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琦的一声惊呼,却也没有打断在场中两人的交手试探
方才甘宁和黄忠的对击中吃了一记暗亏,一想到这是第一次为刘琦出马对战,占不到便宜也就罢了,这随随便便的来个人便能让自己吃亏,心中更是恼怒,面色一沉,抖擞精神,举刀向前奔去
黄忠原地不动,见甘宁冲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方才看似他有些优势,但也是用了全力,本以为此人会被震飞长刀,谁曾想竟还能接下这一招,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小觑此人了。
此时也来不及多想,甘宁便冲到了黄忠身前,黄忠回笼了心神,身形侧开,躲过甘宁的劈砍,右手一翻,手中的长刀便带着呼啸向甘宁的胸口刺去
甘宁也绝非等闲之辈,身形一侧,手中长刀弯了个弧线,刀身将那黄忠的长刀一击,见刀势一缓,便猱身上前,将长刀一挥,便要向那黄忠的脖子砍去
黄忠此时却也不慌,脖子往后一仰,刀便带着风声,掠过那黄忠的身前,带起的风吹得黄忠那下巴上的长须晃了晃,显得有些滑稽
两人一击不中,纷纷向后退了一步,目光炯炯的看着对方,眼中的战意已是汹涌蓬勃而出了,这方才的一攻一守算是试探结束,接下来便是真正的开始性命相拼了
此时,黄忠面上忽然闪现出一丝微笑,眼神微眯,看着甘宁,冷冷道“你这小子,武艺却是不弱”
甘宁闷哼一声,淡淡道“你这老叟,知道便好,若是识趣,快快弃刀认输,再对我家主公恭谨赔礼,我甘兴霸或可饶你一命”
黄忠听完,面色不变,嘴角带笑,轻声道“好大的口气,真是后生可畏啊,只不过”说到这,黄忠顿了顿,将手中的长刀举起指向甘宁,继续道“只不过你这刀法,还远远未练到家,接下来我的十招之内,必可取你项上人头”说完,眼中略带轻蔑,望着甘宁,仿佛在打量一具尸体似的
甘宁听完,心头火起,面色一沉,不气反笑道“嘿嘿…你这老头,好大的口气,十招之内杀我?我呸!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若是不能杀我,你又如何?口说无凭,总要有些彩头蔡氏”
黄忠此时微微点头,缓声道“好,那我便与你约定,若是十招之内杀不了你,我便如你所说,向你那主公道歉,如何”
甘宁一听,点了点头道“这也算公平,好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这老叟,如何取我人头,嗨…”说完,便大叫了一声,横刀向黄忠所在的方向冲去
黄忠眼中精光一闪,他知道对方这是动了真本事了,此时他也不敢大意,忙挥舞着手中长刀,口中也闷哼了一声,向那甘宁迎去
方才两人的招数皆是试探,此时一交上手,刀的走势便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刀法也是招招狠辣凌冽,简直就是在以命相搏了。这气势让身后站着的众人呼吸一滞,连那正想上前劝住两人的刘琦,也被这激烈的打斗惊的脚下一顿,停在了原地
此时两人刀尖相撞,半空之中激起一阵四溅的火星,随后两人更是边打便走,往这四下的草丛中走去,带起一阵狼藉,两人激斗片刻,交手的招数便已过去了七八招
甘宁心中默念,知道招数过去大半,顿时暗自松了口气,他的手臂已有些微微麻痹了,这对面的男子虽说长相普通,而且鬓间似乎有些白发,人看起来像个猎户一般,但刀法却极为精妙和利落,气力更是不小,和那周幼平都有的一拼,他心中也清楚,若是真的上了百招,自己决计打不过此人,但现在既然定下长度只有区区的十招,自己却有十分的把握,顶下这一段时间
此时黄忠似乎也发现了甘宁的得意之色,面色不禁露出一丝急躁,气息也渐渐有些凌乱,刀法也散乱了起来
甘宁心中暗喜,知道此人见十招已近,自乱了阵脚,心头想起方才此人口中所说的大话,顿时心中便有了在十招之内击倒此人的想法,说做便做,甘宁瞅准了一个机会,将那对面黄忠的长刀一带,挡了开去,之后便踏前一步,另一只手已是聚指成拳,向那近前黄忠的脸颊之上,用力的挥了出去
此时甘宁余光望见那黄忠似乎对自己的这一招式毫无应对,满脸皆是讶然的表情,似乎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似的,甘宁心下一松,正想着那拳头击中黄忠之后,自己该如何反唇相讥之时,异变突起
那黄忠写满了惊讶的脸上,不过一瞬,原本那惊慌的神色陡然便消失无踪,随之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甘宁面色一变,暗道不好,正要做些反应,却也来不及了,只见黄忠手腕一扭,刀式一改,便向那甘宁的左手砍去
甘宁心中暗骂自己大意,他心中清楚,此时唯一的机会便是舍弃了这只手,和此人同归于尽,但心底那一丝自保的潜意识却让他瞬间做出了抽手回来的决定,可这手刚一动,甘宁心下一沉,知道完了
原来,那黄忠的刀式在半空之中已是更改,现今竟直直的劈向了他那持刀的右手,此时反应已是来不及了,甘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刀离自己的手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此时,身后刘琦忽然叫了一声“二位住手!二位快快住手!”
