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在那公子叫出武当九阳功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他是武当派的人,他看不出他功力的深浅,只是感觉到深不可测。田原不禁感叹万分,这江湖中可真是藏龙卧虎啊,自己初出江湖就碰到一个武功比自己差不了很多的蓝正龙,现在又来了一个武功远高出自己的白衣公子。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因为这人跟自己父亲是一个门派的,他感到亲切,同时也为父亲门派中有如此杰出人物而骄傲。
见到董雷叫自己,田原连忙上前,向那公子抱拳道:“这位兄台不知道尊姓大名?可否是武当派的人?”
那公子亦抱拳道:“不敢,我叫张绍涵,江湖人称武林公子。”又想了想道:“我也可以是武当派的人。不知道几位兄弟高姓大名,出自何门何派,又怎么会我们武当派的九阳功呢?”他抱拳时还不忘拎着蓝正龙,那蓝正龙听到武林公子的名号吃了一惊,心原来是他啊,栽在武林公子手上倒也不算丢人。
田原可不知道武林公子何许人也,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不慌不忙道:“我想张兄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学的都是家传的武功,没有门派,我叫田原。”接着一一介绍道:“这是我大哥董雷、二哥夏雨、三哥花云,我们是结义兄弟。”
张绍涵羡慕道:“你们可真好啊,有那么多年纪相仿的结义兄弟,你们从就住一起吗?”
田原哄他道:“是啊,我们从就住在一起,一起练功,一起玩。”
张绍涵脸上羡慕的神色更加明显了,疑惑道:“你们家传的武功怎么会有武当九阳功啊。”
田原就怕他揪住这个问题不放,不想怕什么来什么,他又绕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了,只得编造道:“张兄真的是误会了,我们今天还是第一次听武当九阳功的大名。”见张绍涵不信,只得继续编道:“张兄,实话跟你,我们的内功都是从拳里来的。”
张绍涵半信半疑道:“就是刚才他打我的那古怪的拳法吗?”
田原道:“是的。”怕他不信,继续编道:“我们的武功与别的不同,一般武功都是从内而外,先学了内功,再学拳掌功夫就比较容易了。我们的武功却是先学拳掌功夫,由练习拳掌功夫而练出自己的内劲来。所以所练的拳掌功夫不同,内力也会完全不同。就拿我大哥来,他学的是至刚至阳的拳法,所以内力也是纯阳。可能内劲跟你的武当九阳功有些相似吧。”
张绍涵听得大感有趣,道:“还有这样的武功啊,那你们学的武功叫什么名字啊?”
田原信口道:“内家拳。”
旁边董雷兄弟三人肚子都笑疼了,心四弟可真够能编的,只是见田原郑重其事的样子,全都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内家拳?”张绍涵不禁兴趣大增,此种武功自己闻所未闻,当下对着田原笑道:“田兄弟,不如你我比划比划,让我也见识见识。”
田原只得无奈的答应:“好吧。”又见张绍涵了半天话手里居然还提着蓝正龙,不禁感到好笑,道:“张兄,你手里拎着的是个什么好宝贝,半天舍不得放下啊。”
张绍涵见,自己也觉得好笑,他将蓝正龙朝董雷扔去,道:“董老弟,你要的宝贝来了。”董雷连忙伸手接过,扔在自己脚边。
那蓝正龙被张绍涵和董雷扔来扔去的,羞愤欲死,心我过江龙纵横江湖二十年,好歹也算是个人物,不意落得如此下场。他虽然看得见听得明,但苦于穴道被点不能话和动弹,想死也不可得。他今天终于体会到生命被别人掌控的滋味是多么的不好受,尽管他曾经掌控过很多人的生命,真可谓报应不爽了。
那边田原运起九阳功,用半步崩拳同张绍涵过了几招,连忙停住。他的半步崩拳已有了**分火候,自非董雷所能比,虽然还是伤不了张绍涵,但也能够将他崩退。那边张绍涵更加惊讶,不意这拳法竟有如此威力,其刚猛确是生平仅见。他看出田原与自己的差距仅限于功力、火候而已,若是与自己功力相当,自己能否接下他的拳头还未可知。但是他所施展的内功怎么看都是武当九阳功,还别,这九阳功与这拳法结合起来的确是堪称完美。
田原早就看出张绍涵心中所想,连忙道:“张兄,我们家传武功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施展不同的拳法内功的表现形式也不相同。现在,张兄看看我的掌法如何。”
完,田原运起先天功,使动铁沙掌向张绍涵拍去。过得几招,张绍涵心内暗暗称奇,这田原掌法灵动、招式精妙却又劲力十足,内力与掌法相得益彰,却也确实与方才所使用的九阳功大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确实如田原所的那样?张绍涵有点弄不明白了。
田原打了几掌见好就收,见张绍涵似乎想不明白了,心干脆我就把你彻底弄糊涂了吧,道:“张兄,弟对贵派的武功十分仰慕,私下也练了几天贵派的太极拳,也不知道练得对不对。所以,弟想展示一下,以求证于你这位大方之家啊。”
张绍涵听田原还会太极拳,更加来劲了,连声道:“好啊,好啊,我们相互切磋一下。”以田原方才所显露出来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了,张绍涵自问在相同的年纪自己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所以他用了相互切磋四字,田原已经用武功赢得了他的尊重。
田原摆开太极拳的架势,张绍涵见了大惊,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田原只是自己练过几天的太极拳,但从他摆的架势张绍涵就看出那至少是十余年的苦功,他想不出除了武当弟子外还有谁会如此的苦练太极拳。田原看上去也不过十几岁,那自然是从就开始练习太极拳了,但他其余的武功又是如此的出色?张绍涵突然感觉到天才二字放在田原身上似乎更加的合适一些。
张绍涵不敢大意,也用太极拳与田原对敌。白鹤亮翅、单鞭、揽雀尾、如封似闭,这些招式两人使来全都圆润如意,几乎一模一样。外人看来,他两人就象是两个从在一起练武的师兄弟切磋武艺。到得后来,这些招式他们全都屏弃不用,各种各样奇怪的招式二人信手拈来,漫天拳影,似乎全都是在划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圈。董雷、夏雨是看得目瞪口呆,花云似乎若有所悟。
突然,张绍涵腾的跳出圈子,厉声喝问:“你到底是谁?”
