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兽很快就商量好了去路。因为寒放的身体受天衣限制,行动起来很不灵活,所以在伤势恢复了一些之后他就开始准备把天衣收入体内。
大块头不乐意了:“这是本王的座驾,把收回去的给我吐出来!”
“你还真把我当车夫了不成?”寒放黑着脸,依然不停的吸纳天衣进入体内。
大块头干瞪眼,眼看着自己的“座驾”正在一丝一缕的进入寒放体内,它一着急,张口就咬住了寒放的手臂,口齿不清的道:“做人要厚道!”
“你到底是狼还是狗?”寒放吃痛。在不动用武力的前提下,他根本无法挣脱大块头的魔口。
最后,在大块头近乎蛮横到极点的干涉下,寒放只好在把天衣的体积缩小到不足原来十分之一的时侯妥协了。
……
途中,大块头神气活现,挺直了身躯站在天衣之上,活像一位统帅着整个兽族的妖王。
“快点儿,照这种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六方山?”它斜着眼瞅了瞅双脚还扎在天衣中的寒放,不满的催促道。
“万恶的狼王大人,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寒放擦了擦沾在袖子上的口水,说道:“如果想快点倒是有一个办法。”
大块头趾高气扬,老气横秋的道:“那还磨蹭什么?快点儿!”
寒放心神一动,控制天衣分出一缕白雾就要向大块头的脖子套去:“你在前面拉,速度肯定快。”
大块头一下蹦得老高,骂骂咧咧道:“岂有此理,本王最多让也就让你当一次车夫,你竟然让本王给你当牲口?不干!”
寒放实在是受够了它没完没了的发号施令,抬手就给了它一巴掌:“不想当牲口就给我闭嘴!”
一人一兽不断拌嘴,路途倒也不算寂寞枯燥。然而,继续向东飞了几百里之后,寒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和大块头斗嘴的心情都已烟消云散。
天衣所过之处只有数之不尽的活尸、阴森空荡的城池、连绵起伏的枯木山林、和遮天蔽日的气死。这里更像另外一个冥界,不见任何活物。
云峰帝国曾经虽然因为战事而民不聊生,但多少也还有些生机。可是经过鬼王宗地毯式的屠杀之后,整整一个国家的所有生命在一天之内荡然无存!
那可是数亿万条鲜活的灵魂,如今都成了滋养鬼王宗的养料!
“百万种族,亿万生灵。严坤,你真的好狠!”
寒放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股股强烈的杀气透体而出。一旁的大块头打了个冷颤,明智的选择了沉默。它知道,现在去招惹寒放指定讨不到好处。
他们见过了人间地狱,看遍了死亡绝境。到最后,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深深的无力。天地浩劫将起,平凡百姓的生命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眼中真的是轻如尘埃。
寒放恨欲发狂,却无力回天。如今的他朝不保夕,根本左右不了什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愤怒最终化成当空一叹。
“我要变强!”
……
在空中飘了一夜之后,他们顺利赶到了六方山附近。
自上古时期,盏月大陆就流传着六位强大的神魔为了人类修神者而设置六方山并布下聚元大阵的传说。
不管传说真实与否,人界的修神者在六方山上修炼的确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里灵气充裕,自古以来就是人人向往的修炼圣地。
六方山高耸入天,在其上空,灿灿霞光摇曳,绚丽而神秘,像一条条挥舞在空中、色彩斑斓的匹练。传说中的聚元大阵并没有因为此次浩劫而受到丝毫影响,始终运转不息,不断吸引着游离在天地间的灵气。只是这里已经不再繁华,曾经的修练圣山已不见人类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到处飞来窜去的活尸。
它们生前都是修神者,被鬼王宗以逆天秘术摄取魂魄之后变得更加强大而嗜血,灵气对它们已然无用。需要气死与血肉来供养。
寒放和大块头收敛了气息,控制天衣停在六方山上空。一人一兽故地重游,都不平静。他们的命运在这里被改变。
大块头想起那位把它从神界安乐窝掏出来的神秘人,表情不怎么好看,满口白牙磨得“噌噌”做响。
寒放俯视着下方,不禁苦苦一笑。仿佛又看到了季芸那满含深情的泪靥。
“这丫头不会又在偷偷抹泪吧。”寒放心中抽搐,感觉自己太过残忍。
可是魔族不会放过他,冥界也不会放过他,神族更希望身为寒云后代的他永远从三界除名。为了长久的温情,短暂的残忍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寒放使劲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帮大块头找回它的麒麟甲才是正事。
“你把麒麟甲埋在了哪里?”寒放看向正在磨牙霍霍的大块头。“要不要我和你一起下去?”
大块头这次认真了许多,望着下方的山顶说道:“你把天衣降在山顶。麒麟甲还在,我能感应到!”
寒放点头,控制天衣缓缓向山顶降落,准备悄无声息的将游荡在山顶的强大活尸镇压,可就在天衣距离山顶还有近十丈时,寒放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元诺!
元诺手中持着阔剑,身躯直立,雄姿英发,神色平静的望着空中。在他的身边躺着几具无头死尸。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站着别动。”寒放说着便和大块头快速融入天衣中,并在天衣底部开出一个空间,刚好将元诺罩在其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故人相见,同时开口,说着同样的话。
“一言难尽。”寒放笑着道:“夜大哥一直很担心你。我们原以为你还在茉香帝国。”
再次见到元诺,让寒放有种面对深渊的感觉,元诺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改变,看上去像老僧一般深沉,身上散发着一种难言的神韵。
以前洒脱甚至带着几分轻浮的元诺现在变得不苟言笑起来,他平静的道:“我之前确实在茉香帝国修炼了一段时间,但想要提升实力只有不断杀伐,云峰帝国大变之后我便来到了此处。这里很适合我。”
两人谈了许久,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毫不隐瞒的告诉了对方。遇诗娴、毁尸坑、杀告死法师,寒放最近的经历和他将要面对的巨大挑战让元诺沉默了很久。
“是战是逃,我与你并肩。”他抬起头看着寒放,语气平淡的道。
寒放心中感动,笑说道:“事情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如果我不想死,就算老天要收我,我也会想办法把他踩在脚下。”
寒放的话看似嚣张,但元诺却从他的双目中看到了自信的光芒。他深深地知道,眼前这个被疯癫二老称作“变态”的家伙绝对不能以常理度之。这可是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主。
“前几天,我杀了鬼王宗的一名地级高手。”元诺看着寒放:“有时间再切磋一次-”
元诺来到六方山后很幸运的在山上找到了很久之前就被人开辟出来的隐秘山洞进行修炼。他大多时间都在与生前为修神者的强大活尸激战,或者袭杀路过的鬼王宗弟子。
寒放愣了愣。元诺的修为虽然在短短数天内再次提升,一举达到了上人初期,但想杀地级高手还是有很大的困难。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