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因,此时汕头已失,潮州也难保;所以,起义军撤回揭阳后、决定“仍去往海、陆丰”,以便与刘琴西的“海、陆、惠、紫工农救**”会师、再作后图。
于是,由秦光远与贺锦斋俩人率部前行,“前敌委员会”与“起义军总指挥部”随后跟进,董朗的第十一军第二十四师断后。
但谁知,秦光远与贺锦斋俩人率部行至普宁流沙镇的莲花山附近,又遭到了陈济棠与徐景唐部的伏击;俩人所部大溃,秦光远与贺锦斋好不容易突围后才幸免于难,但因被乱军冲散与指挥部失去联系而不知所终。
“南昌起义军”在普宁流沙镇严重受挫后,除了朱德的第九军尚驻守在三河坝外,继续“南下”的主力就只有董朗的第十一军第二十四师了,情况万分危急。
在此存亡攸关的时刻,“前敌委员会”在流沙镇“紧急会议”,不得不做出决定:“战斗人员即第十一军第二十四师由‘师长’董朗与‘党代表’颜昌颐率领,仍设法与‘海、陆丰’的‘农军’汇合,在粤东坚持斗争。随同起义军‘南下’的中央领导与第二十军、第十一军的‘总指控部’及其他机构的非战斗人员,设法从速分散往香港、上海转移,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于是,被列为“须转移”的非战斗人员,各显神通地都秘密去往香港、上海了,这才避免了更大的牺牲与损失。
而第二十四师则由董朗与颜昌颐率领留了下来,俩人率部勉力突破强敌的阻截后继续向“海、陆丰”挺进。
然而,曾攻占“海、陆丰”了的“海、陆、惠、紫工农救**”,此时却也已遭到“惠州警备司令”胡谦等人的镇压,被迫退出“海、陆丰”后仍回到了“海、陆、惠、紫”四县交界的黄羌等地。
于是,董朗与颜昌颐又率部去往黄羌,终于与刘琴西的“农军”会合;就这样,“南昌起义”的火种在粤东的崇山峻岭中保存了下来。
且,“三湾改编”后的“工农革命军”在毛*泽*东*的率领下又继续南下,为了避开江西朱培德部的追击,“工农革命军”则由赣入湘打算沿“湘、赣”边境的湖南一侧绕道行进。
但谁知,“工农革命军”行至酃县水口时,毛*泽*东*忽从国民党的报纸上见到了一则“有关‘南昌起义军’南下广东途中受阻而失败”的消息;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雳使毛*泽*东*深感惊愕,他见“南下”与“南昌起义军”会合已成泡影,不得不改变原来的决定而停止“南下”了。
然而,队伍已行进至此,停止“南下”后还能再往何处去?须得为部队谋个出路、觅处生存之所,总不该在此坐以待毙?因此,又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毛*泽*东*面前,不由得令他愁眉不展了。
正在“工农革命军”进退两难之时,“第二团团长”王兴亚向毛*泽*东*建议:“此地离井冈山不远,何不上井冈山去?我的两个拜兄弟袁才、王佐一年前就在那儿了;那儿山高林密能躲能藏,国民党派兵追剿他们多时了,有个屁用?而我那兄弟袁才落草前曾是‘宁冈农民自卫军总指挥’,也是中*共*党员;我们去了,他定能收留。”
王兴亚之言给了毛*泽*东*很大启发,令他忽也想起半年前自己到衡山考察“农民运动”时,曾有当地的一位妇女会干部张琼也向他讲述过一件事,言“她有个表兄为躲避国民党追捕,无处可逃时进了井冈山,才存活了下来”。可见,王兴亚所言并非臆想。
且毛*泽*东*毕竟博古通今、考察过许多地理山川,虽然没有去过井冈山,但知晓井冈山位于罗霄山脉的中段,而罗霄山脉位于“湘、赣”边界,在此****之世可谓是个“三不管”地带;听俩人所述后,已令他觉到了该地确是个“可与敌人周旋,利于保存实力”之所;于是,决定“接受王新亚的建议,上井冈山”了。
只是,上井冈山似有“落草为寇”之感,难免有人会想不通。为此,“前敌委员会”于当晚又召开会议、以统一思想。
会上,毛*泽*东*向大家作了充分的解释:“上井冈山不是‘落草为寇’,而是去做‘红色山大王’。革命是为了打击敌人,但在暂时失利的情况下却不可傻乎乎的伸长脖子等敌人来砍;打得赢要打,打不赢就得会跑。上井冈山能把我们这颗红色的种子保存下来,有什么不好?在那儿,这颗红色种子定能发芽、茁壮、长成参天大树;到头来,我们这颗铆足了劲的‘红色种子’还要去砸碎敌人那口白色的大水缸呢。”
毛*泽*东*这一形象而又诙谐的比喻顿时让大家领悟了“上井冈山”的意义,原有的一些疑虑全都消了;统一思想后,遂做出了“向井冈山转移”的决定,以保存实力。
于是,第二天,“工农革命军”掉头向井冈山进发了。
同时,毛*泽*东*派遣“三湾村党支部书记”李立有前往宁冈茅坪给袁才送去一封《信》,道明“‘工农革命军’欲上井冈山,与其合作”的意愿。
十月三日,“工农革命军”终于抵达井冈山的腹地宁冈。
但此时,已做了“山大王”的袁才,因对“毛*泽*东*率部进山的真实来意仍心存疑虑”而不敢相见。
为了消除对方的疑虑,进抵宁冈后的第三天,毛*泽*东*特意只带了几个随员,到宁冈大仓村去会见袁才。
