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逸庭吃了一惊,慌慌张张的随她往凤鸾宫跑去。-
魏景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不已,莫鱼亦是大摇其头,这寻死觅活的戏码,到底还要演多久?只可惜,当局者‘迷’,爱着的男人,总是有点白痴。
凤鸾宫,欢喜殿。
萧逸庭赶到时,风蔓萝已经处于半晕‘迷’状态,面容青紫,显然是中毒的模样,一个小太监哭哭啼啼的端着一碗冰糖梨汁,一个劲发抖,反复念叨说:“奴才没有下毒呀,奴才真的没有下毒呀!”
萧逸庭面‘色’沉静,吩咐道:“别在这里嚎丧,去,给朕取些清酒来!”
那太监慌里慌张的去了,不多时端来一碗清酒,萧逸庭拿酒喷在风蔓萝脸上,又取了一丝‘药’丸喂她服下,约‘摸’半个时辰过后,风蔓萝呻‘吟’一声,张开了双眼。
一看到萧逸庭,她满面羞愧道:“皇上何必救我?皇上何不让我自死赎罪?”
“你若有罪,那么,朕的罪孽岂不是更是深重?”萧逸庭一脸的疲倦,哑声说:“好了,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风蔓萝无声低泣,忽又小心翼翼的问:“云妃……怎么样?那孩子……”
萧逸庭缓缓摇头:“孩子是保不住了!”
风蔓萝低声呜咽:“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她病得厉害,出去了也是一个死,在宫中好生医治,好歹能有条生路,谁想她竟然是装病,更没有想到,她竟然就是云妃……”
“好了,不要再说了!”萧逸庭满面倦容的摆手,“阿蔓,朕现在身力‘交’瘁,你乖一点,不要再让朕担心,好不好?”
风蔓萝乖巧的点头:“你的脸‘色’很不好,我让小厨房给你做点夜宵吧。”
“朕没胃口!”萧逸庭摇头,“朕回甘‘露’殿去看云妃,你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起身离开,龙辇隐入墨黑的夜‘色’。
风蔓萝靠着‘门’框,在沁凉的夜风里微笑。
“很开心?”
身后突然有讥讽的声音响起。
她回头,嘴角轻撇,道:“彼此彼此,熹太妃娘娘不开心吗?”
“比不上你!”熹太妃面‘色’‘阴’沉,“我只说那个姓云的丫头聪明,却还是被你算计了!”
“太妃谦虚了,我倒觉得,还是太妃娘娘技高一筹呢!”风蔓萝轻撩着自己的头发,语带讥讽:“好一个大义灭亲!好一个以死明志!熹太妃演得入骨三分,不光没因萧逸风的事受到牵连,反而被太皇太后接到宫中静养,真是让人佩服至极!”
“皇后娘娘不也演得一样好吗?”熹太妃目光‘阴’冷,“这自杀的戏,我只演了两场,你到现在,演了三场了吧?出于好心,我得提醒你一下,凡事不要太过,太过,就显得假了!要是被那个傻蛋知道你的心机,怕是立马剁了你!”
“如果太皇太后知道当年景妃被人剖腹的事,是你的手笔,你猜,她会不会也剁了你呢?”风蔓萝语带威胁。
熹太妃面‘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如果傻蛋知道,你很早就与我那个儿子‘私’通,还曾珠胎暗结,你说,他又是什么感受?”
“你的儿子?你倒说得好听!”风蔓萝低低的笑:“当年的熹美人为了上位,服用过量的冰肌散保持体形身段,早就丧失了生育能力,这个儿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熹太妃咬牙。
“没办法,我天生喜欢打探别人的**。”风蔓萝冷笑,“不过,我真的很同情太妃,你易了容颜,毁了自身,又吃了那么多死孩子,葆得如‘花’美貌,却依然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心里一定煎熬的很吧?”
似是被戳到痛处,熹太妃嘴角微‘抽’,满面涨红:“最其码,我真心的爱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也曾真心的爱过我!你呢?你欺骗着一个男人的爱情,却又和另一个男人苟且,你这样一个不知羞耻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女’人,没有资格来评论我的感情!”
“你还敢说我?”风蔓萝也‘激’愤不已:“若不是他千方百计欺骗勾引,我怎会落到今日境地?你们这对恶毒的母子,就该拉去喂狗!”
“你有胆量你就拉呀?”熹太妃一脸的轻蔑,“反正我们现在失了势,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希望再翻身了,只剩下贱命一条,拿我们无用的贱命换你的大好前程,还是值得的!”
风蔓萝又气又恼,面容扭曲,‘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过了好一阵,才又恢复平静。
“你不来惹我,我便不会去惹你!熹娘娘,我们相安无事,不好吗?”
“好!”熹太妃咯咯的笑起来:“再好不过,只是,我常常会有些心理不平衡,我们的事,坏在你的手里,如今我们一无所有,你这两面派,倒又要风生水起,这人世间的际遇,可真是让人不服气!”
“一人一个命,不服气也没有用!”风蔓萝垂下眼敛,一脸倨傲:“夜深了,熹太妃好好歇着吧!”
“你们会怎么对风儿?”熹太妃突然问。
“你会在乎吗?”风蔓萝笑得鄙夷。
熹太妃面‘色’涨红,终是低了头:“他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却是大萧一族的血脉,看在你与他曾夜夜欢好的面子上……”
“本宫会好好照顾他的!”风蔓萝飞快打断她的话,一字一顿的说。
熹太妃不再说话,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暗中。
浓黑的墨‘色’笼罩着整个皇宫,风蔓萝将‘门’前的一丛迎‘春’扯在手心,一点点,用力碾碎。
天‘色’微明。
云不染缓缓睁开双眼。
熟悉的场景让她有些恍惚,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她略凝了神,忆及昨夜的事,心剧烈的‘抽’搐起来。
她的孩子没了。
被那个叫风蔓萝的‘女’人杀死了。
她的幸福也没了。
被那个叫风蔓萝的‘女’人夺走了。
目光落在趴在她‘床’边的那个男子身上,本来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难以名状的憋屈和愤懑填满,堵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许是感觉到她的目光,萧逸庭晕晕沉沉的抬起头来,哑声说:“你醒了。”
她不说话,目光空‘洞’的望向屋顶。
萧逸庭也没再说话,只是轻声吩咐冬儿来照顾她。
期间魏景等人进来探视,云不染问:“云笙在哪里?”
“他和我们一道去剿灭岳王余党,‘腿’受了伤,正在静养。”
云不染嘲讽的笑:“还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