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万整!
整整三十七张银票,皆为棉质的一万两超大额!
摸入掌心。
厚实非常,柔顺非常。
算上十一万存款,梁渠手头的现银积累直接冲到四十豹暗暗打量梁渠神色,见其眸光生亮,心头稍松。
昔日初登张家门,新晋狼烟,虽有不凡,却多凭官职与师承。
未料短短数年,竟成为大顺第一少年狩虎,名动天下,狼烟二十豹张了张口,不待说话。
梁渠挪动茶盏,递到面前。
“香邑县内的血石矿日薄西山,张家可想好后路?”
“自不会坐吃山空。”张文豹回神,“数年前,梁大人来香邑,我张家和李家便开始求变,多造内河商船,往水上寻生意。
否则也不会轻易让那蛇妖拿捏,前年亦同华珠县的黑水河沙帮建了联系,如今平阳府内,不少商船皆与我张李两家相关联。
虽说不及以往风光,好歹维持得了家族开支,不幸中的万幸。”
“水上生意……我倒有一个好消息,兴许能解张家之窘境。”
“梁大人,先查一查账本吧。”
张文豹打断。
莫名的坚持。
梁渠稍稍挑眉,拿起了第一份账本。
咦?
账本一捏,他便觉不同。
隔开封面感受到了绵软质地,指头撩开页角进去一搓。
两张。
两万两?
张文豹拱手苦笑。
“梁大人义且仁,事到如今不再隐瞒,今日我来,一方面确为给梁大人结清三年血石获利,另一方面,张家亦想从梁大人处寻一个机会,勉强维持,实非我张家所欲。”
机会……
梁渠哑然。
是了。
自己可是大官。
手里漏点“内幕”消息,张家、李家这等家族便可满嘴流油,今日见到账本里的两张银票之前,他真没怎么意识到,自己视若平常的东西会有如此价值。
“平阳海商了解么?”
“知晓,一年两回的盛事,奈何海商以物易物,且多为朝廷为主,我等小门小户,实在寻不到门路。”
“今年三月下旬至四月,海商会派鱼常驻平阳,需向朝廷上税,税率多少我不知晓,或许二十税一,或许三十税一,以白银结算……”
吱嘎!
凳角摩擦砖石,爆出刺耳锐鸣。
张文豹慌张扶住长凳,尴尬道歉。
“失礼!”
“理解。”
张文豹环顾左右,按耐住激动,悄声问:“梁大人此话当真!”
“骗你作甚?”
“不,我……”张文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仿佛冷风中冻了许久,喉咙滚动一阵,猛然跪地,“万谢大人援手!”
“小事耳。”梁渠单手拉住张文豹,“你不问,我也本打算同你说上一说的。”
倒不算贪赃枉法。
豹激动而兴奋,怀揣有巨大的利好消息,哪敢多留一刻,匆匆道谢,匆匆上马,领着随从消失于风雪之中。
梁渠立足庭院,怔怔发神。
“长老在想什么?”龙瑶探出脑袋。
“想人生,想宇宙,想刚才那人真留下吃饭,见到老师会是何等表情。”
“不想吃饭?”
梁渠乐呵。
“想!”
厅堂。
菜肴丰盛。
温石韵抓一根清炖小羊排,美滋滋地撕肉啃吃,满嘴油光,虎皮帽上的两个小绒球碰来碰去。
越王来之前,除非有客人,家里吃饭全灶房里应付,小板凳一坐,热热闹闹。
越王来了自不能如此随便,改到了厅堂用大圆桌,且越王自带了厨师,同张大娘一配合,做出来的菜式别有一番风味,以至于苏龟山近两日又顶着压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