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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神探(3/7)

丽江的冬日,并不似京畿那般酷烈。

这里的风,虽也带着寒意,却总被远处玉龙雪山裹挟而来的清冽气息调和着,吹在脸上,不觉得刀割似的疼,反倒有几分提神醒脑的爽利。

天色是那种澄澈的蓝,像刚被雪水洗过一般,几缕薄云淡得如同仙女遗落的纱巾。

阳光洒下来,照亮了这座嵌在滇西苍翠山水间的古城。

碎石铺就的街道上,车马辚辚,人声渐起。

两旁是栉比鳞次的木石结构屋舍,黛瓦飞檐,带着鲜明汉家规制的气象,可细看那窗棂上的雕花、门楣上悬挂的辟邪兽骨,又透着一股子边地部落的粗犷与神秘。

汉家的商贾、纳西的农夫、藏地的行脚僧、彝家的马帮汉子……各色人等穿梭往来,言语交错,偶尔响起几声清脆的铜铃响,是马帮的骡马驮着茶叶、盐巴和绸缎,正慢悠悠地走向城外的茶马古道。

这丽江古城,仿佛一块被时光精心打磨的璞玉,既承载着中原文明的雅致,又浸润着蛮荒之地的野性。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在古城入口处停下,车帘掀开,那位在石泉村井台边智破命案的少年进士,轻盈地跳下车来。他深吸了一口故乡熟悉的清冷空气,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三年了,离家时他年仅十四,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今十七,已是天子门生,新科进士。三年的时光,足以让一个少年脱胎换骨,眉眼间的稚气褪去,换上了属于青年人的俊朗与沉稳,只是那份洞察秋毫的锐利目光,依旧如昨。

他并未急着回家,信步走在熙攘的街头,目光扫过熟悉的景致,感受着久违的烟火气。

就在这时,前方一阵喧哗哭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一处相对宽敞的街角,围着一圈人,中心处,一个穿着绸缎、面色倨傲的锦袍青年,正指挥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仆,揪住一对衣着普通的父女。

那老汉头发花白,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哀求,而他身旁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虽荆钗布裙,却掩不住清秀的容貌,此刻正吓得脸色惨白,泪珠涟涟,被一个恶仆死死拽住胳膊。

“方少爷,求求您高抬贵手啊!小老儿欠您的银子,一定想办法还上,砸锅卖铁也还!放过我女儿吧!”老汉的声音凄厉。

那被称作方少爷的青年,二十出头模样,眼袋浮肿,一脸酒色过度的虚浮,他嗤笑一声,用扇子挑起少女的下巴:“还?你拿什么还?你那破屋子卖了都不值十两银子!本少爷看上你女儿,是你们的福气!跟了我,吃香喝辣,不比跟着你这穷鬼强?”

少年眉头微蹙,方少爷?他记忆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是城中方主簿家的独子,方文德。三年前他离家时,这方文德就已是个仗着父亲是九品主簿而横行乡里的纨绔,只是那时少年年岁尚小,一心读书,与此类人并无交集。没想到三年过去,此人依旧恶行不改。

他走近人群,只听周围百姓低声议论:

“造孽啊,这方恶少又强抢民女了!”

“唉,谁让人家爹是主簿老爷呢,惹不起啊。”

“那老汉也是糊涂,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去玩什么猜骰盅……”

少年仔细一听,便明白了大概。原来是这方文德看上了老汉的女儿,便设局欺骗老汉,玩一种名为“猜骰盅”的把戏。规则是将一粒骰子放入三个骰盅之一,快速打乱后,让老汉猜两次。方文德声称若猜中一次便免去债务,还额外给钱。老汉起初拒绝,奈何方文德仗势欺人,威逼利诱,最终老汉被迫答应,结果两次都猜错了,不仅债务未减,方文德更以此为由,要强夺其女抵债。

此时,几个恶仆见老汉纠缠不休,便要动手强行拉走少女。周围人群虽愤慨,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住手!”

一声清喝,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仿佛一道清泉,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深色蓝罗袍、头戴黑色进士巾、气质清俊不凡的少年,排众而出。他面容尚带几分文秀,但身姿挺拔,目光沉静,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

方文德被打断了好事,极其不悦,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见他年纪轻轻,虽衣着体面像是读书人,但面生得很,想来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物,便嗤笑道:“哪里来的穷酸秀才,也敢管本少爷的闲事?滚开!小心惹祸上身!”

