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蛮抱着膝盖,火光在她眼中跳跃。
她撇了撇嘴,对秦风那句“分我一成”的话嗤之以鼻。
“你都要抢皇帝老儿了,还跟我这算一成两成的?心真大。”
秦风没理会她的嘲讽,脑子里只有那一串数字。
,此刻仿佛在他眼前露出了一个线头。
“所以,一个假公主,一份八千两黄金的嫁妆,再加一个所谓的‘国宝’,就是为了换十年安稳?”秦风扯了扯嘴角。
“可笑吧?”苏蛮的语气里全是自嘲,“我大乾的男人死绝了吗?要靠卖一个女人换和平!”
秦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他走向自己的营帐,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睡梦中依旧紧锁眉头的柳如烟。
那朵黑莲,像一根扎在她灵魂里的毒刺。
他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去买那颗商城里闪着金光的定神珠。
他转过身,看着苏蛮,声音不大,却像石头砸在冰面上。
“这亲,和不成了。”
苏蛮眼神一亮,又迅速黯淡下去:“你说得轻巧,那是五百禁军,还有皇家的仪仗……”
“你爹那个老狐狸,让你来,不就是想借我的手干这事吗?”秦风打断了她。
苏蛮被说中了心事,脸颊有些发烫,嘴上却不认输。
“我爹是镇北将军,要遵守军法朝纲。你……你就是个滚刀肉,没规矩。”
“规矩是给活人定的。”秦风走到营地中央,声音陡然拔高,“黑牛!魏獠!独眼龙!”
三个身影立刻从营地各处冲了出来。
“头儿!”
“讲!”
“有活儿了?”
秦风扫视着面前这几个自己最核心的班底,又看了看远处那些或坐或躺的新兵。
“传我命令,全营开拔。三天后,北上三十里,有笔大买卖。”
黑牛扛着他的板斧,瓮声瓮气地问:“头儿,又是哪家不开眼的肥羊?”
秦风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皇帝的。”
这两个字一出口,整个营地瞬间安静下来。
连篝火燃烧的声音都仿佛被抽走了。
那些刚刚还在吹牛打屁的兵痞、死囚,全都僵住了,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独眼龙那只独眼里闪过一丝惊骇,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头儿,这……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秦风笑了。
“当初在北营校场,王千户要杀我们的时候,算不算诛九族?我把他宰了,是不是也该诛九族?前几天把赵公公那帮锦衣卫废了,关进猪圈,够不够砍十次脑袋?”
他环视一周,看着那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
“怕死的,现在可以走。”秦风指了指那些装满财宝的大车,“拿上你们那份,滚蛋。我秦风绝不拦着。”
营地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动弹。
这些亡命徒或许怕死,但他们更怕回到过去那种食不果腹、任人宰割的日子。
跟了秦风,有肉吃,有钱拿,活得像个人。
“妈的!”
一声粗哑的笑声打破了寂静。
是魏獠。
他那只打着绷带的胳膊还吊在胸前,左手拄着刀,笑得前仰后合,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哈哈……抢皇帝?老子在南营当了十年教头,杀过的人比吃过的肉还多,就他娘的没干过这么带劲的事!”
他用独臂撑着刀,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眼中闪着疯狂的光。
“这辈子能干上这么一票,死了都值了!头儿,算我一个!”
魏獠的狂热像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整个营地。
“干了!”
“怕个鸟!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黑牛更是兴奋地将两柄大板斧撞在一起,发出震耳的巨响。
“抢皇帝!老子这就去磨斧子!把他的龙椅也给他劈了!”
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秦风抬手下压。
他走到那帮新兵面前,声音沉了下来。
“这次,我们不光是为了钱。”
“那车上,拉着一个我们大乾的女人,要把她像牲口一样卖给蛮子。”
“我不管她是谁,也不管这是谁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