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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0012回 失亲顺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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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失至亲二老登天,顺天意法器寻子

那日如风离了刁教授回到住处,早已有扯庄猪园小厮在候着了。

扯老汉在扯庄虽非重要人物,却也是老员外族弟、庄外管事,有些小权,家中若是拿来与现代相比,就是个小商贩、小资的家庭状况。

如风听小厮说扯老汉、梨老太病后,梨英娥姑姑前去探望,见二老愈发病重便打发人来接他回去,就跑进屋中,收拾了自己常用之物,打了个包横挎肩上。

当然包括绿金毫、聚元诀、玄天经等,跟院子里照顾自己三年来的婆子丫鬟们招呼招呼,就跟着小厮上马车走了。

如风家居于扯庄至无花谷之间,乃进谷必经之处。

行了半天,日方偏西时候,终回到溪北扯庄外谷北方向家中。刚一下车,如风便喊叫太爷、太婆,冲进院里屋内右间,声带哽咽。

进得屋后,见邻居王老汉的老婆正侧身坐在炕沿上,拿着温水软布给太婆抹脸,太婆躺在炕上,头朝炕头,太爷爷却不在身边。

还有左邻右舍老亲少友不少人,几年来未回家,如风已不认得,但都在堂中立着七嘴八舌说什么。

“风儿,你回来了,你姑姑刚走不久,她家里边也出事了,过来吧。”那王老汉老婆见如风进来,往后蹭了几下,侧脸抹泪喊他过来。

“太婆,你怎么了?风儿回来了,看看风儿吧。”姑姑家的事如风亲身经历,现在身边一个近人也没有了,心中难过得哭着扑过去,歪脸看太婆。

“孩子,太婆怕不中了,不能说话,你过那屋去看看你曾祖去吧。”旁边有人搭话。

二老均已大病,如风虽不舍太婆,但对屋还有太爷爷,只得听话过去。

屋里太爷扯进来却是坐着,有几个人陪着说话,背靠炕头土墙,身上搭着夹袄,身下盖着薄被。他目视如风进来后,手指旁边,用微弱声音说道:“风儿,回来啦,坐在这。”如风听话靠近坐在炕沿上。

“莫要哭,人老啦,都有这时候,七十二岁人了,哪有活这么长的。”

“老哥切莫这样想,你身体还壮着呢。”旁边陪坐之人中有个老者解劝道。

“唉,兄弟,我自家知自家事,我两个走了以后,这孩子就要多依靠你们照看了,家中物什尽管支取使用,其实这些年倒也没有积攒点什么,你们就看着处置吧。几位老哥们,我还有几句私心话,想单独告之风儿……”

那几个老汉倒也识趣,闻听站起,拱手之后过到对屋去商量事。

“风儿,俯耳过来。十年前……”

那扯老汉于是强挺精神,将十年前无花谷如何晨发异象,猪厮老母猪如何驱咬众人,老汉如何在猪厮看到异象后得如风,又如何骗众人说其路中捡来的养至今日,等等许多事,一一告之。

如风虽只有十岁,七巧玲珑心已大概明白了些自己的事。以往无父无母之疑团顿时化解,此刻,既思老汉养育之恩如今要逝去而辛酸难过,又苦从此再无亲人,生身之人现在哪里不从得知。

这半大小儿既经扯老汉点破心智,已是心坚意决,止住泪,转身离炕倒在地,朝着扯老汉咚咚几个响头。

“太爷爷,孩儿已明白了,十年养育之恩,化骨挫魂也永生难忘。若有一天,风儿必报太爷爷大恩大德。”

那扯老汉听完,双眼一闭,头一歪,已是去了。对屋那边,也已狼嚎鬼叫起来。

家有噩事,好邻必帮。

失了双亲,如风呆坐于屋角内不语。众左邻右舍见这这孩子孤冷、可怜,也觉如此大悲之事已令其蒙傻,便也不理会,只管与又回来的英娥商量后事,停尸准备发丧。

又有人将如风领到家中居住,那如风开始不吃不喝,只管倒在炕上昏睡。折腾小半天,天近傍晚,一夜无话。

三天后,扯老汉夫妻出丧,如风披麻戴孝,打幡摔盆,任由众人安排。

转眼过了头七、三七、五七,家中终消停稳定下来,如风也回到旧家。

这日,如风在家中炕上坐着听说话,屋里姑姑英娥与姑父并邻居正商量事。“他大姑,你就放心交给我们吧,姑娘儿子都出阁分居外住,我们两口子也没什么人在身边,平时家中空荡得很,有这孩子我们也有个伴。”那说话之人正是如风这几天居住其家的邻居王老汉。

“那就多谢王伯了,我二叔爷早些年也没有个孙男娣女的,风儿当前只剩我们二个亲人了,按理说,我夫妻二人应立即接回自家扶养,但这孩子不愿意走,思念这里。还有我自己家里也发生大事,需要处理,我想,暂时先让他寄养你家,你老给先照看照看,等过些日子这孩子心平转性了,我们家事也处理完了,再接过去。这里有十两银子,供他这些天花销使用,添置换洗什么的用得着。”说罢递过一个小锭。

“不用的,也吃喝不了多少。”那王老汉答着不用,却也接了过来。

正说话间,只听外面有人脚步声。

“家里有人吗?”一个男声问道。

“谁呀,进来吧。”英娥隔窗回过话去。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修者服饰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那扯庄失踪十年而返的扯谈之。

“原来是二少爷,快快请坐。”

众人皆认识,忙起身扫炕让座。英娥也下了炕闪在一边,只有如风呆坐无动于衷。

“别客气,别客气。听闻家中噩事本应早些来看看需要什么,但庄里老爷也殁了,近日才处理完,刚闲了些,就过来了。前段送的纸马纸人一应之物都收到了吧。”

“收到了,多谢几个爷和二少爷想着。”

“唉,都是家里人,也是应该的,遇到这样的事,都节哀吧。这位小友可是如风吗?”那扯谈之话题一转,点指如风问众人。

“正是,孩子,快下来,给你二叔磕头。”英娥赶忙喊道,怕失了礼不好看。

如风好似梦中惊醒,目光凝视扯谈之半刻,眼神突然清澈起来,回过神,光脚跳下炕跪下冲着扯谈之就磕了三个响头。

“孩儿如风拜见二叔。”

“快起来,快起来。这孩子长的都到我肩膀一齐了。”那扯谈之将如风拉起,端祥半天说道。

“妃如、巧梦与你同在一处学堂三年,甚是友好,她们经常私下谈起与你之间乐趣事,早上还在说起你,可愿意跟我一同去看看她们?”

如风不解未答,看看姑姑英娥。

英娥说道:“二少爷,这孩子最近有点痴,也是刚刚正常,你的意思是?”

“我已知你家中情况和这孩子想法,确想接他过去同住,少则一年,多则无期,将来大了我自会安排他成家立业之事。我也将视如已出,不会慢待于他,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这,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如风,快快跪下给二少爷磕头。”那英娥哪想到扯谈之这样一番话,这不缔于给了如风天大的好处,见如风也是小脸微喜,立时一口应下。

如风则是跪地磕头,点头应允。

你道这扯谈之为何突然来到此处,说这些话?总是事有根由。

那日,扯家四处通知各户来人商量大事,安排妥当后,真有几家送来子弟的,但经扯谈之用无花太姑所送之玉佩一试,竟没有几个令玉佩泛红,最后只剩下妃如、巧梦二子符合要求。

原来这玉佩内中测试极其严格,必是那异象发生之日某时某刻,前后相差只有几分才行,并非全天所生之子都会应验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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