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手持棍棒法宝,以工具扫描着不醒人事的蓝美。
史班忐忑不安。担忧的来源,当然不是来自蓝美,而是那位总惹麻烦,令人神憎鬼厌的格曼大姐。
棒子对蓝美没有任何反应。那也当然,这世界本来没有这号人物。蓝美至少是一千五百万年前的古人,其身份只有撒斯和晓娜清楚。
高个子完成对蓝美的调查,转往昏倒在地的格曼欣。史班上演的暴力戏,让两名军人没有质疑何以有人昏倒在地。
晓是如此,若他们查得格曼欣真实身份,那么给予史班的控罪,肯定比窝藏罪犯、知情不报、朋比为奸更为严重。
擅动叛乱、窃取国家机密、因企图或疏忽而扰乱皇室、涉嫌组织或参与伪装成为皇室成员等等,每一条罪行都能使名德高校在史册上除名。
“等等。”
史班吓了一跳,难道矮个子凭肉眼便能认出人来?也正常,格曼欣是前任陛下,国内熟知她外貌者,何其之多。
然而,矮个子弯下腰,仔细地观察昏倒的……蓝美。
“这女童……怎可能是怀德峰的候补生?真的有万战实力?”
史班手足无措,背心皆汗,强装镇定道:“这……”就算史班口才再好,亦编造不了更好的借口。不久前蓝美向史班自我介绍,声称自己是男孩、行年十二、母亲是晓娜。这些陈述──尤其是蓝美所的母子关系──连史班本人亦大疑不信,更何况是旁人?
“她……我弄错了,她是来望安峰的面试生……”史班此话一出,矮个子大喝道:“谎!这不点五岁都没有!当我的么女、做你的女儿都可以,怎么可能……慢着……你……”
矮个子奇怪地望着史班,史班灵机一动,立刻抽出一迭纸币,把它们塞进二人口袋,再轻声道:“她是我的……那个……即是……心肝宝贝……你们明白了吗……请两位朋友帮忙保守秘密……”
史班嫌一迭不够,于是掏出更多,一张一张塞进两人口袋。
高个子笑容满脸;矮个子却瞪了史班一眼,道:“好啊。年纪轻轻有了**,还生了孩……慢着!你的**……”矮个子上下打量着史班:“成年了没?”
史班暗暗臭骂对方。高个子人笨如牛,还好话;死矮子钱照收、案照办,丝毫不让。帝国法律不容许未成年者怀孕。凭史班的体型和年纪,居然能与某女子“弄一手”,还生了一名女儿,实在难以置信。
史班却:“我当然是良好市民!亲爱的也成年了。”矮个子正要大骂,斥其谎言。史班却道:“不信的话,看这个。”
史班掏出个人名片,把它递给矮个子。矮个子接过名片,露出一个既不屑又羡慕的眼神,道:“原来是富豪败家儿,难怪这模样也能……”
史班心中大骂:“甚么败家不败家,信不信我打歪你的嘴?”
论实力,史班虽与前任巨头们差之甚远,却也不输于眼前军人。就算高矮二人连手,亦会被史班轻松收拾,毕竟他们只是一般士兵,大部分怀德峰的学生也能将之打倒。问题是,走了和尚走不了庙。若军队发现驻守山上的士兵失踪,第一把火便会烧到名德山头上。
星岚大喊幸运,幸好史班来自富有人家。其实根本没有幸运成分。星岚并不知道,早于两年前,史班已替千灵儿缴了一年房租。但至此自今,晓娜都不知道他的老大有何来头、有何靠山,只知道他的师姐是霜露,师父是奥斯汀。霜露同时是奥斯汀的妻子。
史班一番胡混,加上个人强而有力的背景证明,足以使蓝美身上的疑点全消。正想以同样办法,利用人富**的借口,在格曼欣身上大做章时,却发现高个子以棍棒扫瞄着格曼欣……
糟了!
