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逍遥所在虽离大营不远,但突遇暴雨,视线模糊,听得惨叫连连,又有军士呼喝之声,才觉察事情不对,忙策马飞奔而来,只是他没想到,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将要面对的情况离原来的计划真是相去十万八千里。
只见眼前两个黑衣人一边搀着轩辕,一边格挡两侧的攻击,试图冲出重围,而圈中一个黑衣人正挥舞着长鞭,周身俱是军士的尸体,另一个黑衣人一边击杀周围的军士,一边试图靠近挥鞭的黑衣人。
逍遥也来不及多想,用马的冲力开外围军士,赶到轩辕近前,跳下马来,跟破浪和墨凡说道,“快上马,带他走。”说罢,脚下垫步而起,几个转身,躲开砍来的刀刃,便轻松进入战圈核心,定睛一看,这满地躺着的死尸,怕是有近百人了,血水混着雨水,在地面形成径流,仿佛这大地长就了一身血脉一般。
此时,墨扬调整身形,靠到逍遥身边,低声说道:“大公子,墨香她用了噬魂散,这种药能在短时间内抑制体内的毒素或痛楚,激发狂性,不过对身体透支越大,日后恢复越难,甚至会力竭而死。”
逍遥眉头轻蹙,对墨扬大声说道,“你先走,他们几个向南撤了”,又转低声音“西南十里,八公山下平圩渡会合。”继而顺势将噬魂剑抛给墨扬,大声吼道:“还不快走?”
“可是您还有香儿她……”
“放心,他们还伤不到我!”
“那香儿就拜托您了!”
墨扬转身向南突围,两个军士刚要拦截,只见逍遥晃动了一下身影,两道寒光闪过,两人还没来得及叫喊,头颅已经落地。
“哪个敢拦他!”剩下的军士本就多多少少有些中毒,体力本就不支,此时更不敢站出来堵截。
雨变得细小,斜风吹过,逍遥身上湿漉漉的蓝衣随风艰难的摇摆着,沾湿的头发贴在面颊,雨水顺着头发划过双颊滴向地面。逍遥回视,只见香儿仍不停挥舞着蝎尾鞭,只是没了开始的那股子狂劲儿,军士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连到。
逍遥又蹙了蹙眉头,身形一侧,瞬间发力,蹭蹭,只两步,便到了香儿近旁。
香儿好像也感觉到有人接近,看也不看,蝎尾鞭直接朝身后招呼。逍遥立剑格挡,蝎尾鞭卷住寒水剑,香儿用力向后一拽,自己反倒身形不稳,差点跌倒。
逍遥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一夜竟然两次与香儿这样拼劲道。只是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宜娇宜嗔的黑衣人,因伤重而吊着的左臂,满身敌我不分的鲜血,脸颊上混着血水、雨水、泥浆的花纹,因充血而变得暗红的双眼,逍遥心里好似丢了什么,不过也只是一瞬,来不及想明白,逍遥就发现香儿已经基本脱力,于是手上用力,将长鞭向怀里一扯,香儿手上吃痛,蝎尾鞭掉落在地上,香儿也向前倒去。
逍遥赶忙上前接住,血水顿时在逍遥一身蓝衣上印出一圈圈红晕,好像要把生命印在这灰暗天地间那一抹蓝色似的。刚抱住香儿,逍遥只觉肩膀吃痛,刚反应过来,又觉得小腹刺痛,连忙出手打晕香儿。原来香儿狂劲未过,先是咬上逍遥肩膀,后又掏出毒针刺向逍遥。逍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暗自运功压住毒性,心里却叹道,这丫头,就不能认个输么。
正在这时,埋伏在远处的三百军士赶回大营,见营内惨状也是颇为惊诧,营内残兵见援军已到士气顿时高涨。
唉――,逍遥叹了口气,一手抱起香儿,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
“太子令?!!”站在前排的士兵惊叹道。
“既知是太子令,众将士还不听令!!”
哗…哗…,军士一层层跪下,不过心中仍然惊诧,场面顿时没有了声音。
“你到底是谁?怎么……啊!”
