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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恶媳妇是怎样炼成的》之不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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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许要不屑的撇嘴了:还不是为自己辩解,这分明就是在为自己开脱罪责。

在这里我想讲的只有一句:人不可能一生下来就心肠歹毒,时时刻刻想着要杀人放火。万事万物都有它必然的发展规律,纵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也有他青春年少时的天真旧梦。

而每一个不孝顺的媳妇,却往往是个孝顺的女儿也未可知。抽丝剥茧的了解一个人的心路历程是必不可少的。

那一年,因为父亲重病,想要在单位独揽大权的人,终于得以照顾养病为由把父亲调往叶山最偏僻的水管所。由于单位,一向居住公房的我们突然变成了无家可归的飘蓬。父亲的病已经花光了家中积蓄,为了给我们买户口,故居也早卖掉了。

不得已只好借居在另一个水系单位的五间瓦屋内。那曾经是被用作牛棚的土房,经母亲用心收拾之后,勉强可以住人。

单位送别的人满眼怜悯,当然也不乏幸灾乐祸之人。父亲的耿直是出了名的,他的病成了贪官摆脱监督的最好借口。我和母亲强压着心中酸涩含笑挥别居住了十几年的“家”。直到那时节方才明白,吃公门房的人,曾经有多么让人艳羡,落魄之时就有多么招人耻笑。

意志消沉的父亲把心思放在了家庭。二哥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当媒婆把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领到家来,还附加条件必须盖新房时,我们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脱毛的凤凰不如鸡。

是的,没有最起码的房子,虽然有工作,有所谓的商品户口。论起婚嫁来,确实连一个农民都不如。平日里眼光颇高的哥哥深受打击,劝母亲不要再为自己婚事操心,不结婚也没啥。

现实多么残忍。

我很心痛,哥哥的人才相当不错。我怎能容忍他被媒婆以这样的方式加以嘲讽?我更不愿意看到父母面对乡邻怜悯的眼神时,别扭低垂的花白头发。

从来都不操心家事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激励出无限的勇气,告诉母亲不要再接受别人的提亲。在简单的盘算之后,我背负着为哥哥盖新房的梦想,离开了朝夕相伴二十四年的母亲,只身南下。

南方,一个令人向往也叫人害怕的地方。我知道那里是一个独立在红色思想之外的地域,当地人用厌恶的目光和直白的唾骂,来表达她们心中对我们这些外地女孩的憎恨。

我在同乡雪玲的介绍下进了当时最赚钱也最招人非议的酒店当服务员。这是一个叫人尴尬的职业,我必须为那些招致当地妇女憎恨的罪魁祸首——姐们服务。因为酒店业的红火生意全靠这些花枝招展的姐们支撑。实话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场面我大吃一惊,非常反感。雪玲:“清者自清!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拿自己应得的钱就好。”

我要求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就当是增长见识,积累素材吧。我眼观鼻鼻观心,以最谦谨的姿态,尽心尽力做自己的事,很快升职做了领班。

每次与董事长相遇打招呼时,我能从他一贯淡漠的唇角看到些微赞许的笑意。主管客房部的经理姓刘,安徽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此人不演武则天,纯粹是浪费。她黛眉入鬓,杏眼含春,虽笑语嫣然,仍是不怒而威。略显画蛇添足的是眼线纹得过于浓重,生生少了许多女性的柔媚之气。

后来才知道她是董事长的二夫人,所生养的儿子已经十二岁,聪慧异常,在省府读书,她硬是母凭子贵在夫家打出一片天下,整个大酒店后楼客房部包括桑拿洗浴部,都是她的天下。原配夫人则掌管前楼卡拉ok及宴会厅。

酒店自刘经理涉足之后,收入倍增。那栋公关姐楼中百多名在册人员80她亲自从家乡带来的安徽妹子。有这些姐妹撑腰,刘经理迫切希望把酒店生意做大做强。为了五星级酒店的目标,她开始罗致得力部下,鉴于当时打工人员普遍化程度不高,她对我青眼有加,我气质出众,希望我能带出一批有化有素质的服务队伍。并许下诺言,只等客房部全部装修完成,升我做总领班,月薪加至八百。

那时候父亲有近四十年工龄,也只有三百多一点的工资待遇。我憧憬着全家搬进新居,其乐融融、光耀如昔的未来。然而对于把自己的同乡带出来做服务员却不置可否。九十年代初,高中或同等学历的女子多半会在家想找个安逸的工作,等待着相夫教子平静喜乐度过一生。

南方真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地方。最奢华的建筑,最时髦的靓丽衣衫,最动人心弦的音乐,还有那最最柔情似水的——公关姐。

公关部长叫程雯,神似影星蒋雯丽,自负天生丽质,常常只是淡妆而已。她是刘经理的左右手,在服务员面前不免颐指气使。我虽然谨遵同乡的劝戒,和颜悦色笑对四方宾客,可是对于这些好吃懒做靠出卖青春色相的女性,怀着与当地妇女同样的憎恶心理。尤其是出门上街被那些儿童追骂“鸡婆”之时,尤其痛恨这些败坏了外地女性名声的寄生虫。

其实靠劳动吃饭的打工者与我心理相同。也许是察觉到服务员对她们貌合神离的蔑视态度,这些姐们开始尽心竭力煽动服务员跳槽。有一些女孩禁不起诱惑,最后不免成了她们中的一员。

因为经理大开方便之门,也是为了提高客房利用率,姐们被允许合租客房,更有许多人软磨硬泡被客人长期包养在客房。姐们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支使服务员像老妈子一样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我的厌憎情绪像被狠狠压制的箭竹,只要稍有松懈,都不免尽力反弹。

一天,许是闲来无聊,许是蓄意,程雯带着她的跟屁虫姐妹来服务台闲逛。

“妹,你们一个月多少钱?”

