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装修,林挽几乎每天都在店里监工。
重生后的第一份事业,林挽星相当重视。
她甚至在展望未来,或许某一天,她可以在这个朝代开火锅分店,然后赚个锅满盆满。
装修的进度按她设想的顺利进行着,让林挽星几乎忘记这京城里还有几双眼睛在盯着她。
夏婉晴倚在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丝帕,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听着下人汇报茶馆近日的进展,她心中的嫉恨如藤蔓般疯长。
冷哼一声:“她倒是真攀上高枝儿了,竟能让沈叔拿出铺面陪她胡闹。”
一个本该被她踩在脚底、永远翻不了身的蠢货,凭什么能得了沈易泽的青眼?
她能从林挽星那里抢走沈世子,就能让她滚出沈府。
“小姐,那铺子地段极好,若真让她开成了……”丫鬟小心翼翼地说。
“开成?”夏婉晴冷笑一声,坐直了身子,
“那也得看本小姐愿不愿意给她机会了,”
夏婉晴招来心腹管家,低声吩咐几句。
管家面露难色,不能理解自家小姐为什么总是与沈府的那位林姑娘过不去。
却在夏婉晴冰讼的注视下,还是领命而去。
林挽星对即将降临的危机浑然不觉。
店里装修大体完工,只待最后清扫,再挂上招牌,就可以择吉日开张。
这几日她绞尽脑汁,想着给店铺取个响亮又别致的名字。
本来想直接用现代的“季季红”,但总觉少了点古意韵味。
“到底叫什么好呢……”她吹熄灯躺进被窝,脑子里还在翻来覆去地琢磨,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次日天刚蒙蒙亮,林挽星便被院外杂乱的声响惊醒。
她迷蒙间坐起身,床帘已被猛地拉开,小草焦急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小姐!快醒醒,出事了!”
“怎么了?”林挽星心头一跳,瞥向窗户——晨光熹微,远未到平日起身的时辰。
“陈师傅一大早赶来,说……说咱们的铺子被人砸了!”小草声音发颤。
“什么?”林挽星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砸了?什么叫砸了?”
“陈师傅说,店里的装修全被毁得七七八八,几乎都不能用了!”
林挽星脑袋“嗡”地一声,再也顾不得许多,抓过外衫胡乱披上,鞋都未穿好便冲了出去。
院子里,负责装修的陈师傅正搓着手团团转,一见她出来,连忙上前:“东家!您快去店里瞧瞧吧!这、这真是造孽啊……”
小草抓了件厚外衣追出来给她披上。林挽星一边系带子一边急步往外走:“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
“我也不清楚啊!”陈师傅跟在身侧,语速急促,
“我本想早些去店里做最后清扫,谁知一到门口就看见大门被推倒在地!进去一看,里头新做的桌椅、柜子,全被砸得稀烂,连墙上的漆都被划花了!这、这根本是存心要毁咱们的生意啊!”
林挽星脚步更快,心头那点侥幸彻底熄灭。
到了府门口才想起没备车,她立即对小草道:“快去叫小陈!”
不多时,小陈驾着马车匆匆赶来,显然已从小草那里得知大概。他面色凝重:“林姑娘,上车!”
马车在尚显清寂的街道上疾驰,不过一刻钟便到了东街。
林挽星不等车停稳便跳下,几步冲到店门前——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血液上涌,怒火直冲天灵盖!
昨日还整齐雅致的门面,此刻门户洞开,厚重的木门歪斜着倒在地上,门板上还有清晰的踹踏痕迹。
踏入店内,更是一片狼藉:新制的、带着木香的桌椅断腿折臂,东倒西歪;精心设计的屏风被劈成两半;墙面新刷的淡雅青漆被利器划出一道道狰狞的刮痕;连角落里备好的铜锅,也被砸得凹陷变形……
满目疮痍,触目惊心。
林挽星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住那股几乎要炸裂的愤怒。
她深深吸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问脸色发白的陈师傅:“您来得早,可曾看到什么可疑之人?或是听到动静?”
陈师傅连连摇头:“没有啊!我还特意问了左右几家铺子的伙计,他们早上开门时,咱们这儿就已经是这样了。都说没听见什么特别响动……”
那就是深夜作案,且行事极为隐秘。
“小陈,”林挽星声音发冷,“这一带夜间没有巡防吗?”
“有的!”小陈立刻道,
“天子脚下,尤其是这富贵云集的主街,夜间都有城防司的兵丁轮值巡逻,半个时辰一趟。能在他们眼皮底下弄出这么大动静还不被发现……”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对方怕是早有预谋,且对巡防路线了如指掌。”
林挽星闭了闭眼。
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夏、婉、晴。”她从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每个音节都浸着寒意。
她自认穿越以来,处处避让,只求安稳度日,不愿与书中这些“主角”再有牵扯。
可对方却像嗅到血腥的鬣狗,一而再、再而三地扑上来撕咬!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真当她是那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