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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殷十七不准任何人将此事透露给她。好在,咛直至现还没有为此发病。”殷子枫的眼帘,在恍惚回忆中渐渐微垂。

“这事你可以直接找我,我自然会拿出来救她,有必要这么挖空心思,遮遮掩掩的吗?”破看向殷子枫的眼里,布满了阴冷与郁结。

“我们从来都是合作者,而不是朋友,对不对?何况你一时对她好,一时又对她冷,我拿不准她在你心目中的份量,因此便不能冒险,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软肋。要知道,你拿着那药,就是拿着咛的命,如果有一天她突然犯病,我急需用药,而你又趁机要胁我们,怎么办?”

“趁机要胁?”破蓦然抬眼。

“话说到这里,我们也不妨挑明了讲。”殷子枫的目光穿过烛火,直视对方:“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殷氏这次之所以答应合作,是因为看上了你们赵氏那一人一亿的雇佣金,还想借机跑到这三国来淘什么古董,找什么金银财宝的吧?赵恒用你母亲来要挟你,要你将紫婴珠带回给他,是因为他想长生不老。而殷氏……”

“是为了小千,为了她的心脏病,为了她能不死。”破,目光怔然地看向蛰伏在暗夜中的某处,轻声。

“对。而这个目的,也只有殷十七和我知道。”

破,无语,半晌方才看着地面,抽起了一个表情古怪的笑:“听上去,真像一个劣质的肥皂剧,为什么在这世上,一定要有个,不治之症?”

殷子枫看着他,眼里是静静的了然:“你尽可以把我的话想成是剧本里的对白,尽可以不相信。破,我之所以决定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可怜她,同情她,而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必须跟你抢夺紫婴珠的原因。事实上,在那颗珠子出现的瞬间,我们就不再是合作者,而是反目成仇的敌人。”

破一动不动,身影在暗色中孑立,仿佛一个枯木寒岩的僧。

殷子枫的目光,毫不放松地盯视着他,声音缓缓:“对你,这的确是一道残酷的选择题,要想救出母亲,就得放弃咛的生命。要想咛活下去,你就无法向赵恒交差,无法让自己的母亲摆脱那种暗无天日的耻辱生活。只是聪明如你,自然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你选择什么,都无法再与她走到一起。所以破,不要再接近她,不要再给她希望,因为你给不了,她要的未来。”

破的身体,和夜色一样沉默。

半晌,方才有一缕沙哑到几乎听不到清的声音,自他唇间低低溢出:“那么你,能给她吗?”

“我能。”

“你能?”破突然抬眼,盯住对方,冷冷:“那么殷十七又是怎么回事?肯为一个普通的手下做那么多,这绝不是他的风格。”

殷子枫闻声一怔,不禁将头侧开,眸光微乱:“自然,是有些原因。”

“我要知道。”破的目光坚定而凝暗。

“因为,”殷子枫微一沉吟,似有犹豫,可最终还是抬起眼,静静地触上了对方的视线:“因为殷十七,是咛的亲哥哥。”

“……”破那双万年沉冰的眼里,不禁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的诧然。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曾与咛失散了好几年,后来也不知怎么就让他在一家孤儿院里给找到了,为了确定没有搞错,他还悄悄做了dna鉴定。鉴定证明了两人的血缘关系。不过,殷十七顾忌自己仇人太多,为了咛的安全,一直没有认她。更因为他有心要让咛接手殷氏,所以平时对她的训练与要求,与旁人并毫无二致,毕竟,要在那样一个血腥的环境中接过他的权柄,首先就学会如何面对死亡,如何去挣扎,去生存……”

“呵呵呵呵,”突然,一个女人若有所思的低低笑声,自暗夜中的某处传来:“原来如此。”

屋里二人,立刻闻声寻去,透过四壁上的梦眼,却见殷容的身影正自这屋的檐边翻身跃下,暗悠悠一个回首凝眸含笑,再径直抬手,推门步来:“本来呢,只是想在房顶上看看月亮,哪知却做了回听墙根的梁上小人,不过这小人自有小人的好处,至少能听到君子听不到的事。”

“容!”殷子枫的眉间,不禁埋下了一个阴霾的种子。

“兄妹?!”殷容似笑非笑地低下头,并不看他,仿佛自语一般轻道:“看来有些事,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逾越了自己的身份!”殷子枫的声音,在极冷中提醒。

“身份?呵呵,对啊,我不过是一个被殷氏养大,随时都能为了任务,陪任何一个男人上床的工具。”殷容忽而冷笑:“可你呢?也不过是一只由殷氏养大的,天真、可怜、自欺欺人的狗!你明明知道……”

殷子枫看着手上早已凉透的茶,陡然一个低声断喝:“闭嘴!给我出去!现在,马上!”