军士抬起头,只见逍遥不知何时已将寒水剑插入阿七的胸口,鲜血顺着阿七嘴角涌出,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只见逍遥换换抽出寒水剑,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让寒水剑与阿七的胸骨缓缓摩擦,发出渗人的声音。
“此人勾结朝中反叛势力,意欲谋反,奉太子之令,斩!共谋者,格杀勿论!”
军士心中纳罕,却也不敢此时站出来说话,毕竟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们当中谁是领头的?”逍遥问道军士相互看了看,一个军士朗声说道,“小人暂居校尉之职。”
“好,那就由你重整行伍,带其他人回京复命!”
“小人领命,只是这血罗刹,还有我们身上的毒…”说着看向逍遥怀里满身血污的香儿。
逍遥恍然,心中苦笑,说道,“此贼,我当带回严加拷问,待我查出其他贼子去向,擒了来,自会回京。”
接着假装给旁边的军士把个脉,说道:“不过是一般的迷药。”
忽得小腹一阵疼痛,逍遥暗骂,臭丫头,用的什么毒,竟压制不住!
见校尉还要问,逍遥连忙打断道,“好了,太子面前我自会美言,追踪贼子要紧。”
说罢,打横抱起香儿,几个纵身,跳出圈外。
这校尉如何整顿,如何回京复命,暂且按下不表,且说墨凡和破浪带着月向南跑了三五里,决定稍作歇息。墨凡对破浪说,“平日少主和咱们有说有笑,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路上静悄悄的。”说完才发觉不对,两人赶忙起身检查月是否受了什么伤,才发现月被人点了哑穴,慌忙解穴,两人跪地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少主责罚!”
月身上软骨散的毒性还差一点便可除净,此时虽不能运功,却基本恢复了常人的体力。看到两个带着他跑了半天的属下请罪,心中哭笑不得。明知自己无暇责罚谁,这帮家伙倒是把课上学的攻心计搬到我这里来了。
“好了,起身说话吧。跟我说说你们了解的情况。”
墨凡把如何遇到逍遥,如何组织夜探,如何决定袭营大致说了一下。
这时墨扬也赶了上来,四人会合,墨扬把临走前逍遥说的话跟月复述了一遍,月心中苦笑,这位大哥倒是把什么事情都给计划好了月对另外三人说道:“既然如此,想必我大哥和香儿身陷重围,要逃出来也要费些力气,不能抛下他们,墨凡,这里以你的轻功最好,我派你回到禁卫军大营,伺机助我大哥一臂之力。”
“属下领命!”
“我料在离县酒楼你们迷晕的小朋友,正是我隐居之处的朋友,这样,破浪,此去离县若绕开禁卫军大营,必要渡这淮河,这里你水性最好,就派你走一趟离县,带两位小朋友去平圩渡。”
“属下领命!”
“我和墨扬先去平圩渡,沿途会留下记号,你们回来时,按记号标示来找我。”
“是!”
这墨凡摸回大营,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追兵,心中纳罕,难道大公子带着香儿走了别的路线把追兵都引过去了?
那也不会一个人影都不见吧?
他且加快脚程,赶到大营,发现营内军士竟在收殓死去同袍的遗体,其他军士则三五成群的休息。
这是怎么回事?
墨凡心中不解,难道是大公子和香儿被俘?
且不说大公子的武力本就出众,就算被俘,也不至于不追少主啊?
墨凡仗着艺高胆大,摸到营外。
只听依在营门处的军士跟另外一个说道:“你说这一仗打得奇不奇怪,先是个血罗刹,杀人如麻,接着又来个蓝衣人,还拿着太子令,哎,哥们儿,你看清那太子令了么?”
另一个道:“看清什么,长官都跪了,你敢站着看啊!”
“你说咱这是跟谁较劲呢?”
“你们俩!说什么呢?校尉大人已经下令,今晚之事,谁敢再提,赶出禁卫军,还不住嘴!”听着像是巡营的长官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