“四五百而已。”跟我当班的四川妹子龙洁儿看看我,补充道:“领班六百。”

“这么少?”那跟屁虫素来心直口快,“还不如我一个晚上的台费。”她眼里是直白的不屑。

我咬咬牙。程雯柔声细气的:“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以你这样的气质样貌不做姐真是太浪费了。”她向着龙洁儿话,眼梢却斜睨着我。

龙洁儿羞红了脸,:“我们哪有你们那么漂亮,客人都会吓跑的。”

程雯的姐妹对我的情况好像很了解,她:“如果你愿意,我们包你一年内在家乡能盖座别墅。”

我一时压不住心头怒,语中带了淡淡的讥讽。“只怕我们没那个好命,还是老老实实挣我的血汗钱算了。”

我刻意不看部长涨红的脸,借口送水扬长而去。没想到的是三天后龙洁儿真的跳了槽,我的部下多了一个高大英俊的退伍兵。

“我叫孟春雷。咱们也是一个省的老乡。”一米八的男孩,起话来还会脸红,我不禁莞尔。

送他来报到的老乡在酒店隔壁开着一家餐馆,殷勤无比的了很多多多关照之类的话。

“隔着一千多里地呢。”我故意淡淡的,“只要不犯错,不是老乡我也会照应。”

孟春雷笑容有些尴尬,嗫嚅着:“再远也是同省的。”样子颇像个孩子。

我叹了一口气,“这份工作真的不适合你。”

“没办法,千里迢迢的,有个位置就不错了。”他低下头,因为个儿高,就不免显得佝偻沮丧了。

我虽然嘴上冷淡,私底下依然处处照顾他才出兵营的稚气,并不肯为难他。心里看他就是一个弟弟。

转眼即是春节,又是五楼开张之喜。我带着孟春雷和另一个服务员用一天时间把二十间客房统统收拾妥当,忙得脚不沾地,汗流浃背。南方人真是爱热闹,亲戚朋友全部在宾馆里招待。

前楼笙歌嘹亮的同时,后楼客房也供不应求起来。很多醉醺醺的客人守在房间看我们忙而不乱井然有序的工作。不到十二点,楼层客满。董事长陪着贵宾下榻总统套房,微醺的脸笑意满满,当着客人的面表扬了我与所有服务员。

午夜已至,第一次在遥远异乡过除夕,心情在猛然闲下来的时间里尤其难熬。都一醉解千愁,从来不喜饮酒的我破例买了一瓶金奖白兰地,三罐蓝带,请原来带过我的领班明贵喝酒。

几个女孩凑在一起倒也笑语喧哗好不热闹,然而我的心却远远飘回三千里外的故乡,想到那春节走亲访友最是开怀,尤其是那里有一个牵挂我也懂我的兄弟。浑浑噩噩走过来二十几个春秋,最开心的大概就是与他重逢时谈天地,看姊妹兄弟们把酒言欢了。

我并不善饮,可是半瓶烈酒下去,除了有点头热眼花外,心里亮堂堂的。董事长下楼看见我们,只是一笑而过,未加批评。

除夕嘛。人之常情,他自然懂。我只是摇着酒瓶子奇怪:怎么醉不了呢?脑海中一片澄澈。愈是不愿想的愈是在眼前,诸般忧愁苦恼都慢慢翻上心头,满口苦涩,已经觉不出酒气浓烈刺鼻了。

众人散尽之时,接深夜班的孟春雷忽然问了我一句话:“你究竟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

我一愣,看见他有点稚嫩的阳光面容上泛起红潮,终于被我直愣愣的目光看得撇开脸去,红云从耳朵一直蔓延到雪白的衬衣里面。

“如果有人喜欢你……”他乘着我的醉酒鼓起勇气快速的下去。“我是如果有人他喜欢你,你会接受或者当面拒绝吗?”

他的大眼睛匆匆忙忙扫过我的眼睛。假装给我泡茶,开水洒了一柜台。我笑了。“都了不许你喝酒,这么快就醉了,怎么值班?”

“你才是醉了。”他声音很低,不过我听清了。

其实我没醉!这短短半个月时间,我已经或多或少从他孩子般依恋的目光中感知到一些东西。虽然我不年少,在这人地生疏的异地,也悄悄渴望着美好的爱情。但是我知道,我和他,没有可能!

我也乘着醉酒,很直白的告诉他:“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我闷饮一口,惘然道:“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一个根本无法进入我内心的男孩要跟我共度一生,我觉得那简直是无法想象的恐怖。

已经有过那种知音的感觉,我不知不觉拿故乡的跟所有想要接近我的男孩作比较。“我们相处半个多月,你觉得你了解我吗?”我看着眼前比帅得多的大男孩。

他那么爱脸红,过分的腼腆,怎看都只是个弟弟。

也曾在我面前脸红,但是很勇敢的直视我的双眼,侃侃而谈,绝不逃避。我们会用共同爱好的话题慢慢压制住初见的惊悸,直到双颊退热,享受那种如沐春风的和谐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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