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星!
没有月亮!
夜空,静静地,一锭墨黑,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阵隐隐的雷声过后,接着是一道耀目难睁的闪电,给这片漆黑的大地,带来了刹那的光明!
西贡。
这里山清水秀,农田葱翠,有山也有许多个屋村群落,相对来说,还算是繁华和‘交’通便利之地。附近也有不少小的别墅区,稀稀落落的。
周红红一个人在家。这套房子是他男朋友陈冲的,很老的复式楼。陈冲是个吉他手,他去酒吧演出了。周红红由因患有轻度失眠症,没事做,一个人坐在‘床’上听着收音机等男朋友回来。几十平方米的家,只有她一个人呼吸,显得有些旷‘荡’。外面的风很大,树枝在大幅度摇摆。路灯照着人行道,幽幽地亮着,不见一个人。两旁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清。
现在是深夜十二点,独自在房间,周红红拉上窗帘熄了灯,赢病己的声音在收音机里缓缓道来。
“胡国华鬼主意最多,为了应付舅舅,他回家之后到村里找了个扎纸人纸马的匠人,就是烧给死人的那种。这个扎纸师傅手艺很高明,只要你说得出来的东西,他都能做的惟妙惟肖。
他按要求给胡国华扎了个白纸糊裱的纸‘女’人,又用水彩给纸人画上了眉眼鼻子、衣服头发,在远处一看,嘿,真就跟个活人似的。……”赢病己从钟伟明哪里学会了一些讲鬼故事的要诀,再结合前世张震讲故事的法‘门’,讲故事该快该低,时慢时重的节奏把握的极佳,一篇比较枯燥的篇章,愣是被他讲的动人心魄,诡异莫测。
周红红听着也是津津有味,全香港有过很多灵异的事件传闻,公开程度比较高或在民间流传比较多的更是不计其数,比如港九铁路广告灵异事件、香港大学灵异事件、辫子姑娘鬼魂传闻、沙田猛**屋等,更是有一些八卦媒体统计香港十大闹鬼地方等,她大部分都听说过。
她天生胆大,听鬼故事她就从来没觉得太害怕过,午夜的时候一个人在线听鬼故事,反而觉得是一件特别刺‘激’,能够振奋人兴,让人神经紧绷,是她一个释放心理压力的特别不错方法,在线听鬼故事能帮排忧减压。
于是周红红,一边等男友回来,一边继续听着。……午夜听鬼故事,就当是醒着做梦吧,她在屋中恣意徜徉竟然相信亘古不变的除了恐惧,还有享受‘毛’孔迅速扩张的刺‘激’,挑战自己的恐怖极限!
却不知道自己就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降临灾难。
收音机里那个年轻却非常沉稳的声音,徒然间低沉起来,说道:
“胡国华把纸人抗到家里,放在里屋的炕上,用被子把纸人盖了,心里想的‘挺’好,等过几天舅舅来了,就推说我媳‘妇’病了,躺在‘床’上不能见客,让他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想到得意处,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溜哒进城‘抽’大烟去了。
没过几天,舅舅就上‘门’了,买了一些‘花’布点心之类的来看外甥媳‘妇’,胡国华就按照预先想好的说词推脱,说媳‘妇’身体不适,不能见客,让舅舅在们口揭开‘门’帘看了一眼就把‘门’帘放下来了。
舅舅不愿意了,噢,你小子就这么应付你亲娘舅啊?不行,今天必须得见见新媳‘妇’,生病了我掏钱给新媳‘妇’请郎中瞧病。
胡国华就死活拦着不让见,他越拦越显得有问题,舅舅更家疑心,两下里争执起来。正在此时,里屋‘门’帘撩开了,出来一个‘女’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大脸盘子、大屁股小脚,胡国华心里咯噔一下,哎呦,这不就是我找人糊的纸人吗?它怎么活了?”
周红红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当听到,她的脸很白,一点血‘色’没有,脸上的红润都是用胭脂抹上的这句话时,印照前文,她的心底也跟着咯噔一下。
周红红心底同时觉着这夜半奇谈也真行,虽然换了个钟伟明,却来了个更有意思的人,讲的鬼故事不错嘛。
心里在紧张与忐忑刺‘激’中,继续听到:
“屋里黑着灯,那个白纸人一动不动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蒙’着被子,之前的好象一切根本就没发生过。
胡国华一想留着她晚上再变成活人怎么办,不如我一把火烧了它干净。把白纸人抗到院子里,取出火摺子,就想动手烧了纸人,这时纸人忽然开口说话:“你个死没良心的,我好心好意帮你,却想烧了我!”
