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摔倒了,同伴立刻去扶。但他摇头推开,自己爬了起来,拍拍泥土,笑着说:“我自己可以。”
李唯一嘴角微扬。
当晚,他第一次主动唤出了《元始纪》的虚影。书页悬浮空中,自动翻至最后一页。那里原本空无一字,此刻却缓缓浮现两行小字:
> **“原谅,并非遗忘,而是理解一切后依然选择前行。
> 觉醒,并非成神,而是明知黑暗漫长,仍愿点亮一盏灯。”**
他伸手轻触那行字,整本书化作点点星光,融入胸口。
从此,世上再无《元始纪》。
但它已不在纸上,而在千万次提问中,在每一次犹豫后的选择里,在那些敢于说“我不信”的声音中,在母亲教孩子分辨谎言的眼神里,在恋人之间不说谎的沉默中。
百年后,一位史官整理古籍时发现一份残卷,记载着这样一段话:
> “昔有七人,自元始殿归,不传术,不授法,不立教,不称师。
> 唯问天下:你为何活着?
> 世人初笑之,继惧之,终习之。
> 至三百年后,凡孩童启蒙,必先答此问。
> 答曰‘为己’者,许入学;
> 答曰‘为人’者,令反思;
> 答曰‘不知’者,最受嘉奖??因其尚存疑,犹有望醒。”
又三百年,考古学家在极南冻土发掘出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七个人名,以及一句话:
> “他们没有带来光,
> 他们只是教会我们如何睁眼。”
而此时,在遥远星空之外,仿佛有一双古老的眼睛缓缓睁开。
它不再咆哮,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片曾经试图吞噬它的土地。
然后,它轻轻眨了一下。
像是叹息,又像是微笑。
风依旧吹着。
穿过废弃的庙宇,掠过新生的城市,拂过图书馆敞开的窗扉,落在一个少年摊开的笔记本上。他正在写一篇题为《我为什么要怀疑》的文章,最后一句尚未完成:
> “因为当我开始怀疑……”
忽然一阵风吹来,纸页翻动,阳光洒落其上,仿佛替他补完了下半句:
> “…我就已经是自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