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没说话,早先的那一枪让他失血过多,之后又目睹了兄弟们惨死的经过,饶是铁打的汉子,也快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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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你们所赐,我明明修身养性了好几年,今天全毁了。”身后又传来了激烈的射击声和打斗声,不过埃里斯特对此毫不关心。
“好在我是个贤明的君王。”
埃里斯特说,“这样吧,你打伤了他的肩膀,就用自己一条胳膊来抵偿,怎么样?”
那人呆滞地盯着他。
“你不开口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埃里斯特舒展眉头,然后抬起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
‘咔擦’,肩骨碎裂的声音。
男人被疼痛惊醒,抱着胳膊,滚来滚去。埃里斯特不理会他的哀嚎,一脚踩住他,从手指开始,一寸一寸地捏碎,直到整条手臂变得跟海绵一样。
“血债血偿。”
埃里斯特说完,剑刃一转,一道血柱喷出,染红了黑乎乎的淤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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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重力结界,两名身着白色军服的青年走了过来。
“陛下。”
长剑化为虚影,埃里斯特擦了擦手:“你们两个回来了?”来人正是远赴边境星球平息内乱的古鲁斯・欧顿和兰狄・威戈纳・普拉特两位上将。
“陛下,这回玩得过火了啊。”
兰狄轻笑:“留下这么大个烂摊子给我们收拾,待会儿报告书上要怎么写?连本国的军队都惊动了。”
“亏我还担心护驾来迟呢。”古鲁斯郁闷。
“这年头暗杀组织分赃不均,自相残杀的事屡见不鲜,稍作修改就行了。”埃里斯特为他们提供了建议,“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几年不打架,我骨头都快断了。”
两人都是一脸苦笑。
埃里斯特来到亚尔面前,检查他的伤势。亚尔盯着他:“这就是原因?”
“嗯?”
忙着替他包扎伤口,埃里斯特漫不经心搭腔:“你指什么?”
“那次试机时,你说我杀不了你。”亚尔说,“原来那不是玩笑。”
埃里斯特还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有内涵的话?转了一大圈才想起来,顿时汗颜:“那句话你现在还记着?”
亚尔皱着眉头,不过没再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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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得不重,至少跟以前受过的那些伤比起来不算什么。埃里斯特把他抱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亚尔没挣扎,放任自己枕上他的肩膀。他现在有些累了,埃里斯特身上的血腥味很淡,淡得仿佛根本没杀人。他的步子也很稳,即便现在踩的是一片尸体。
为什么那时没躲开,亚尔已不想探究。
这个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考虑,也许是试探,也许是有趣。他冲上去的那会儿没想那么多。这一举动之后却打破了什么,有什么横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现在完全消失了。
“您还好吧?”领队前来的是雷格斯,他眼神飘忽,不敢跟埃里斯特对上。
雷格斯也算见多识广的人,现在却畏缩于埃里斯特的气势。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的人,不管何时都喜欢让人臣服于自己脚下,任性或者骄傲,在他做来都如此自然。亚尔想起埃里斯特袖袍翻飞,挥剑杀人的画面,血腥却唯美。那种任何事物都不放在眼里,高高俯览众生的姿态,与跋扈无关,只是本性流露。
傲慢的暴君,于他,确实当之无愧。
“啊,我很好。”
被杀的那方,最后却成了屠戮者。埃里斯特说:“但我的王妃有点事,麻烦让一让好吗?”
“好、好的。”
雷格斯立马闪开,身后的士兵们也让得飞快。
背后突然投来一道灼热的视线,亚尔回头,人群中,一双眼死死盯着他,眼里纷杂的情绪还是那样叫人读不透。
埃里斯特的脚步顿了顿,斜睨了那边一眼。
“原来是那个小鬼。”
他自言自语道,亚尔问:“你说谁?”
但埃里斯特摇摇头,把他搂得更紧了些。“没什么,”他迈开步子,继续朝车子走去,“只是刚好想起了一些往事。难怪当年……”
”当年?"黑发有几缕滑到了他身上,埃里斯特闷笑一声,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