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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杨皙子推波助澜 小凤仙义助蔡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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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考虑到蔡锷的家眷全在京中,若此时即举事必会祸及家人;故而,不可操之过急宜从长计议;得设法先让家眷离京,方能无后顾之忧。

因此,蔡锷只得仍回北京继续跟袁世凯虚与委蛇。

回京前,蔡锷与梁启超及刚从贵州来的戴戡、王伯群等人商定,由王伯群携蔡锷密函速回云南,通知云南将军唐继尧、贵州护军使刘显世等人作好讨袁准备,拟定“一旦袁世凯称帝,云南立即宣布**举行起义,贵州与广西即予响应;然后,以云、贵之力下川蜀,以广西之力下闽粤;如此,没出数月,即可会师湘鄂,逐鹿中原”。

如此商定后,王伯群带着蔡锷的密函回云南去了,梁启超准备撰声讨,蔡锷则回京设法打发家眷南归后再寻机自己脱身。

蔡锷回到北京后,为麻痹袁世凯,故意邀集时任参政院参政的孙武及袁世凯的心腹、时任总统府军事处参谋长唐在礼等军政界多名要人,在蔡锷自己家里举行了一次赞成帝制的签名活动;蔡锷亲书题款,并率先签名。

蔡锷的这一着果然灵验,令袁世凯十分心悦;因此,当蔡锷提出“夫人身怀六甲,不适北方水土,须回南方调养”时,袁世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于是,蔡锷的夫人潘蕙英得以带着全家人离开北京平安地回云南去了;蔡锷送走家人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袁世凯回过神来方才觉到自己犯了错误,不应轻易地放走蔡锷的家人;但堂堂的大总统岂可出尔反尔?何况,人已去了悔又何用?唯一可取的只能是将蔡锷看紧了,不可再让其走脱。从此,袁世凯派遣密探对蔡锷的起居行踪严加监视;无论蔡锷去往何处总会有尾巴跟随,蔡锷欲离京回滇也就难了。

蔡锷见袁世凯对他已起了戒心,自知一时难以脱身;于是,只得一如既往的起居行止;闲来无事却故意不避人眼地常往被北京人视为花街柳巷的八大胡同等地转悠,意在让那些监视他的密探去向袁世凯报告“蔡锷消魂于青楼之间,已无进取之心”,以消除袁世凯对他的戒备。

果然,密探就将蔡锷混迹于青楼之事向袁世凯禀告了;袁世凯闻报后,心想“家眷不在身边,寻花问柳在情理之中不足为奇”;也就没当会事,只是要手下继续监视罢了。

八大胡同乃名伶艺妓云集之地,富贵子弟寻乐之所,娼妓嫖客消魂之处。

其时,位于陕西巷内的云吉班有一名叫朱筱凤的歌妓,取艺名“凤仙”;因其能弹得一手好琴唱得一口好曲,又能吟诗舞墨稍有采,可谓是才貌色艺俱佳;因此,非但在八大胡同中有名气,且声名远播红极一时;常引来一些富贾豪绅、纨绔子弟的追捧,使得云吉班总是顾客盈门。而凤仙却是性情孤傲,对于那些狎客**君的献媚争宠不屑一顾;因此,褒贬不一,倒使凤仙更是名噪京师了。

因为,蔡锷寓居于棉花胡同,与陕西巷相距不远;自从送走家眷后,蔡锷也就闲云野鹤般地成了云吉班的常客。

蔡锷去云吉班自有其目的,但旁人却并未觉察。每每的,蔡锷总是点名要凤仙作陪,且只是要凤仙抚琴、咏曲、吟诗、弄墨,而别无他求。

凤仙吃的就是卖笑饭,自然应允岂有二话。

凤仙虽姿色平常,但那高山流水般的琴声、莺歌燕语似的嗓音确也令蔡锷悦心;且见她那冷峻的双眸深处、如泣如诉的琴声之中似乎藏着无限的幽怨,蔡锷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处境似有同病相怜之感,也就更愿意到此来消磨时光聊以自慰。

而凤仙倒也是有眼力,她很快就从蔡锷的举止言谈中觉到了,这位虽然也衣着绫罗阔少打扮的男子不会是纨绔子弟之类;而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更是透着一股豪气,猜想他绝非等闲之辈。