但话音未落,那黄忠仿佛没听到似的,刀还是迅速的落了下来,甘宁只觉得手腕一疼,长刀便滑落了下去,带起一声闷响,摔落在了地上
……
襄阳城中,刺史府内
刘表此时正一脸肃然的看着堂内的众人,面色显得有些不好,他倒不是在担心或是忧虑那陈氏的病症,虽说那虎骨和蛇胆还未寻到,但这几日经过那张仲景的调理之后,显然,陈氏的病情稳定了许多,听那张仲景说,暂时应该是没有危险了
刘表此时满面肃然,是因为方才蒯良口中说的几个情况,让刘表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他沉吟片刻,抬头看向恭敬站于一旁的蒯良,开口问道“子柔,你说的此事,可有凭据”
蒯良走上前来,拱了拱手道“主公,据那快马来报,长沙城此时已落入那宗贼苏代之手,他此时正大肆派兵攻打周边县城,似乎想要长据此地了”
刘表闷哼一声,沉声道“好个苏代,当时本想着放过此人一码,没曾想竟招致如此下场,众位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置啊”
堂下官员面面相觑,神色有些惭愧,这之前放过苏代的举动,就是众人一致决定通过的,毕竟这官员之中,多多少少和此人有些联系,好处也没有少收,当时也觉得放其一命没有什么坏处,此时看来,真是想当然了
这时候,一位文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刘表定神一看,是那宋忠,这宋忠也是最近才投奔刘表手下,算是荆州大儒,任使节一职,只见其对着刘表拱了拱手,恭敬道“主公,这苏代不过是股小贼,晾其也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不必过分忧虑啊。不如主公写封信给他,为其表个职位,他必然不再为祸,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刘表皱了皱眉,没有接话,他知道,这宋忠钻研儒学颇深,让其讲些经学尚可,可让其出谋划策,却是大大的不行。见刘表沉默,那宋忠也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了
此时蒯越从蒯良的身后走了出来,看了那宋忠一眼,正色道“主公,宋大人说的有些道理,这苏代只算是疥癣之疾,确实不足挂齿”顿了顿,蒯越目光扫了堂内众人一眼,继续道“但即便如此,若是真让其占据了长沙郡,其所带来的后果,却是我等难以承受的”
那宋忠本来有些得意,但一听那蒯越后面的半句话,面色一变,疑惑问道“异度,不知你口中所说的后果,却是什么”
蒯越淡淡一笑,抚须沉声道“诸位可曾想过,这荆州初定,各郡许多官员皆是仓促上马,还有许多地方甚至连官员都还未安排到位,那残留下的宗贼,更是还未尽除,若是有了这苏代的榜样作用,只怕不久之后,这荆州各地,又要恢复到那宗贼横行的时候,到了那时候”说到这,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宋忠,沉声道“诸位想想,那平定之日,又在何时呢”
底下众人听完,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显然心中都对这蒯越的话有几分认同,渐渐的,便有些文武出列,劝诫刘表此时需火速发兵退敌才是
那宋忠虽说腹无良谋,但好歹是个君子,见自己的建议被驳斥,也不恼怒,只是尴尬的对蒯越笑了笑,便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刘表见众人意见统一,点了点头,正想下令,心中忽然想到之前蒯良密报的南阳袁术有异动,心头闪过一丝忧虑,面色顿时犹豫了起来
此时众人说完,正等着刘表拍板,却见其一脸犹豫之色,有些奇怪,蒯良和蒯越对视一眼,心中了然,随即蒯良走上前去,在刘表耳边说了句什么,刘表听完,神色一动,面色闪过一丝决绝,看向众人沉声道“诸位方才说几分道理,这苏代狼子野心,绝不可姑息”
讲到这,目光看向那退回位置上的蒯良,沉声问道“子柔,此次作战极为重要,一旦出征,必要得胜归来,这统军之人,你可有人选?”
一听到这,堂下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特别是武官,都用一种极为狂热的眼神看着蒯良,他们心中清楚,这名义上的宗贼一说,实际上,战力根本无法与正规军匹敌,谁带兵前去平定,必然成功,这如同路边捡钱一般容易获得功勋的战役,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蒯良却丝毫没有顾忌身后那些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众人,只是拱了拱手,淡淡道“主公,那苏代虽说兵力不足,但似乎颇知兵法,懂得分情主次,所以属下认为,此行的主将,需得有大将之才,才能胜任”
刘表点了点头,沉默片刻,轻声问道“子柔可以说说,堂下众人,谁可堪此重任”
蒯良拱了拱手,沉声道“主公,有一人,可担此任”说完,回过头来,用手向那堂内的一人指去,沉声道“黄祖,有勇有谋,深谙兵法,可为主将,出征长沙,征讨苏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