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归你。”杨逍走上前，瞥了眼瘫坐在地的屠夫，“希望你记得今天的教训??在这儿，拳头才是道理。”
陈酿点点头，接过斩骨刀，随手扔到一边：“我不缺兵器。”
“聪明。”杨逍低语，“知道示弱。”
此时，一目和尚缓步走出，合十行礼：“施主高招，贫僧佩服。”
“你也想打？”陈酿问。
“阿弥陀佛，贫僧不敢。”一目和尚摇头，“只是方才观战，察觉施主体内似有异动……是否强行催动禁术，伤及本源？”
陈酿心头一震。此人眼光如此毒辣？
“无妨。”他淡淡道，“死不了。”
“那便好。”一目和尚深深看了他一眼，退回原位。
杨逍却没有忽略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流。他在怀疑什么？还是……已经看穿了部分真相？
* * *
当晚，基地地下三层的休息室内。
陈酿独自坐在床边，手中把玩着那部杨逍给他的手机。屏幕亮起，只有一个号码存于通讯录，备注名是“楚曦”。
他犹豫片刻，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得极快。
“说。”一个低沉男声响起。
“我是囚徒。”陈酿压低声音，“任务已初步完成。他们接受了我。”
“很好。”楚曦道，“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因背叛育怨宗而逃亡的弃徒，被杨逍所救，被迫效忠。你要让他们相信，你恨他，却又不得不服从。”
“明白。”
“另外，最近小心一目和尚。他不是普通人，极可能是总署安插的监察者。若发现异常，立即销毁所有证据，包括这部手机。”
“是。”
“还有……”楚曦顿了顿，“别忘了你真正的使命。我们等这一天，太久了。”
电话挂断。
陈酿盯着漆黑的屏幕，久久未语。
窗外，月光透过防弹玻璃洒进来，映照在他脸侧，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曾经种下“心木”的位置，如今只剩一道浅痕。杨逍确实帮他化解了诅咒，但也正是那一刻，他在陈酿体内埋下了另一种东西??一种名为“魂钉”的追踪法器，能实时监控其精神波动，甚至在极端情况下远程操控其行动。
他知道，自己依旧是个囚徒。
但他也清楚，只要活下去，就有翻盘的机会。
* * *
三天后，省公署纪律小队办公室。
杨逍正翻阅一份档案，眉头越皱越紧。
“尤荔有……彻底失踪了？”他对着电话质问南泽省，“连家属都不知道去向？”
“对。”南泽省声音疲惫，“那天之后，她就像人间蒸发。手机、账户、户籍信息全部注销。我找遍关系，甚至连总署内部系统都查不到痕迹。”
杨逍沉默片刻，忽然问道：“纳兰朔那边呢？有没有线索？”
“没有。”南泽省苦笑，“而且……我听说，他最近也被调离岗位，去了边境执行秘密任务，具体地点保密。”
杨逍缓缓放下电话，目光落在桌角一张旧照片上??那是多年前他们在榕城巡防署的合影。五个人，笑容灿烂。如今，三人失踪，一人叛变，只剩他孤身一人行走于明暗之间。
“你们到底……卷入了什么？”他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忽然闪烁，跳出一条加密消息：
【代号“蝴蝶”确认死亡。死因：精神湮灭。现场检测到高浓度怨力残留，疑似“噬魂蛊”作用痕迹。】
发送者：屈牧之。
杨逍瞳孔骤缩。
“噬魂蛊”……只有育怨宗核心成员才会掌握的禁忌之术。而“蝴蝶”，正是他安插在黄国朝商会内部的一枚暗棋。
有人在清除卧底。
而且，手段狠辣，不留痕迹。
他立刻拨通陈酿的电话：“听着，加快进度。我要你在七天内取得这群人的完全信任，并查明他们与商会之间的联系。尤其是屠夫、枯道人和一目和尚，重点盯防。”
“明白。”陈酿的声音冷静如常，“但我有个问题??当初你说帮我化解‘心木’，可我现在仍能感觉到体内有种异样感。那是什么？”
杨逍一顿，随即轻笑：“你觉得呢？”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
“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陈酿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我确实救了你。”杨逍平静道，“但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要自由，就得付出代价。而现在，你正走在偿还的路上。”
“呵……”陈酿笑了，笑声里带着疲惫与释然，“原来如此。”
通话结束。
杨逍靠回椅背，望着天花板，轻声呢喃：“对不起，陈酿。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比如……楚曦是谁，比如‘冥帝叶枭’究竟是敌是友，比如这场游戏背后，真正操纵一切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