凤仙虽是青楼中人,但也可谓是见多识广,并略知天下世事。日子久了,凤仙终于知晓了坐在她面前的原来是赫赫有名雄镇一方的蔡锷将军。只是,凤仙不明白蔡锷将军为何要大老远的从云南跑到京城,而来云吉班消磨时光?而眼前的蔡锷将军虽然显示出一副品茗赏曲时的悠闲之态,但那浓浓的双眉却总是紧锁似乎有着什么心事,令善于察言观色的凤仙甚觉诧异,猜想其中必有缘故。

于是,凤仙忍不住探问道:“将军威震云贵英名远播,正当鸿鹄展翅鹏程万里;为何却终日愁眉不展,莫非有甚不得意之处?不若一吐而舒胸怀。女虽然不才,但也知晓世事人情,或能为将军解忧去愁,将军但无妨。”

蔡锷见问,想不到眼前这个烟花女子竟然如此细心能察知他的胸中忧乐,反倒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于是,略加思索后才道:“吾戎马数十载,未知有名、利两字,更谈何得意与否?只因来京已近两载,家眷远在南方,未能相聚,安能无忧?”

听蔡锷如此,凤仙仍感诧异,又问:“将军驰骋疆场,往来自如;南北虽远隔千里,将军欲往,跃马奋蹄,即日能至,何难之有?”

蔡锷这才轻叹道:“唉,汝有所不知;吾虽名为将军,却受制于人;今欲回滇省亲,难似登天;汝若不信,但视窗外便知。”

于是,凤仙推开窗扉四顾,果然见到绣楼前有数名神色诡谲之人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她的房间;凤仙很快意识到了,这分明就是在监视蔡锷。

凤仙想不到堂堂的蔡锷将军竟然也会有如此不尽人意之处,连想回乡与家人团聚的愿望都难以实现,甚至于起居行踪都受人监视,真是不可思议。虽然,她不可能、也难以明白这其中的奥秘;但作为一个女人,却能理解蔡锷的那份思乡眷恋之情;如此常人皆可为的事,却把蔡锷难倒了。凤仙对此既是莫解且又萌生了恻隐之心,似乎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位出生入死威震华夏曾风云一世的将军,而是一个需要她呵护与帮助的童雅。

于是,凤仙宽慰道:“将军莫忧,草索安能缚虎?蛟龙当须入海;将军若是信得过女,女定当助将军脱困。”

蔡锷听了凤仙之言后,不由得凝眸注视了她一会;他想不到眼前这么一个娇的烟花女子,竟然能有着如此的侠义心肠;因此,不由得对凤仙刮目相看了;且心想,或许真能如她所言助自己脱困,所以不妨一试。蔡锷如此想后心中已有了主意不由得暗喜,遂打算利用凤仙以达目的。

自此,蔡锷仍一如既往地出入于云吉班,凤仙的绣房内照常琴声悠扬燕语不断。

不觉又过了多时,十月二十八日正值掌班的生日,云吉班内大宴宾客。

那些尾随蔡锷而至的密探能遇此喜宴已是垂涎三尺,全忘了自己的使命而入席贪饮了;何况,他们在此监视蔡锷多时并无发现有甚可疑,也早已麻痹大意没甚在意了。

待等酒足饭饱后再留意凤仙的绣房,只见那房内仍如往常一般;凤仙在抚琴吟曲,房内明亮的烛光将蔡锷那头戴礼帽、身穿长袍的阴影投在紧闭的窗扉上,众密探下意识地都松了口气。

然而,过了一会,其中有人从那纹丝不动的投影中忽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众密探这才慌忙赶到凤仙的绣房前破门而入;只见凤仙确是仍在弹琴咏曲,蔡锷却早已不知去向,而那投于窗扉上的阴影原来是一种巧设的伪装而已。

至此,众密探方知上当了;于是,厉声喝问凤仙:“蔡锷去哪儿了?”

