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归队。
主厅内，众人齐聚。杨逍站在高台之上，身旁站着枯道人与一目和尚。
“刚刚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杨逍扫视全场，“有人私自带入外部信息源。现在，交出来，或者……我亲自搜。”
空气凝固。
陈酿静静站在角落，心跳平稳。
他知道，此刻暴露等于死亡。
也明白，这场博弈才真正开始。
“没有人承认？”杨逍冷笑一声，抬手打出一道符印，悬浮空中旋转不休，“那我就用‘心鉴咒’??凡是近期接触过禁忌法器者，精神力会引发共鸣。”
符印发光，逐渐泛起红晕。
就在即将锁定目标之际，一目和尚忽然上前一步：“等等。”
所有人看向他。
“或许不必如此麻烦。”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瘦却端正的脸，左颊有一道佛焰形疤痕，“我可以告诉你们真相。”
全场震惊。
“我不是监察使。”他平静道，“我是来清理门户的??真正的‘佛眼’，早在三个月前就被我亲手诛杀。而现在的‘佛眼’，是冒牌货。”
“那你又是谁？”杨逍眯眼。
“楚昭南。”他低声念出名字，“育怨宗叛逃长老，也是……陈酿当年的师父。”
陈酿浑身一震。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雨夜，山庙之中，老僧手持铜铃，教他第一式咒剑。那一剑，斩断因果，破除执念。
“你没死？”他声音颤抖。
“我死了。”楚昭南苦笑，“七年前，你为了加入巡防署，亲手将我的位置上报给了尤荔有。那一夜，三百巡防特战队员围剿山庙，我重伤坠崖，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但我活了下来。”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枚血色符文，“我以怨念为食，借阴气重生。而这七年，我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堕落、被捕、沦为阶下囚……而现在，你终于回来了。”
陈酿跪倒在地，泪水滑落：“师父……我对不起你……”
“不必道歉。”楚昭南走上前，扶起他，“因为你还有救赎的机会。只要你愿意，帮我揭开这场阴谋的真相??谁在操控商会？谁在幕后操纵巡防署高层？谁……才是真正释放‘噩梦病毒’的元凶？”
杨逍沉默良久，忽然鼓掌：“感人至深。可惜啊，我最讨厌戏码太多的人。”
他抬手一挥，数道黑影从天花板落下，竟是纪律小队的便衣执法者！
“根据省公署第十三条特别法令，现正式宣布：此地所有人员涉嫌参与非法结社、危害公共安全罪，即刻起全部羁押审查！”
“你背叛了我们？”锤男怒吼。
“我没有承诺过忠诚。”杨逍冷冷道，“我只是利用你们，找出潜伏在体系内的毒瘤。”
混乱爆发。
枯道人摇动铜铃，召唤三具僵尸扑向执法人员；戏术师甩出傀儡丝线，缠住两人脖颈猛力收紧；打更人敲响丧钟，引发精神震荡波；蝴蝶娘化蝶四散，试图逃离。
唯有陈酿与楚昭南站在原地，彼此对视。
“你打算怎么办？”楚昭南问。
“我不知道。”陈酿苦笑，“但我不能再当棋子了。”
他猛然转身，一剑刺向最近的一名执法者！
鲜血飞溅。
“我选择……自己的路。”
杨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却没有阻止。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风暴，还未降临。
* * *
七十二小时后，暴雨倾盆。
实验基地已被封锁，除陈酿与楚昭南外，其余人均被带走。部分人押送审判，部分则神秘消失，档案注销，如同从未存在过。
杨逍站在屋顶，望着远处闪电划破天际。
手机震动。
【晶片数据已破解。内容涉及三级机密，建议线下交接。】
发送者：屈牧之。
他收起手机，点燃一支烟。
他知道，这张网越收越紧，而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的是猎人，有的是猎物，有的……则是诱饵。
比如他自己。
比如陈酿。
比如那个至今仍未现身的“冥帝叶枭”真实身份。
烟燃尽，风卷残灰。
杨逍低声自语：“游戏继续。”
而在数百公里外的边境雪原上，一座废弃雷达站内，纳兰朔摘下护目镜，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轻声道：
“信号捕捉成功。‘魂钉’定位清晰，目标位于江北省地下三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