了解其中大致状况。
虽不知这对宁远接下来是福是祸,至少现在能让他暂时免于牢灾,还是好的。
“穆公公慢走。”
诸位皇子皆躬身行礼。
虽然他们都贵为皇子,但穆顺作为乾丰帝如今最宠信的掌印大太监,他们也都不想得罪,反而乐的交好。
穆顺走后,羽林中郎将薛铭作为护卫,也不敢逗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临走时将早已傻眼的袁妄和羽林禁军也一并提走了。
碧波院里顿时冷清下来,只剩下宁远等四个皇子和一众随身护卫。
看着得意洋洋,宛如打了大胜仗的宁德,宁涛就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当场就跳起来呲牙。
但最终还是被冷静的徐朗拉住了。
这让一旁的宁军感到有些失望,他和宁德可不是宁远这种不受宠的皇子,要是宁涛敢率先对他们出手,自己的母妃和背后的势力都会狠狠的参上他一本。
最次也能治他个“宫闱忿争”之罪!
想到这里,宁军看见徐朗就来气。
这个徐朗若拉拢不得,就必须除掉!
宁涛被徐朗一拉,也冷静了下来,阴狠的眸子扫过在场所有人,最终却落在了宁远的身上。
他大踏步的朝宁远走来,一旁的林妙妙见状,忙上前拦在宁远身前,但又被后者拉至身后,摇了摇头。
距离半丈左右,宁涛站定,淡声道:“别以为有了这道圣旨就能翻天,癞蛤蟆注定是癞蛤蟆,宁德和宁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指望着他们给你撑腰。”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来求我,然后主动承认是甲胄案的罪魁祸首,并让你的贴身侍女跟了我,我保你活下来,一辈子荣华富贵,金钱、美姬等应有尽有。”
宁涛说着又上前一大步,附着在宁远耳边,“我的耐心有限,别不识抬举!”
两者距离太近,宁涛的话也一字不差的落入林妙妙耳中,看着后者有些崩溃的神情,宁远一把推开宁涛,紧紧握着林妙妙的柔荑,一字一句坚定道:
“不!可!能!”
宁涛一时不察,被推搡在地,看着宁远的表情,气笑了。
“好好好,你硬气,你流弊,咱们走着瞧!”他说完,在徐朗的搀扶下,愤然离开。
随着府门啪嗒一声关上,宁军拽着宁德来到宁远面前,笑意吟吟的道:“六弟别在意三哥的语气,他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喜欢威胁别人,只有把他打疼了,才不会跳起来跟你呲牙。”
“按四哥的话来说,他就是狗东西!”
你也是狗东西。
一旁的宁德在心里默念,他是皇子,不是傻子,连当初扶持宁远都有些犹豫,更别说像宁军这种夺皇位的热门人选了。
宁军自然不知他所想,仍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对着宁远就画饼:
“现在你是刑部侍郎了,若在调查甲胄一案上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和四哥,我们应该都能提供点帮助。”
“五哥好心提醒你一句,宁涛这人心狠手辣,找到证据的时候千万别声张,来告诉我和四哥,我们帮你将这狗东西嘴巴给套起来,让他以后不能再呲牙!”
“甚的这狗东西天天惦记我弟妹。”
宁军说着,颇为玩味的眼神在宁远和林妙妙之间来回扫动。
吓的林妙妙又往宁远身后躲了躲。
似是想起什么,他有些激动道:“六弟这些年来颇为寒酸,想必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如暂时将弟妹接到我府上住吧?”
“等到六弟你什么时候破了甲胄案,再将弟妹接回来,怎么样?”
“五弟此言差矣。”还没等宁远拒绝,宁德先不乐意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宁远的弱点,他费尽心思,又岂能让宁军摘了桃子?
“不如将弟妹接到我府上,也能好好的开一开眼界。”
宁德和宁军就这样僵持住了,彼此间谁都不肯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