然而,凤仙却镇定自若地答道:“蔡将军有要事自去,不想打扰诸位雅兴。”然后,取出一函又道:“蔡将军行前留下一函,有烦诸位转达袁大总统。”

众密探闻言后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只得带上蔡锷的信函回禀袁世凯去了。

袁世凯闻报蔡锷不辞而别,心中十分恼火;将信函拆视,见上面书道:“锷体弱多病,今秋以来,诸病复发;时有友人谏言,扶桑有神医,能治顽疾;锷求医心切,不辞而别;今欲渡东洋,求医觅方,叩请大总统恩准。”

袁世凯阅毕已气得七窍生烟,暗自愤道:“人已辞去,何言恩准?好一个蔡松坡,竟敢将吾如同孩童耍,真是岂有此理。”于是,一面将失职的手下惩罚了,一面赶紧派时任总统府军事参议陈仪赴天津截阻。然因,陈仪对于袁世凯欲称帝也不赞同;知蔡锷此去必是回滇后起兵讨袁,自己岂可再助纣为虐为袁世凯卖力;于是,遂诳言“追不到”敷衍了事;不久,陈仪自己也去职离开了袁世凯。

就这样,蔡锷与周善培、殷承瓛、戴戡等一行人,乘坐日本山东丸号商船由天津去往日本了。

杨度闻知蔡锷走脱后,大为愕然,不禁长叹:“此人一去,无异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袁世凯见截阻不成,愤而大呼“蔡锷戏吾!”

蔡锷从袁世凯的掌心中溜走,令袁世凯气急败坏不知如何是好了;不过,他还存着一丝侥幸,但愿蔡锷此去真的是为了求医治病;为此,袁世凯打肿脸充胖子似的在蔡锷的留函上批了一个“准”字;如此,方才自欺欺人地将此事搁到一旁了。

袁世凯批了“准”字后,倒是让凤仙免了一劫;凤仙因帮助蔡锷成功离京,世人遂称其为“侠妓”以示褒赞。不久,凤仙和她所在的云吉班都离开了京城,悄然地从世人的视野中消失了。据,凤仙留下这段被后人誉为高山流水遇知音般的佳话后,又默默无闻地历经了人世间的数十年沧桑,最后善终于沈阳。此是题外话,顺提而已。

而被安置在瀛台的黎元洪见蔡锷走了,也欲离开京城。

其实,黎元洪早有此打算;因为,此时的黎元洪心中倒是还算明白,他知道袁世凯若是真的称帝,定是不会有好结果;而自己已被迫与袁世凯结了儿女姻亲,若不尽快离京脱掉干系,恐日后会受其连累;因此,日夜为此愁闷而苦无良策。后来,黎元洪决定向袁世凯请辞副总统及参政院长等职,希望袁世凯能让他回黄陂乡里告老终生。

然而,袁世凯却没有同意;当然,袁世凯自有其所思;虽,黎元洪与他已是儿女亲家;但是,袁世凯对他仍是不放心,岂能让他轻易离去。

黎元洪见袁世凯不愿给他放行,只得退而求其次;于是,以“夫人有病,瀛台寒冷,不宜居住”为由请求移居。

这次,袁世凯不便再拒绝了,这才答应了黎元洪的要求,并赠予了他一幢位于东厂胡同内的私邸;于是,黎元洪从瀛台迁居到东厂胡同。

黎元洪搬出瀛台后,袁世凯也加强了对他的监视,绝不允许再让他如同蔡锷一般走脱。

黎元洪也知道自己没有蔡锷那般本事,能从袁世凯的鼻子底下溜走,也就放弃了离京的打算。

但是,黎元洪仍怕受连累,终日惶恐不安;但不久,黎元洪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觉得可聊以自保了;于是,从十一月起,黎元洪拒绝领受副总统的薪金,欲以此向世人显示自己已经退出政坛。此后,黎元洪闭门谢客很少与人晤会;偶有亲朋来访,一旦涉及政治之类,黎元洪也即禁口不语。黎元洪的这一姿态,确实使世人对其另有评了;同时,也让袁世凯放心了许多。

而国务聊徐世昌虽然赞成帝制,但他因是前朝老臣,只希望看到已退位了的宣统皇帝能复辟,却反对袁世凯称帝;甚至于认为袁世凯如此而为与谋逆篡位无异,心中很是不乐且抵触。只因袁世凯大权在握一手遮天,徐世昌自知难以与其抗衡,只好忍气吞声不声张。但当复辟称帝的闹剧如火如荼时,徐世昌干脆称病告假撂挑子不愿为虎作伥了。

于是,袁世凯就让政事堂左臣杨士琦代理其职;不久,又让陆征祥替换杨士琦,出任国务卿。从此,徐世昌再次隐匿下来,也学了黎元洪的那一套装聋作哑,倒是少了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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