殷容抬起眼,微颤了颤睫毛,定定地瞅住他,几秒后忽地宛然一笑:“怎么,还是不敢面对吗?也对,那个成天琢磨着怎么能把亲妹妹养大成人,再抱上床去肆意享用的变态男人,的确是太强大了。那么枫,你该怎么办呢?继续做他的狗?还是下决心篡权夺位,将咛抢回自己的怀里?”

殷子枫捏着茶瓯的手指,在暗暗发紧,射入茶水里的目光,也直直地很是生硬。

“等等!”半天没有言语的破,突然向殷容抬去了一个眸光暗闪的揣测迟疑:“抱上床去,肆意享用?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呵,”殷容不禁扯起嘴角,瞥着他,半嘲半笑地哼了哼:“不是吧?连这个都听不明白?那么如果我说,殷十七其实一直都想占有咛,想跟她来个兄妹乱.伦呢?”

“容!我劝你不要太过份了!”殷子枫侧低着头,腮帮咬了又咬,咬出低低的一声切齿:“那些都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的猜测,殷十七对咛的好,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关心!”

“兄长对妹妹的关心?”殷容不禁一个仰头,看天轻笑:“想方设法地找来一个跟咛长相、年龄、声音都极其相近的女孩,再利用整形手术把她彻底变成咛的模样,教她学咛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再关到暗无天日的房里,肆意蹂.躏,这就是兄长对妹妹的关心?”

“住口!”殷子枫的呼吸,越来越重。

而破,则在旁低垂着眼,冷冷静默。

“那天,很不巧是吧?

我和你原本要从殷十七的办公电脑里调出外测考核监控录像,哪知竟调出了他的那段自拍录影。

呵呵,在那间禁闭女孩的屋里,光线虽然不是太好,可我们的老大,还是将自己的兽行,拍摄得既彻底又到位。

要不是那女孩嘴里叫着他哥哥,后腰上还纹着一个红苹果,差点连我,都没能辨出这个咛,是真是假。”

殷容脸上的嘲笑,随着远远指向记忆深处的目光,开始变得越来越淡:“其实枫,从那天开始,你就已经明白了对吧?

明白了咛的处境,更明白了你们之间的不可能。

除非,你能强大到足以除掉那个人,或者,颠覆整个殷氏。”

“说完了吗?”殷子枫的目光,在暗处冷冷郁结。

“还有最后一问,”殷容转眸,盯向他的眼:“枫,如果我不能够让你爱,那么,可不可以让你恨?”

殷子枫没有回答,只是侧头,静静地坐在烛火旁,看身形叠影,暗摇在地。

殷容不禁倏然一个自嘲轻笑,蓦地转开身去,正欲走时,却不防旁边的破,突然间吐声低问:“为什么小千说,她从没养活过小动物?”

殷容脚下一顿,几秒后方才垂眼抽笑:“其实你现在,多少也猜到了几分对吧?没错,以殷十七的为人,又怎会放过那些能给咛安慰,为她排遣寂寞的动物?她只能被殷十七一个人拥有,在这个世上,惟一能够供咛依附,给她温暖的人,也只能是殷十七。任何能分走她的注意,给她快乐和关心的人,抑或动物,老实说,都不会活的太久。”

破的目光,在凝暗中一阵怔怔微抖。

“至于我和枫,因为平时跟咛的距离,能够始终保持不远不近,又因为对她,还有控制和保护的作用,所以那疯子才一直没有对我们下手。”说到这儿,殷容不禁一个回眸,淡淡地瞥向殷子枫:“但这并不代表他,将来不会。”

话音落处,是她倏然推开门扉的一扇暗冷,与离开。身后的门框内,镶嵌着一灯如豆的夜,和那两个相默以对又各怀心事的男人,静影照壁。

窗外的天色,在第一声鸡鸣的时候,依旧黑蓝未醒。

一双手,吱呀着推开药铺的门扉,推出了吴县大街上,那些清冷紧闭的铺门,和一只在路边游荡的野狗。

晨曦蒙暗,风凉衣袂。殷子枫与众人自铺中牵出几匹马来,与送行的澹台夜寒暄几句,径自施礼别过,一路望西,出城而去。

公公鸟没去找殷容,又不敢擅自纠缠一身男装,低头默行的殷咛,只得悄悄闭上嘴,眼巴巴地跟飞在她的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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