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茹首上个场,娃娃将有一个艰难的二十分钟。”秋阳淡淡地道,眼神却直视任先生,老人向他报以微笑后离去。
格曼欣揶揄道:“天下无敌的秋阳也会被教训,难道那老儿比你还厉害?”
秋阳答非所问,手指地上杂物,道:“继续打扫。”
室内忽然狂风大作,大柜、灯台等等对象以五倍于过往的速度向格曼欣冲来。二十多件物品从天上地下而至,纵横交错、前仆后继,就是没有一件碰到秋阳。格曼欣还没掏出放逐花连,左臂后心已中攻击,不禁大骂:“秋阳,你看着瞧!”
话分两头,一轮教训后,霜独自教授宝贝基础知识,余下晓娜等四人自行讨论,自我安排训练。
时到如今,众人早已抛开不公平带来的道德问题。名德高校真的把“不公”二字做到彻彻底底。没错是四对一,但对方却先一步得知进场顺序,针对此作出部署……
受教训后,千灵儿和高茹不敢斗口,反倒惹来久久的沉默。要让一班伙子想出战术,实在太难。
片刻后,凌轩豁然弹起,道:“霜老师得对!学姐先上场的话,咱们场中便多了三头虎。规则,五分钟没分出胜负,我们自动败下一仗,换上另一人,巨虎计算在内吗?没有!三头虎不分敌我,但我们拥有跟巨虎战斗的经验。关白欣在四仗中同时面对我们一人和巨虎,必定左顾右盼、大有顾忌。有了我们的骚扰、三头虎的阻碍,即使不能打倒她,也可磨光她的体能,再由尾阵同伴终结比赛。”
晓娜和千灵儿不约而同地想,这钻空规则、利用漏洞的法门可真毒辣,却十分有效。上次与三头虎作战,这只怪物大耗众人体力,虽不伤人,烦扰程度却是不减。
可惜凌轩得太迟,计策虽好,却不能用。众人冒起一丝兴奋,剎那被冷水洒头。次序已定,为时而晚。
高茹道:“霜老师教训我们,对方不是蠢材,那位……秋阳老师一定想出我们所想。就算使上这道奸计,亦未必能打倒那个关白欣。”
千灵儿道:“不会吧──我不跟你斗嘴,实实话而已──你不是逃课三年的奇葩吗?他们跟本不清楚你的属性。四阵之中,我和晓娜妹妹是杀手,你就是秘密武器。”
高茹忽然窘迫地道:“刚才那位老伯是……是……我的养父……他叫任连胜……”
这句话不怎么轰动,毕竟此前无人认识任先生。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张大了口:“秋阳老师是我……严格来,是我的哥哥。”
众人感到难以置信,连撒斯亦大感好奇。人类的老头拥有一名二十出头的暗灵儿子,还有一名山猫族养女。晓娜却想,这世界流行领养儿女?宝贝如是,茹学姐也一样。
霜猜对了。名德六巨头内,只有元老任连胜和奥斯汀拥有特招学生的权力。由于事务繁忙,奥老人授权霜找寻人材,霜再把任务交给江卓。能够逃过名德女皇眼底进入学校,仅有任连胜一途。
难怪一直没能寻得高茹的学历纪录,亦无人得知她的资料。高茹根本不存在,注册在校的名字是任茹!
凌轩大感不妙,道:“那就是,你的哥哥很清楚你的实力,那太糟了。”
“呃……也不一定。上次跟他见面,还在三年前。他性子挺怪,除了父亲和仆人外,很少理会其他人。”
这话亦改不了阴霾的气氛。
“喂,别担心。”千灵儿叫道:“怎么到我们必输无疑似的?我们有四人!这就是大优势。别再想无谓事,加紧训练才对。你们看──”
宝贝在霜的指导下哇哇大叫,虽然法阵藏在袖内,但灰色的光团分外醒目,有序地挥舞着空中的十多颗糖果,打了七八个大圈,再稳稳把它们逐一置在手上。
“很好。”霜报以欣赏的目光,抱起鳄鱼宝贝,向晓娜等人道:“我和宝贝进屋,不烦扰你们,自行修练吧。”
临行时,霜向晓娜投以一个奇怪的目光,又看了看宝贝,才缓缓而去。
二人离开后,千灵儿道:“宝贝这么快乐,我们愁个屁!倒是霜老师,真的不负责任。算了,赶急练习,弟弟指挥。”
汲取教训后,凌轩交出的训练计划,尽是围绕“不公平”三字。他本人与千灵力练习,看似单打独斗、违反第二法则,实际是千灵儿一个人的压制秀──念力师就是没能拿斗士分毫。名德女皇此前要求千灵儿和高茹操练,道理相同。
不久后,高茹加入凌轩一方,以二敌一,在没有召唤兽的情况下与千灵儿相拼。空手作战来,千灵儿以寡对众,甚感艰难。可是缕江红纱一出,瞬间便扳回劣势,与二人打得难分难解。
至于晓娜,凌轩让她练习射击,但晓娜甚么也不肯,坐地修练拉罗。
是晚,各人进行最终作战会议后,径自休息。千灵儿和高茹回到霜的住处,紫蕊带晓娜到秋阳大宅,顺道唤出传送阵,将凌轩带到望安男生宿舍。
晓娜来到房间,格曼欣早已入睡。她是自己的宿友,同时是同窗、学生、对手。一个人能与旁人有这么多关系,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别再看敌人。魔女,你一定要赢。”
“为甚么?”上次心情不佳,受夜暗力量利用,晓娜才有争胜之心。实际上她不怎么计较得失。
“讨厌秋阳。”撒斯没有出这话,反正晓娜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
夜去晨来,乌云四起,烟霞浸染,满盖山峰。是日天作作怒,显然不是比试的上佳时间。
决战地点在怀德校园试练区。那里向来都是万战生的地方,今天却破格让望安的学生使用高段的设施。先不论那个包围战场的透明保护壁有多强,单是场地面积,已较上次对抗三头虎的地方大了三倍有余。也就是,这里至少能放下三十头同样的怪物。高材生的训练,一般都以群殴为主,故有这种超级场地。其实论规模,这个巨型战场还不是怀德校园内最庞大的。
天上昏昏沉沉,战场四角的灯光皆以最大功率射下,确保足够的能见度。
对体术流者来,地方愈空旷愈是不利。但有了五分钟自动胜利的规则,格曼欣不愁对方拖延时间。
任连胜本没打算使用这种标准场地,指令却是奥斯汀下达的──这天有数位观众不请自来,个个大有身份。望安那边场地众多,首尾相连,不及这里宁静无人。
场地东首是格曼欣,站在她身边的是紫蕊。西首的是晓娜一行人,霜露和史班站在旁边。场地正北是裁判任连胜,正南则是奥斯汀及众位贵客:关白敬、科华特、蔷薇、巴勒,还有两名人物。那二人最后到达现场,却先问候晓娜和凌轩,再到达奥老人面前,向众人问好。
蔷薇笑着回礼,心中却:“今天到底发生甚么事?不到两天,凌老头便来抢人。秋阳要一雪前恨,现今却消失不见……咦?”
东张西望,秋阳不在,却感不安。蔷薇走到巴勒身边,在他耳根轻声道:“巴勒队长,不必理会凌老头和他的护卫。在你东方俯角二十二度、八十四米外的大楼,由大门往右数第四道墙壁前的杂物。那里有一名矮子埋伏着,没有拉罗气息,不知是友是敌、是男是女。麻烦队长站到晓娜身后五米处,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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