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这不仅是引狼入室,简直是把刀把子递到了狼手里。
秦风也没看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随手扔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再说。”
冷月迟疑着展开羊皮纸。
这是一张陷阵营的布防图。
上面详细标注了城墙的火力点、陷阱的分布,甚至连那几口注了毒的水井都标得清清楚楚。
越看,冷月的手抖得越厉害。
这不是假的。
以她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真的城防图,甚至比她之前在李半城那里偷看到的还要精细百倍。
“为什么?”
她把图纸按在桌上,死死盯着秦风。
“你就不怕我拿着这图跑了?”
“你能跑哪去?”
秦风打了个哈欠。
“回京城?九千岁给你准备的庆功宴是毒酒还是白绫?还是去投蛮子?我看那黑狼王应该挺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大乾女人。”
冷月咬紧了嘴唇,指节发白。
“朝廷要杀我,是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但你要是败了,我也活不成。”
她不傻。
那一车毒酒,绝了秦风的后路,也绝了她的后路。
不管秦风是死是活,作为知情者,她只要露面,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这碎叶城就是一条在惊涛骇浪里的破船。
秦风是船长。
她不想死,就得帮着划船。
“算你聪明。”
秦风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既然当了管家,就得有个管家的样子。城外那些村子的‘搬迁’工作,你去盯着点。”
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
“告诉那些刁民,带不走的一把火烧了。留下一粒米给蛮子,我就砍他们一根手指头。”
冷月看着秦风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目光落回那串钥匙和城防图上。
良久,她抓起钥匙,塞进怀里。
“疯子。”
……
城外,哭喊声震天。
几十个村落的百姓被陷阵营的士兵像赶羊一样往城里赶。
房子被点着了,滚滚黑烟直冲云霄。
那些还没熟透的庄稼,被马蹄踏平,被火把引燃。
“作孽啊!这可是我们的命根子啊!”
一个老妇人坐在自家烧了一半的房梁前,拍着大腿哭嚎。
“秦风你这个天杀的强盗!你不得好死!”
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拿着锄头镰刀,红着眼睛想跟士兵拼命。
“老子不进城!这就是老子的家!死也要死在这儿!”
“砰!”
魏獠一刀背把带头的那个青年砸翻在地。
他那一脸横肉抖了抖,啐了一口唾沫。
“想死?成全你!”
他举起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报——!”
一匹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马上的斥候浑身是血,背上插着一支折断的狼牙箭。
马还没停稳,斥候就滚了下来。
“蛮……蛮子来了!”
斥候嘶吼着,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恐惧。
“前锋五千狼骑!刚屠了赵家庄!全村一百三十口……没留一个活口!男的都被砍了头,女的……女的都被……”
斥候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刚才还群情激奋的村民们,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