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江淮泽野,告知蛙王、龟王计划不变,是技术性调整,白猿假死脱身。
去平阳府城,与许氏说家里一切安好,生活和睦,繁荣兴盛,梁渠外派当差,恕不能来请安。
往雪山蓝湖,宽慰凌旋等人不要着急,一切都是朝廷安排,先给圣皇报信,暗桩马上接手处理。
三个地方安排完。
备一份柯文彬结婚贺礼,协调好平阳到帝都的同僚登船名单,把梁渠于河泊所,夏季汛期积压的公务处理掉,代替他检查东西巡江,统领三万河泊军土,组织瀚台府小沱河救灾。
再要给帝都发一封密折。
甚至要抽空去陆师兄锻造铺,帮忙看一看獭獭开的灵兵进度。
前前后后,林林总总,大大小小。
龙娥英脚不沾地,将梁渠「暴毙」后,两手一甩,撒手人寰,没擦干净的屁股,全擦干净;没处理好的事务,全处理好。
嫁稀随稀,嫁叟随叟。
以前经常陪同梁渠一块天南海北地跑,倒算熟悉「流程」,龙人族中从小又以族长标准要求教育,即便事发突然,她处理起来,忙归忙,不算慌乱。
剩下来的,便是听梁渠每晚回来给她讲故事。
人说生死两茫茫。
偏偏梁渠不同,从人变鱼,从生变死,精神奕奕,龙娥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觉得自家夫君简直像焕发「人生」第二春,每天早出晚归,神神秘秘,去地府像干什么大事业。
一天一个样。
头一天,他说他当上血河宗宗主,自己现如今是宗主夫人,一人之下,三百七十六人之上,受三百七十六人敬仰。
第二天,他说他吞并掉隔壁血溪宗,魔下走狗数目倍增,扩大到彬和苏小染衣袖相挽,站于堂前。
侍从躬身呈托盘,送上一只红葫芦。
柯文彬拿起剪刀,认认真真地将葫芦剪开成两半。
「咔!」
葫芦干脆利落的裂成两半,在托盘中轻轻摇晃。
宾客鼓掌。
「以一弧分为二瓢,谓之,婿之与妇各执一片以,故云合而。」
此即「合」的「」。
意指将一个葫芦一分为二,变成两个瓢,也即盛酒的器皿。
因葫芦味苦,新婚夫妇同饮一弧,有同甘共苦之意。
而葫芦也是制作乐器的重要原料,可加工变成「笙」,故亦有「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之意,
寓意夫妻幸礼美满。
一切都恰到好处。
掌声轻缓。
龙娥英手腕缠线,收回飘飞的思绪风筝,跟着宾客抬手,事后与周遭人相继离开。
合礼,结发礼,接下来便是入洞房。
「龙夫人,兴义侯不曾来么?」
「因职事鞅掌,实无余龙娥英以公事繁忙搪塞,大方得体,不漏破绽。
「可惜了,未与兴义侯相见。」
「哎,有句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兴义侯第一青年侯,当多操劳,为陛下分忧嘛,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世人皆晓梁渠同白猿交好。
如今白猿适才晋升妖王,本该是件喜事,水中占据何等优势,谁料蛟龙如此果决,喜事变丧事,没有空来,实属正常,再怎么说派了自家夫人,堂堂大宗师,也算给足面子。
「听说南边被打下来一座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停。」
「乱,太乱。」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武圣一动,全天下风云都跟着搅动起来,你我这等凡人—”
夜半。
树影婆娑,月光朦胧。
龙娥英泡好澡裹上浴巾,散开长发,抱住枕头侧躺,听阿威在小桌上张合口器转圈,转述梁渠话语,嘴角带笑。
屋内,滔滔不绝的话语忽地一顿。
「怎么了?」龙娥英起身。
「简中义的尸体找到了!」梁渠精神一振,链接内同圆头快速沟通。
历经八天,江豚们终于在小沱河内,找到了简中义的户首!
「现在去?」龙娥英抓起衣裳。
「不,明天搞。」
梁渠挥挥鱼鳍。
它在阴曹地府里纵横拽阖,横扫天下,没有忘记龙娥英在背后的支持付出,知晓她这段时间为处理烂摊子,忙得不行,好不容易洗完澡躺下,没必要去赶时间。
「好!」龙娥英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