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的通病,明明一件寻常不过之事,总是要百般复杂化,要反反复复推测多个版本的危险,并言出利害关系,将这些不利之处,千方百计的遏杀在萌芽之中。
叶晨这个谋士却也聪明,但是却同样患有谋士共同的通病,那便是多疑。
“此事我自有定论,我白起看人还不至于看错。”白起看着两侧眉毛几乎皱到一起的叶晨,忽然朗声笑了起来,眉眼间的冷意尽数退散开来,冷漠的白起,再度分裂为了飞扬洒脱的公孙起。
“大人,子宸是为您好。”作为白起的心腹,叶晨对于白起这相互分裂自如的性格,自然是了解不过,当下便知眼前分裂出的又是何人,嘴角忍不住的抽动了几下。
白起啊白起,幸好这种分裂的人格,不会影响他遇事的冷静,否则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秋裳的眼睛骗不了我,好啦,没事回去歇着吧。”公孙起上前,拍了拍叶宸的肩膀,冷漠之意完全消失不见,笑着说道。
叶晨嘴角再度狠狠的抽.搐了两下,翻了一下白眼,啐道,“小心客死温柔乡。”
此刻的他,绝对是公孙起。他与白起识与微时,年幼之时他便知白起有人格分裂症,后来因某种缘由,他们彼此失去音讯多年,再度相见之时,白起分裂的性格更加的严重。只不过,他能够自如的转换自己的性格,不会人前失控。这些年,他也习惯了白起与公孙起之间的转变。而这些年,能看见白起暗藏在另一面人格的,除了他叶晨,便只有小楼中的那女人。
若说他与白起之间是主属关系,那么与公孙起便是兄弟关系。
兄弟之间,言语再恶毒,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即便死与温柔乡,那也挺好呀,甚得我意|,你可是羡慕了?”公孙起无视叶晨言语间的恶毒,再度放荡不羁的笑了起来。
“无聊,睡觉去了,你且慢慢的在你的温柔乡打滚吧!”叶晨又是一个白眼朝着公孙起丢出,懒得再与他扯下去,转身大步的离开了房屋。
夜色弥漫,油灯昏黄,照亮了小楼。忽然,一阵秋风袭来,穿过了半开的木窗,灯芯随风跳动了几下。
卫秋裳跪坐与几案前的茵席上,一手托着腮看着随风摇曳的灯芯,一手百无聊赖的翻动着公孙起派人给她送来的书籍,想着公孙起的笑脸。
他回来的时候,酉时不过才过去了片刻,如今都快到了子时,他都不曾过来。他这是在忙着什么?
每一次,他都是来去匆匆,神神秘秘的。
轻轻的眨动了下眼眸,正了正身形,解下了缠住竹简的丝线,捧在手上看着,回忆着曾经在学校学过的大篆体。
公孙起给她送过来的书籍,皆是大篆,与民国的文字不一样,当年她也学过大篆,不过学的却不是太多,这些文字,她只能看懂一半,另一半便是靠着记忆中的书面之意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猜测。只是她只看了几行,却发现自己的心压根静不下来,脑海之中闪现的,全部是他明媚的笑意,还有先前看见的冷淡之意。
相处也不过才如此之短,他竟开始一点点的占据了心了吗?甚至开始连她坚持放在心间太久的晏起,也不那么的重要了吗?
公孙起顺着木梯,轻步的上了小楼,推开了木门,一眼便看见捧着竹简发呆的卫秋裳,忍不住的抿唇笑了起来,轻轻的,轻轻的,走到了她的身边,突然提高了音量,“喂!”
一声轻喝,划破了小楼宁静的夜色,同样也惊了发呆的她。
“啪!”
这一喝,思绪完全进入混沌状态的卫秋裳,手猛的抖了抖,心也抖了抖,拿在手中的书径直的摔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定了定神,拍了拍突突跳动的心脏,回眸朝着突然吓他的公孙起看去,腮帮子高高的鼓了起来。抿唇,随手朝着桌子上拿过了一个竹简,朝着公孙起丢去,桃花眼眸带着怒意。
走时无半句交代,回来便是吓人!