”
胡国华吓了一跳,深更半夜中周红红也吓了一大跳。
房间的气温似一下就降了下来。
剧情从这刻开始,一直铺展下去,贯穿始终的除了紧贴皮肤、深入骨髓的恐惧。就是让人兴奋的睡不着觉的刺‘激’!
……
香港中西区。
黄磊站在窗前,扭动着脖子,‘抽’搭着香烟,刚才正赶着一份文件,却总是理不清头绪,工作没有太大进展,想放松一下,听听广播。
收音机里此时此刻正播放著商业电台的午夜档节目,夜半奇谈。
他已经听过很长一段时间了,都是一个人讲些老掉牙的鬼故事,都听腻歪了,不过这时候确真没什么好节目能听了。
耐着‘性’子,黄磊意外的听见收音机传来一个年轻人深沉的嗓音,“第二天赵萍萍去军官的家里送信,接待她的是一位老‘妇’人,老‘妇’人把信取出来读了一遍,然后热情的把赵萍萍请到家中,给她倒了杯茶。赵萍萍喝了几口茶,和老‘妇’人闲谈几句,突然感觉眼前金星‘乱’转,一头晕倒在地。一桶冰凉刺骨的冷水浇醒了赵萍萍,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被绑在一条剥人橙上,墙壁上挂满了人皮。”
“周围站着几个人,正是那老‘妇’人和她手下的几名彪形大汉。
她把那封信拿到赵萍萍眼前让她看,信上只有一句话:“送来第一百张美‘女’皮,敬请查收。”
老‘妇’人冷笑着说道:“你死到临头了,让你死个明白,我们都是潜伏的特务,剥‘女’人的人皮是为了在里面装填炸‘药’,一共要准备一百张人皮,今天终于凑够数了。”
说着取出一把刹利刀‘交’给其中一个手下,让他动手活剥赵萍萍的皮,刹利刀是专‘门’剥皮用的特制刀,那大汉用刀在赵萍萍头顶一割,在她的惨叫声中……”
窗玻璃上传来细密的雨点敲打声,随着赢病己变得细碎的低沉话声,仿佛黄昏时的‘潮’汐,一阵阵地席卷上心头。
黄磊静静地站在窗前,注视着一片烟雨中的城市,此刻从大楼的顶部,高空鸟瞰而下,只见宽广无垠的停车场犹如一张灰‘色’的大桌布般,平整的铺在大楼西侧的广场边上,而地面上一道道的白‘色’区域分隔线,就像是那桌布上的图案一般,带着‘交’错、线条分明的立体感,恰到好处的铺在了灰‘色’的桌布上,只不过因为已经夜深,地面上已经不见几辆车子,原本已经习以为常的景象,现在看起来是那么苍凉空寂,偶见的孤零零的一辆轿车,此刻也像一个人影在‘阴’森森地冷眼与之瞪视着一般。
光线在乌云下变得无比暧昧,配合着窗外淋漓的雨声,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黄磊被手中燃点的烟烫了一下,手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缓缓地长出了口气,在玻璃上留下了一片水汽。
赢病己的嘴,还在不停地不停地说着,传到黄磊的耳里像个幽灵一般在呢喃。
这是什么感觉?
静静地细密地咬啮你的恐惧,不是鬼,不是犯罪分子,不是外星人,不是任何身外之物,而是你自己。他的恐怖不需要解释,万籁俱寂,长夜孤灯,你倒吸一口气的时候,那口气凉到骨髓里,恐怖就来了……
屯‘门’。
某高校。
随着夜幕的逐渐延伸刚才还喧哗的学校,瞬间变得死气沉沉。
在这暗夜下的绿化树貌似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随时可能会突然冲出来。白天还人来人往的道路,此时唯独夜风卷着路上的纸张隐隐作起。
楼道里灯如远炬,一间间宿舍里,荷尔‘蒙’旺盛的几个学生仔,看小说的看小说,看公仔画的看画,一个人却是安静的趴在‘床’上,听着今晚的最新节目,鬼吹灯——
一人看着小说拍案叫绝道:“好一句妖魔小丑,也敢与我争锋!蚩尤太霸道了,够帅够有型,我好like!”原来又是一个神‘迷’。
上铺一人敲了敲铁栏杆,骂道:“扑街仔,四眼田‘鸡’,搜神记你不是已经看过三遍了嘛,还‘激’动个屁啊!”
那人也不生气,忒自贱笑道:“嘿嘿,不爽啊!不爽也没办法,我就爱看,别说三遍五遍十遍我都觉得不过瘾,太少了看着,这真是贼好看了,你们说那赢病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对面‘床’上趴着听收音机的家伙,咬牙切齿的道:“打住——打住,没听我听收音机嘛,你们就行行好,让我听完好睡觉。”
“什么破节目,有什么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