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在变。
奥尔特在锯木厂有个合伙人,名叫费利克?
瓦因加坦。
当时叫人不叫姓,他的名字费利克听起来也多少像个贵族。
一ri,费利克前来拜见神父,道出一件怪事,费利克的合伙人奥尔特现已变成骗子,他不但开始偷窃费利克的钱,而且施用各种yin谋诡计,企图将费利克排挤出工厂。
神父信不得此话,心想,一个人刚々经历过这等生死考验,怎会突然变作恶棍!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费利克也不是搬弄是非的人,于是,神父派人叫奥尔持来对证。
不料,奥尔特成了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家伙。
他还从地下挖出自索比埃斯基皇帝(约翰二世1624―1697:波兰皇帝,1674-1696在位――译者注)以来的全部家传旧账本和发票,展示出一捆々索物单。
经他的一番狡辩,费利克反倒欠下他一大笔钱;他甚至扬言要拉这位合伙人去法院公断。
镇上的人试着向他:“你们俩在一起做了这些年生易,怎么冷不丁地出了事?”
奥尔特一反常态,再不给人好脸sè,回话的架式像是吵架。
他真的提出讼诉,案件旷ri持久地拖延下去,双方都耗费掉大量金钱。
费利克负债累累,陷入困境,终因心力交瘁而一命呜呼。
是谁赢了官司,我已忘却,只记得锯木厂最后归了债权人,反正费利克死后没有给妻子留下任何财产。
神父后来谴责奥尔特:“你就这样报答上帝的拯救和再生之恩吗?”
奥尔特的回答不亚于狗的狂吠:“这不是上帝的功劳,是希夫拉?
利厄的本事!”
他进而胡说八道:“不存在另一个世界。
我死得好快活。
告诉您吧,那里一无所有――什么地狱呀,天堂呀,都是假的!”
神父断定,奥尔特已成为疯癫之人。
或许如此。
但是且慢,后头还有好戏。
奥尔特之妻希夫拉?利丘是拖着裙子走路的头号邋遢鬼,人们说,不管她在什么地方停步,周围都会荡起一片污尘。忽然间,奥尔特开始令她更换衣衫,梳妆打扮。他说道:“老婆的位置并不只在被窝里。我要带你到鲁布林大街上抖々威风。”希夫拉?利厄专门定做了一件纯棉外套,就在安息ri下午饭饱食足之后,奥尔特挽着穿起新衣的夫人,在一群裁缝助手和鞋匠学徒的尾随下,招摇过市出现在街心。这种景象,有胳膊有腿的,都会跑出来观看。
奥尔特甚至剪了胡子。
他变成――叫什么好呢――无神论者。
现在光脸蛋的男人到处都是,连傻瓜也脱去长袍,剃掉胡须,追求时髦。
但在当时,我们镇上只有一个无神论者――药剂师。
人们开始传说,希夫拉?
利厄高声唤回奥尔特时,是个生人的魂儿钻进了他的身体。
人之刚死,各种鬼魂纷々飞来,亲友的魂,生人的魂,甚至还有魔鬼的魂,都准备占领阵地。
老神父的门徒里?
艾?
维谢尼采尔宣布,奥尔特已经不是奥尔特。
这是实话,他不再是原来的奥尔特,不但话音变了,笑声变了,连瞅人的眼神也变了。
他的双目如同鹰隼,盯上女人足可使之毛骨悚然。
唱歌的,弹琴的,五花八门的地痞流氓都和他鬼混起来。
起初,利厄事事照准,奥尔特的一言一行都蛮对她的心思。
恕我直言,这还得怨她长得实在难看了点。
后来,从华沙来到镇上一名女子,是探望姐々的。
她姐々不值一提,她姐夫也只是个理发师;农民赶集找他修面,总要被划破几个口子。
这号人家里尽是杂七杂八的玩意儿,除了一满笼唧唧喳々整天吵闹不休的鸟,还有一条看家狗。
不必担心这环境,反正他老婆从不剃头。
从华沙来的妹々是被男人休了的寡妇――谁也不晓得她丈夫是谁。
她经过一番jing心修饰,插戴好珍珠宝玉之后才在众人面前亮相,可一般人都不想看她第二眼,因为笤帚棍儿也会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向女人显示大腿上的长袜――若不忌讳“勾”
字,那袜子正是“勾”
在小裤头上。
不难料想,她是来这里勾引汉子的。
您猜,是谁落进了她的手心?
奥尔特。
镇上人听说是他在追求理发师的内妹,谁都不大相信,因为当时的桶匠、皮匠之类的小人物也多少讲点体面,不干这种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