也亏方文德倒霉,也怪他没文化,居然认不出进士的深色蓝罗袍

少年并不动怒,反而微微一笑,拱手道:“这位公子器宇轩昂,行事别具一格,光天化日之下,竟效仿那古之豪杰,行‘周急不继富’之举,只不过周急的对象,似乎有些特别?莫非是看这老汉家徒四壁,特意要将‘千金’送入其家,以全‘仁者爱人’之心?只是这方式,在下孤陋寡闻,倒像是《世说新语》里未曾载录的新篇。”

他这番话,文绉绉的,听起来像是恭维,细品之下却尽是讥讽。说方文德“器宇轩昂”是反话,“效仿古之豪杰”是暗指其行为如同强盗,“周急不继富”本是接济穷人不增加富人的意思,这里讽刺他反而从穷人那里抢人。“千金”暗指少女,“仁者爱人”更是极大的讽刺。最后点出这强盗行径连记录奇闻轶事的《世说新语》都没写过,可谓骂人不带脏字,极尽揶揄。

方文德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只听懂了前面好像是在夸他“器宇轩昂”、“效仿豪杰”,后面文绉绉的没太明白,但感觉似乎不是坏话,竟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哼,算你还有点眼力!本少爷行事,自然非同一般!”

可他身边一个略识几个字的狗腿子听出了端倪,连忙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方文德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转为猪肝般的酱紫色,他这才明白对方是在拐着弯骂他!他勃然大怒,指着少年的鼻子:

“好你个臭书生!敢骂我?!”

少年“唰”地一声打开手中折扇,轻摇两下,语气依旧平淡:“骂你?非也非也。在下只是就事论事。令尊方主簿,不过一区区九品末流,食朝廷俸禄,理当教化乡里,替天子善牧百姓。怎的到了方公子这里,却如此……威风八面,视王法如无物?莫非这丽江古城,已改姓方了不成?”

方文德气得浑身发抖,他在丽江城横行惯了,何曾受过这等气?尤其是被一个看似文弱的少年当众羞辱。他恶狠狠地问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只要不是姓木的,看本少爷不扒了你的皮!”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支随身携带的细小毛笔,又拿出一个小巧的墨盒,蘸了点墨,然后,挥笔写下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劳太业。

写罢,他将笔收起,好整以暇地看着方文德。

方文德凑近了,瞪大眼睛,一字一顿地念道:“劳—太—业?”他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只觉得这名字有点怪。

少年立刻应了一声,笑容灿烂:“哎,好孙儿,叫祖父何事?”

围观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劳太业”谐音“老太爷”,这少年竟是让方恶少自己开口认了孙子!

周围的百姓哄堂大笑,方文德这才反应过来,瞬间羞愤欲狂,脸涨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你!你找死!”他气急败坏,挽起袖子就要招呼恶仆动手。

只见捕头赵虎带着几名衙役分开人群,快步走了进来。原来赵虎处理完石泉村的手尾,正好带队巡逻至此,瞧见了这边的骚动。

张绥之见是赵虎,微微摇头,递过一个眼色,示意他暂时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赵虎会意,虽心中对那方文德恼怒,但还是强压下来,只是拦在了双方中间。

方文德见是赵虎,非但不惧,反而更加有恃无恐,嚣张地叫道:“赵捕头!你来得正好!这小子当街辱骂朝廷命官之子,还敢动手行凶!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赵虎说道:“方公子,街市之上,还需以和为贵。”

方文德以为赵虎怕了他爹,气焰更盛,指着张绥之道:“小子,现在跪下来给本少爷磕头认错,学三声狗叫,或许本少爷心情好,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少年合上折扇“方公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动手动脚,岂不有失身份?既然你喜好赌局,不如我们也来赌一局,如何?”

方文德正在气头上,但听对方说要赌,忽然意识到可以让对方出手,于是道:“赌?赌什么?你要是输了又如何?”

少年指了指那对惊魂未定的父女:“就赌他们。我们按你的规矩来,就玩你刚才那‘猜骰盅’。若我赢了,你放这父女二人离开,债务一笔勾销。”

“哈哈哈!”方文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输了呢?”

“若我输了,”少年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这一百两银票归你,这女孩,你也带走。此外,”他顿了顿,看着方文德,“我再当众给你跪下,学三声狗叫。”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再加上当众折辱这个可恨的小子,方文德顿时心动。他对自己玩骰盅的手法极其自信,刚才那老汉就是被他用手法骗过。他料定这书生绝无可能看破。

“好!一言为定!”方文德生怕少年反悔,立刻答应,“不过,你要是输了,不仅要跪地学狗叫,还得从本少爷胯下钻过去!”

“可以。”少年爽快答应,随即话锋一转,“但若方公子你输了,除了放人勾债,也需当众跪下,学三声狗叫,如何?公平合理。”

恶仆们闻言,更是放肆大笑,纷纷嘲讽少年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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