高个子为人贪而懒散,得知史班诸多“秘密”,又收了史班贿款。所谓受人钱财,**。见得史班不断遭受同伴质询,于是有意帮史班一把,快快了结闹剧。趁史班和矮个子忙于对谈,高个子自作主张,检查房内最后一位不明来者。
史班来不及反应,甚至没有编造故事的空间……
太迟了。
“没有发现,走吧。”高个子边边收回棍棒。
甚么?
“哼,吃嫩草的有钱哥,改天她们醒来,我再来看她们的法阵──喂!听到了没?”矮个子大叫一声,史班由梦中醒来,随口答道:“好好!”其实他甚么都听不见,脑中仍在思考为何格曼欣的身份不被揭穿。
两名军人离去后,星岚马上腾出手来。拉罗之光微动,稍稍阻隔外来声线。
“手好痛……死胖子……”星岚随手从抽屉内取出一卷纸,利用纸张封着伤口。这里是奥斯汀的家,也即是星岚的家,所有陈设家具的摆放位置,与当年不甚有别。
星岚又道:“干嘛答应他们?那两名混蛋再来怎么办?蓝美挤不出法阵,你知道么?帝国士兵怎么会跑上学校来?我爸妈到那里去了?你见过秋阳吗?谁是五大要犯?还有,那些救我们的女人,她们的首领好像叫甚么泰莉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史班怎能回答星岚一口气喷出的问题?他不是晓娜,没有强大记忆能力。听得两句,便忘了此前所问。
更何况,当下大伙儿先要解决眉之急,史班根本没空跟星岚唠唠叨叨,上分析课堂。晓娜从床下爬出,史班看了看她,忽道:“走……找法子离开这里……”
“因为她,才给学校惹麻烦吧。”晓娜手指格曼欣,远胜千言万语、无谓推理。
两年多前,格曼皇帝在四不管城“消失”。除了暗灵敌人外,当时伴随格曼欣的一伙人,全都跟名德有关。皇帝无故“死了”,而且不见“尸首”。帝国追究下来,名德责无旁贷。
“聪明!”史班道:“学园落入半军管状态,那就是半军事管制的意思,有够糟的。原因详情有空才,没空的话不也罢,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我们差点被格曼娃娃害死了!师父不在、露师姐不在、敬大人不在、紫蕊不在、秋阳不在──只能找任老帮忙,你们待在这里等我……”
史班往格曼欣踢上一脚。格曼欣为人可恶,平日诡计多端,诸多恶念。即使躺着昏着,犹能害人不浅。史班暗予劣评,格曼欣简直可谓晓娜的天敌,是天煞孤星也不为过。
星岚忽道:“等等,你没见过秋阳?他到那里去?”
史班反诘道:“你问我,我问谁?师父猜得对,你们没死,从那里逃出来了。那我倒要反问你们──我老婆、疯子秋阳、疯子的妹子、疯子的仆人,还有凌家弟弟,究竟在哪里?你这个假儿子,还有那头不男不女的古怪,到底从那里钻出来的?”
星岚发挥长舌性格,问长问短。史班不堪烦扰,模仿星岚连珠炮发。其实史班不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只想找方法安全地送走众人。
晓娜忽道:“来了。”与此同时,房外敲门声起,与晓娜喊声只差毫厘。门后那人道:“抱歉打扰。泰莉萨姐邀请众位贵宾到她府上作客。”
星岚暗暗生怒。世风日下,同一日内,居然连续有不速之客擅闯自己的家。走了一伙,又来一批。更让人不解的是,史班向晓娜问:“谁是泰莉萨?”
史班与救兵的首领互不认识!
房门一开,厅中站着十二名衣穿一式一样、身高相当的女子。在半军管状况的名德下,这帮人物自出自入、来去如风,士兵们竟不察觉。
这人数这阵容,根本毫无“邀请”的意思。晓娜的选择只有一个:要么应约,要么……还是应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