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烟垂下眼睑，不再看凌轩，而是偏头，目光散开，毫无焦点。
“可笑的是，我自始自终，都自作多情地以为，王爷真的会永远宠爱我，总有一天，你会给我一个名分。总有一天，我会是你的妻。”
李含烟万念俱灰，声音变得低哑。
凌轩目光复杂，他承认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但现下他也必须先让烟儿安心――但他该怎么办呢？是正视自己的心，还是随着理智走，去除所有的杂念？
当初对烟儿，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呢？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么多年来，她也是他的红颜知己。她是一个流落风尘的可怜女子，只能在他的怀抱中寻求安慰。
在他眼里，烟儿是值得怜惜、值得疼爱的。可他到底是真的爱烟儿，还是……只是因为她救了他，他在报恩的同时，模糊了自己的真实感觉？这个问题，他早就思考过，因为他知道，他对夏苡凝，是那样的欣赏，那样的喜爱。
凌轩头脑中仿佛有一团理不清的乱麻，纵使他一向心思敏捷、才智过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久久沉默终于逼得李含烟失去了所有的风度，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崩溃地对他低吼：“到底是因为太皇太后不同意，还是因为你喜欢夏苡凝，你喜欢上了他们为你挑的正妃？你爱上她了对吗？”
凌轩心慌意乱，腾出手来搂住李含烟，低声道：“烟儿你别这样。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吗？”
“我不要！我不要！”李含烟痛哭，握着粉拳狠狠地打他的胸膛，扭着身体挣扎，“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爱上别人了？王爷，你不再爱我了是吗？”
“烟儿你别激动。”凌轩蹙眉，李含烟闹到浑身发软，手脚无力，流着眼泪绝望地靠在他身上，美目通红：“你要是喜欢上了别人，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可以离开。你走，你现在就走！”李含烟脸色煞白，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一狠心推开了他，指着门口，“我的孩子，我会自己抚养。你可以立马离开，走！”
“烟儿，你听我说。”凌轩的脸上满是心疼。他不该再犹豫了，烟儿是他的救命恩人，且为他付出了一切，现在还帮他孕育了一个孩子，他不能对不起她！“是我不好。这几日，我留在这里照顾你。过几天就是狩猎大会，我会趁那时和皇祖母提起，如果皇祖母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她一定会心软。”
李含烟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她骤然转过了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却故作坚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如果王爷是因为感到亏欠，那大可不必！含烟虽然深陷泥潭，但并不是下作女子，无需别人的施舍！”
“烟儿……”凌轩无奈地扳过她的身子，直视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烟儿，我不是同情你。我爱你，你一直知道。不要再赌气了。刚才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