张绍涵与田原用太极拳交手,越打越是心惊,他发现田原对太极拳精髓的领悟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是达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地步,这正是太极拳的最高境界,真谛之所在。
虽然现今太极拳在江湖上广为流传,但真正能够领悟太极拳精髓的寥寥无几。
在张绍涵的印象中能将太极拳练到如此境界的除了自己外,就只有父亲和几位师祖了,外人在没有嫡传指导的情况下是绝对练不到这个地步的。
那么田原到底是受到谁的指导,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想着想着,张绍涵疑心大起,不由得跳出圈外大声喝问:“你到底是谁?”
田原暗叫不好,一时忘形而忘记了留手。
自从读岳武穆的武功精要从而领悟到太极拳的精髓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与人交手,而且交手的还是一个精通太极真谛的高手。
他是真的醉心于武学的印证、交流中去了,从而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何况张绍涵的武功远比田原要高,所以也不由得他不全力施为。
听到张绍涵喝问,田原心念转动,道:“张兄,怎么啦?
我就是田原哪,我还能是谁。
我开始不是跟你过吗,我们的内力都是从拳掌功夫中练来的,施展的拳术不一样,内力的表现形式也不一样啊。
这套太极拳我从五岁就开始学起,感觉领悟到一点其中的精妙,不知道我练得对么?”
张绍涵沉吟不语,想到对呀,招式可以学习而内功必须嫡传。
刚才田原拳中所带的内力的确不是武当九阳功,是一股阴柔的内力,与自己的九阳神功似乎有相生相克之妙。
咦,不对呀,这家伙老在强调内功不一样,这不是在欲盖弥彰,肯定是在掩饰什么。
偷眼往田原瞧去,见他的眼睛中露出一股狡狯的神色,突然记起一事在心,不禁暗笑道:好子,差点还被你瞒了过去啊。
当下不动声色,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恩,你的内功确实与武当九阳功不一样,不过你的太极拳比大多数嫡传的武当弟子都要打得好些啊。”
田原以手抚胸,心可总算糊弄过去了,嘴里却惊喜道:“哦,是吗?张兄太过奖了。”
张绍涵将田原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心就让你先装吧,嘴上却道:“我几位兄弟,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处理完这里的麻烦尽早离开吧,若是等到天亮被官兵发现,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田原道:“张兄言之有理!”
正好这时有一个投降的帮众过来汇报,是所有的尸体都清理到了一堆,并准备了大量的柴草等引火之物,问何时能够举火焚烧。另外,所有的金银细软、珍珠宝贝清点完毕,并全部装到了帮里最大的一条新船上。着,向田原四人呈上了财物清单。
田原接过清单,和张绍涵、董雷四人一起看了,五人全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这鄱阳帮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仅仅现银就有二十余万两,黄金三万余两。
其余珍宝古玩不计其数,折合白银不下百万之巨。
董雷欣喜道:“这下发财了,我们义庄再也不用愁了。”
田原正色道:“这个钱我们不能动,我们既然名为义庄,又怎么能用此不义之财呢?
这钱全部都是鄱阳帮用不正当手段搜罗而来,里面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贫苦老百姓的鲜血。
为了区区的几亩田地,他们竟然灭了方栋家满门,可知这百万之巨的财富里要包含着多少悲惨的故事啊!
既然这财产取之于民,那么我们就将它用之于民,等到这次金陵之行过后,我们就将它全部散给这普天之下的贫苦老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