此时,袁才已在大仓村林家祠堂四周埋伏了数十人、以防万一,但当他见毛*泽*东*赤手而至时,原有的疑虑顿时全消了。而且,袁才被毛*泽*东*大无畏的胆魄感动了;遂撤去伏兵,将毛*泽*东*请入林家祠堂,俩人这才欣然晤谈。
毛*泽*东*见袁才能接纳自己了,当然心悦。
晤谈中,毛*泽*东*肯定了袁才与王佐在井冈山“劫富济贫”的壮举,并直言:“‘工农革命军’眼下面临困难,欲借井冈山这块宝地暂时栖身以保存实力,目的都是为了替穷苦百姓打天下而别无他意。”
同时,毛*泽*东*还向袁才许诺,赠予他与王佐一百条枪。
毛*泽*东*的坦诚相见又令袁才信服了,现在又有如此厚礼相赠,更使袁才欣喜若狂。
原来,袁才与王佐虽然占据了井冈山且手下有近二百人,但却只有六十多条枪远不够用。而今,毛*泽*东*能赠予这么多条枪,正是袁才与王佐求之不得的。
因此,袁才对毛*泽*东*完全折服了,并给予毛*泽*东*六百块大洋的回赠以表自己的“感佩”之意。
接着,袁才还服王佐也归服于毛*泽*东*了。
于是,毛*泽*东*将两人所部合并改编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二团”,由王佐《任》“团长”、袁才《任》“副团长”,派遣曾为“华容县农民自卫军总指挥”、“中*共*南华地委常委”兼“军事部长”何长工《任》“党代表”。
就这样,毛*泽*东*率领的“工农革命军”在井冈山立足了,从而将“湘、赣边秋收起义军”保存了下来。
接着,在毛*泽*东*的指挥下,“工农革命军”先后攻取了茶陵、遂川、宁冈等县,并在这些县中建立了“苏维埃政府”;同时,开展打土豪、“分田地运动”,以巩固革命政权,井冈山遂成了中国革命历史上第一个“红色根据地”。
毛*泽*东*在井冈山安下身后,心中却是掂记着他那留在长沙的“结发妻子”杨开慧和三个尚未成年的幼子,唯恐有甚不测。
“秋收起义军”上井冈山时,大陇乡中村的吴福寿将其在茅坪村口拱桥旁一幢开作“吴义盛号”银匠店的“八角楼”让给毛*泽*东*居住,此屋因楼上有一个八角形天窗而得名。也因此,毛*泽*东*与这位比他大二十九岁的银匠艺人成了忘年交。
于是,毛*泽*东*拜托吴福寿,欲利用他云游四方、走巷窜户、卖手艺结识较广的便利,帮助打探杨开慧的下落,以便将妻儿接来团聚。
吴福寿欣然应诺,即去往长沙。
但因,杨开慧为免祸,早已带上岸青、岸英、岸龙三个幼儿离开长沙、藏匿到别处去了;所以,吴福寿四处打探却是无果,甚至于道听了一些“杨开慧已经遇害”的消息。
吴福寿受托打探无果,只好对毛*泽*东*道:“这岁月,看来你们是难见面了。”以作为回复了。
毛*泽*东*觉到了言外之意,深感失望、无奈甚至于痛苦;但转而思“是呀,如此兵荒马乱的年代,谁都是朝不保夕;吴福寿打探不着,情有可愿;看来,是凶多吉少,只能听天由命了。”
毛*泽*东*如此自艾自叹后,遂将此事搁置了不复再提。
且,“南昌起义军”主力继续“南下”后,留守三河坝的第九军很快也与由赣南回粤的钱大钧部遭遇了。
十月一日,钱大钧率其第二十师、新编第一师、新编第四师,由梅县松口向三河坝扑来;于是,“三河坝阻击战”打响。
此时,驻守三河坝的第九军只有朱德的军官教导团与周士第的第二十五师仅三千余人,双方兵力对比太过悬殊,这场阻击战的艰辛也就可想而知。
然而,朱德与周士第都深知所负的责任重大;虽是面临强敌但都没畏怯,率部浴血奋战、硬是将钱大钧的多次进攻顶住了。
战至十月四日,第九军已损兵一千八百多人,“第二十五师参谋长”游步仁、“第七十二团团长”孙树成、“第七十三团副团长”张堂坤等人都阵亡了。
不过,众多将士的牺牲,终于换得了阻敌五天,寸步不让进的成果。
因为,“前敌委员会”给第九军的任务是“阻截追敌,掩护主力‘南下’”。而今,拒敌五天了,该已完成任务;因此,朱德与周士第决定“撤出三河坝,取道百侯、饶平,到潮州、汕头去与主力部队会合”。
然而,当朱德与周士第率部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南撤”至饶平以北的茂芝村时,遇到了由“第二十军第三师军官教导团参谋长”周邦采率领的从“潮、汕”突围出来的二百余人的起义军残部,方才知道“‘南下’的起义军主力已失利溃散、几乎全军覆灭了,领导人也都已往港、澳、沪转移难以联系”。
而“潮、汕”丢失后,“第三师师长”周逸群也在撤退中失散而不知所终。
得此消息如闻晴天霹雳,朱德见起义军主力已不存在,会师不必言了;且潮州、汕头已被敌军占据不可再往,第九军只得另觅出路。
于是,朱德与周士第商议后,决定“率部‘北回’,横穿赣南后,将部队带往工农基础较厚的湘南去坚持斗争”。同时,派遣“第二十五师党代表”李硕勋“立即赴上海,向中央汇报”。
然因,“南征”失利对于起义军毕竟是严重的打击,军心已被大撼;许多意志薄弱的都想着离队、开差了;行至赣南的天心圩,第九军已只剩八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